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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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在手裏,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勺子攪動。
默了一會兒,梁老太醫問:“兩年沒見,你爺爺怎麼樣了?”幾位老人家,年輕時都是湊在一塊兒的朋友。
後來德宗皇帝駕鶴,韓憫爺爺迴歸故里,這才各自散了。
韓憫答道:“我爺爺好的,就是冬天有點怕冷,所以我每看着他喝點蔘湯——其實也不算是蔘湯,就那麼一點兒參須。”他用手指捏了一點點。
楊公公擺手:“嗐,他一直都是這樣,年輕力壯的時候就怕冷,幾十年了,有什麼要緊的?”梁老太醫又問韓憫:“那你哥呢?走的時候他的腿不是……”
“現坐輪椅。也有知覺,就是使不上勁兒,拄着枴杖,也能挪一兩步。我向桐州的大夫學了一些按摩的手法,每幫他捏一捏,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梁老太醫嘆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把他接回來,我給看看。”韓憫彷彿有些為難,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我説真的。”梁老太醫神認真:“聖上像他爺爺德宗,不似他爹睚眥必報,對你們家,就算一時不會平反,也不會對你們家管得太嚴。桐州山窮水惡的,你爺爺老了,識哥兒的腿還要治,佩哥兒馬上就要念書了,正經的,把你們家裏人快都接回來。”
“我知道。只是先帝還沒出殯,恭王還在朝裏,我和恭王結過樑子,得等聖上處置了恭王。”韓憫頓了頓,還有些難為情:“況且,我同聖上從前的情分也不厚,我小時候常與他打架來着。就算中了進士,照着規矩,也不該留在京中任職。”楊公公與梁老太醫對視一眼。
“你怎麼會這麼想?”
“難道不是嗎?”楊公公戳他的額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聖上愛惜你的才華。”
“放……”韓憫自覺失言,低頭舀了一勺湯藥來喝。
他二人再相互看了一眼對方,楊公公端起碟子,把餞遞到他面前。
“你且放寬心吧,聖上愛惜你的才華,你既然回來了,就不會再把你遣到外邊去了。”韓憫順手拈了一顆餞來吃:“但願如此,阿彌陀佛。”梁老太醫起身:“你先睡吧,不吵你了。你也試試那藥,要是不行,再給你換方子。”
“嗯,多謝老太醫。”兩人走後,殿中愈發安靜。
韓憫躺在榻上,發了一會兒呆。
恍惚看見帳子頂的蛟龍竄入雲中,慢慢地就睡着了。
*大病未愈,再加上從前總是忙,忽然間閒下來,韓憫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怎麼睡也睡不夠。
再小睡了一陣,韓憫抻着手,在牀上賴了一會兒。
系統説:“我覺得你總這樣懶懶散散的,總有一天會被皇帝趕出宮去。”韓憫翻身坐起,了眼睛:“反正都睡過龍牀了,也不算我虧。”系統恨鐵不成鋼:“你有點志氣啊。”
“有了,現在有了。”他下了地,扯過衣裳披上,低頭繫上衣帶。
“你要去哪裏?”
“昨吃了温言的餞,去向他道個謝。另外傅詢昨夜説,至遲下個月就會料理恭王。然則恭王理政多年,朝裏文臣大多是他的人,傅詢要動他,現在正是要用文人的時候——”韓憫隨手從桌上出一髮帶,彎下對着鏡子,挽起頭髮,繼續道:“温言來找他,恐怕也是為了這件事。到底麻煩了傅詢這麼多事情,我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系統道:“你還算有點心思,我以為你……”正説着話,窗外傳來篤篤兩聲。
韓憫覺着奇怪,“噓”了一聲,細細聽了一陣,窗外又傳來動靜。
他走到窗前,推開窗子一看,一隻蒼鷹靠在窗台上,渾身是血,腦袋上一撮白都被鮮血浸透,粘連成一撮一撮的。
是那隻送信的鷹,傅詢給他起名字叫燕支,但是韓憫叫它蘿蔔頭。
韓憫一驚,連忙把它捧起來,小心翼翼地託着,跑出殿外。
楊公公就在外邊,看見他匆匆忙忙的模樣,問道:“怎麼了?”韓憫把手裏瀕死的鷹給他看:“喏。”楊公公擺擺手:“這我可不懂,帶你去找聖上吧,聖上養這個養的多。方才書房裏傳膳了,議事應當快結束了。”韓憫點點頭,隨他一起過去。
而傅詢與温言在書房説話,面對面坐着,殿門敞開着,侍衞衞環與一個年輕的小太監在裏邊侍奉。
不便打擾,韓憫才在石階下望了一眼,轉身要走,傅詢抬眼就看見他。
傅詢朝他招招手:“過來。”韓憫回身,三兩步跑上石階,解釋道:“原是不該打擾的,但是也是一條小生命……”他朝温言點頭示意:“打擾了。”温言的嘴角往下壓了壓,別過頭去,不是很高興的模樣。
韓憫上前,那鷹的羽上還滴血,怕髒傅詢的桌案,也不知道該不該放下。
傅詢將案上奏章推開:“放着吧。”
“好。”傅詢摸了摸那鷹的頸子,還是熱的。
他吩咐了一聲:“衞環。”衞環快步走進裏間,捧出一個小木匣,打開來,裏邊是一排大小不一的銀刀,還有一些金瘡藥,應當是專給鷹用的。
韓憫在案邊坐下,那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