分卷閲讀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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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腳步。
那檀木弓有些小,應當是少年人習武用的,上邊箍着銀線。
傅詢在他身後站定,解釋道:“是你從前在學宮裏用的那個。”他這麼説,韓憫便想起來了。
那時少年人初初長成,傅詢柳枝條兒似的,從小胖子長高長瘦,變得十分俊朗貴氣。又因為身份高貴,學宮裏的少年都眾星拱月似的圍着他轉。
有一回在學宮武場裏撿到一柄檀弓,朋友們鼓動他試試,大約他是天生神力,試了沒兩下,那柄弓“咔嚓”一下就斷了。
隨着“咔嚓”一聲碎了的,還有回來找弓的韓憫的心。
韓憫握緊拳頭,沒像小時候那樣衝上去打架,氣哼哼地轉身就走。
傅詢站在後邊,愣是沒説一句話。
待韓憫走後,才怒道:“剛才是哪個讓我試試的?”好半晌,温言淡淡道:“拿去修一修吧。”此時武庫裏,傅詢站在韓憫身後,一手撐在桌邊,一手去拿檀弓,不動聲地,將韓憫圈在懷裏。
他一面道:“折斷之後,我讓器造府的工匠用銀線纏好,本來想還給你,結果你一連三個月沒理我。”韓憫渾然不覺其它,接過檀弓,撥了一下弓弦。
他甩了甩右手:“我現在也用不了了。”他的右手使不上勁兒。
韓家抄家,整理出幾大箱的書稿,他追着進宮去求情,跪在紫宸殿的台階下。
那時傅詢不在,恭王傅筌仰着頭,踩着他的右手走過去。
治得不及時,養得不好,手腕算是落下了舊傷。
所以他這兩年寫字,總是左手研墨。硯台放在左邊,方便左手寫字。
兩年前的事情,他算是落下一身的病。
他想把檀弓放回去,傅詢卻握住他的手腕,要他把手搭在上邊。
傅詢站在他身後,腳尖抵着他的腳後跟,讓他站好。
他自己沒怎麼使勁兒,就是一手虛握着檀弓,一手勾着弓弦。
手臂平直,目光平視,傅詢帶着他,拉了一個滿月弓。
隨後他稍低下頭,靠得很近,吐息在韓憫耳邊。
“這不是可以了?”韓憫怔怔的,沒反應過來,也沒有回答。
傅詢見他模樣,心想大約是把他嚇着了,便鬆開手,將檀弓放回去。
韓憫了鼻子,心裏“嗚哇嗚哇”地拉響求助警報,緊急呼叫系統:“這回又是為什麼?”系統也不太確定到底是為什麼,盡力分析了一下:“就……或許……可能……君臣之情?沒錯,君臣之情。”但他覺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可是這場面已經超出它的分析範圍了。
傅詢見他眉尖微蹙,一臉沉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腦袋。
“回去了。”
“誒。”韓憫小心跟上。
出去時,正巧碰見衞環。
傅詢吩咐他把長劍放回去,他放回去之後,再折返回去,這兩人就不見了。
他望了一眼宮殿裏邊。
那裏邊不常開窗,有點陰暗。
然後他發現陛下的耳朵紅了。
奇怪,現在也不是冬天,陛下也不是王爺了,都做皇帝了,還和在柳州時一樣。
衞環將殿門關上。
*韓憫在武場連續打了幾天的太極拳,傅詢習慣晨起練武,時常與他遇見。
來得勤了,虛禮都免了,就是點點頭,打個招呼的事情。
這從武場出來,韓憫與楊公公,還有小劑子一同回去。
韓憫挽起衣袖,捏着拳頭,遞到楊公公面前:“給你老看看,我這幾天打拳的成果。”楊公公捏捏他細瘦的胳膊:“都是骨頭,應該再多吃一點。”韓憫收回手,別過頭去。
這時已到了福寧宮前,他才看見温言等在台階下邊。
他穿一身言官的紅袍,站在玉階前,身形直,官帽兩邊的長翅也不曾晃動一下。
韓憫上前行禮:“温大人來找聖上?”
“是。”温言一直都冷冷的,話也不愛多説,韓憫一早就知道了。
“聖上恐怕沒這麼快回來,你要不要進去等着?”
“不用。”
“那好。”韓憫抬腳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回頭道:“對了,上回一起改摺子,還沒改完,什麼時候再……”他説的是參恭王傅筌的那封摺子。
温言目不斜視:“不敢再勞動韓公子,那摺子我已經改得差不多了。”
“那也行。”韓憫思忖着,應當是前幾傅詢摔了香爐,温言惱了,要跟他劃清界限了。
他這樣冷淡,韓憫也不想自討沒趣,轉身上了台階,抱住楊公公的手臂:“我想吃棗泥糕。”楊公公笑着點頭:“好好好,吃棗泥糕。”温言轉過頭,望了一眼韓憫走上台階的背影,很快又轉回腦袋。
面冷淡。
回到偏殿,楊公公對韓憫道:“這温大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總看不慣你似的。”韓憫小聲道:“其實我有時候也有點兒怕他。”
“嗯?”
“我總覺得他很像我爺爺。”楊公公不悦道:“瞎説,哪能這樣比?”韓憫愈發小聲,解釋道:“我是説,他正經的時候特別兇。我爺爺當年在朝堂上,硬生生把衞將軍罵哭了。雖然我爺爺沒罵過我,但我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