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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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燈籠,兩個人挨在一起走,在雪地裏留下的痕跡,很快就被大雪掩蓋。
白玉台的梅花是宮裏特有的玉蕊紅梅,別處都見不到。
梅枝遒勁,綴着錯落的紅梅。
韓憫走進梅林,頭上的兔帽子勾動花枝,花瓣簇簇地落在雪白的兔上,拂過他的肩頭,順着大氅落到地上。
他湊近了,想要看看梅花的花蕊。
無奈夜裏看不清楚,他只要將目光投向提着燈籠的傅詢,朝他笑了兩聲。
傅詢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卻刻意裝不明白,人是站在韓憫身後了,但是燈籠被他揹着手放在身後。
韓憫雙手攬住他的,趁着抱他的時候,把他藏在身後的燈籠拿過來。
拿了燈籠就鬆開手,他將燈籠提起來,放在梅花枝子邊。
燭光映在他的臉上,將梅枝的影子也照出來。
在看清藏在裏邊的白玉一般的花蕊時,韓憫笑得連眼睛都彎起來,臉上的神采教燭光都暗淡幾分。
傅詢問:“這回可看清楚了?”韓憫點點頭:“嗯。”他轉回頭,笑着對傅詢道:“我記得小時候第一回和陛下來看梅花,那時候不夠高,還是踩着陛下的肩膀看的。”當時説好一人看一回,韓憫下來之後,傅詢用力地拍了一下韓憫的肩膀,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想到後面的事情,韓憫有些不好意思。
他摸摸自己的帽子:“可以折兩枝回去給辨章他們看嗎?”
“去罷。”韓憫走到林子深處,抬手攀下兩枝將開未開的梅花。
折了幾枝拿在手裏,韓憫一面説着“回去吧”,一面回過身,忽然發現傅詢就站在他身後,嚇他一跳。
韓憫往後退了一步,正好撞在梅樹樹幹上。
傅詢問:“這就要回去了?”偏殿裏那麼多人,好容易把他騙出來,哪裏有看完梅花就放他回去的道理?
偏偏韓憫還不大懂得:“陛下還有什麼事情要做嗎?”傅詢吹滅燈籠,一隻腳擠進韓憫的雙腳之間。
花影深深。
*偏殿裏一行人歇夠了,要了些顏料筆墨,將大張畫紙鋪開。
他們一羣人裏,柳停善書畫,他挽袖執筆,站在畫案正中,點染暈皴。
江渙抱着手站在他身邊:“系舟,把我畫好看點。”而後殿門響了一聲,眾人一起抬眼。
韓憫一手抱着梅花,一手牽着傅詢,從門外進來,兩頰不自然的緋紅。
見他們都看過來,便低了低頭:“給你們也折了點梅花。”楚鈺用手肘碰了碰柳停:“快快,把韓惜辭也添上去。”柳停用正紅的顏料暈染,寥寥兩筆,在紙上勾畫出一個身形瘦削的青年。
韓憫將梅花給傅詢,走過去看看:“師兄這是在畫什麼?”
“行樂圖。”*過了年,定淵二年開祭天。
也是在這,原本在鄰水三郡試點的新法推到五個郡縣。
又過了三年,齊國開始全面推行新法。
定淵五年,被宋國割讓出去的西北十五個重鎮陸續建起數十個馬場,騎兵訓練卓有成效。
直至此時,在渭水北岸苟延殘了三年的宋國才知道緊張。
宋君再次驚醒夢中,又一次想到了三年前南渡渭水的公孫論老先生。
以出使的名義,宋國請尊齊國為宗主國,宗主國斷然不會對屬國出兵,這是宋君的意思。
公孫論雖然不願低頭,但還是不住宋君再三懇求,以高齡殘弱之軀,再次南渡。
*這,韓憫帶着小劑子在學宮主持開課事宜,宮裏忽然派人來説,公孫論已經進宮拜見了。
倒不是非要他去不可,只是傅詢知道他一直記掛着這位師祖,所以派人來告訴他一聲,問他要不要進宮去看看。
韓憫有些驚訝:“這麼快?前幾不是還在文縣驛館嗎?”那人道:“大約是公孫老先生心急,所以是趕過來的。”也是,齊國就在練兵,隨時可能陳兵宋國國門之外,他心急如焚,自然是一刻也等不得。
韓憫道:“那好,等我換身衣裳就進宮看看。”今永安學宮開課,四海學子彙集於此,為表親切,韓憫也穿着學宮青衿的衣裳,束着玉冠。
如今要去會見使臣,還是換一身莊重的衣裳好。
短短三年,韓憫的容貌相較從前,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褪去些許青澀,因為這幾年好好養着身子,面更加白皙,杏眼如漆,紅如染,風俊俏,姿容更絕。
只是臉上身上一直不長,還是瘦削的模樣。
他換上官服,坐馬車進宮。
仍舊是起居郎的官服,這三年來,他的本職未變,另加的名銜一堆。
原本去年給韓家平反,傅詢就要給他封爵,韓憫卻説他年紀輕,還是再等等。
他要等到天下萬民安居樂業,再行封爵,傅詢也沒辦法,只好由他去了,轉頭又給他安上一堆好看好聽的字眼。
不過不用明説,旁人也都知道,他不單是起居郎,還是天子近臣,變法欽差。
馬車很快就到了紫宸殿,他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公孫老先生候在台階下,由人攙扶着,白髮蒼蒼,佝僂着背。
韓憫輕嘆一聲,放下簾子。
馬車在後殿門前停下,韓憫進了後殿,傅詢就在裏邊等他。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