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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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一面。
她嘆了一聲,問:“娘知道你這趟去柳州,一是為了報定王從前對我們家的恩,一是為了柳州百姓。娘問你一件事,你也別説娘勢利,你這趟去,定王對我們家怎麼説?”
“定王爺讓我放心。”
“那就是會平反的?”
“應該是。”元娘子鬆了口氣:“那就好。”韓憫道:“我想着,梁老太醫今年也近六十了,再過兩年就要告老還鄉了。我們家平反,大約也在這兩年,等洗罪臣的身份,我就去考科舉,大約能混個知縣主簿一類……”元娘子用鍋鏟剷起煎蛋,將煎蛋撥到韓憫碗裏:“來,小心燙。”韓憫繼續道:“梁老太醫祖籍在楊州,到時我就去楊州,梁老太醫也是看着我和我哥長大的,我求求他,他肯定不會不管我哥。”他這樣説,元娘子心中也有了些盼頭,面上卻不顯。她只怕若是這事兒辦不成,韓憫後要難過。
所以她只笑着説:“還遠着呢,你就想這些。”韓憫小聲説:“我還想把爺爺被抄走的那幾箱書稿都找回來呢。”提到這個,元娘子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就為了那幾箱書稿,你都下了一回大獄了,你還惦記着。”韓憫辯道:“娘,我那時下獄不是因為書稿,聖上原本就怨恨我們家。有沒有那東西,我一樣要去牢裏走一遭……”元娘子擺擺手,懶得聽他説,冷聲道:“快吃。”韓憫吹了吹才出鍋的煎蛋,咬了一口。
只聽元娘子道:“你要給你哥治腿,娘沒意見。但書稿那東西是死物,別説是幾箱書稿,就是幾十箱,幾百箱,也比不上你和你哥。你爺爺也是這樣想的。”
“我知道。”但那些書稿是韓爺爺積攢了半輩子的東西,韓憫從小就看着爺爺寫了東西往裏邊放。
作為文人,韓憫實在是心疼。
*吃過午飯,韓憫回了房。
把外出帶回來的包袱整理整理。
他的東西不多,不過是幾件換洗的衣裳,還有文人隨身帶着的筆橐,裏邊裝着筆墨。
整理到最後,韓憫這才發現,包袱的最下邊,整整齊齊地壓着三張銀票和一張地契。
不知道傅詢什麼時候放進來的。
這下韓憫再還不回去了。
他站起身,走到角落裏。
他房裏有一面牆的書架,上邊擺滿了書卷,都是從前韓爺爺的藏書。還有的放不下,都堆在一起。
韓憫搬開角落裏的書卷,從裏邊拿出一個木匣子。
木匣裏是兩塊銀錠與幾串銅錢。
這是韓憫在韓家出事之前攢的錢,原本有滿滿一匣子,兩年下來,只剩下這些了。
他將銀票與地契放在匣子最底下。
系統問:“你不打算用啊?”韓憫思忖道:“等急用的時候再用吧。至於地契,現在是冬,搬來搬去的太麻煩,等過了年再説。”系統又説:“説真的,我覺得定王現在對你好的。”韓憫合上木匣:“我也覺得。”
“那你怎麼覺得,你只能考科舉、做個知縣主簿?”
“在朝中做官,要麼是世家子弟,要麼是科舉入仕,進士大多從知縣主簿做起。”
“你大膽想象一下,説不準定王直接讓你做官兒呢?”
“我覺得不太行。”
“為什麼?”
“你不懂。”韓憫將木匣藏好,站起來,坐到案前,用左手研墨,準備開始抄書。
他撐着頭:“統啊,你知道温言温公子為什麼要跟着定王到處跑嗎?”
“他是定王的幕僚唄。”
“他為什麼要做定王的幕僚?”
“那我怎麼知道?”
“因為文淵侯府的爵位到他這一輩,朝廷就要收回去了,他為了保住爵位,在太子過世之後,早早地就擇定傅詢。文淵侯府的公子尚且如此,我怎麼能直接做官?”墨研得差不多了,韓憫放下墨錠,提筆沾墨。
韓憫想了想,對系統説:“説起來都怪你。”系統不服:“這怎麼就怪我了?”
“還不是你只跟我説‘定王會做皇帝’,又不説誰才是定王,害得我前期沒把握好機會,沒把傅詢的好起來。”
“分明是你自己認不出來……”
“誰認得出來啊?他小時候又是個小胖子,十來個皇子裏,我左看右看,單沒看出他有帝王之相。誰知道他長(zhang)長(chang)之後……長高之後就變了?”
“你就算沒認出來,那也別跟他打架啊。”
“他也打我了!而且那時候明明是他找打,他非説……”韓憫氣鼓鼓地往桌上一趴。
那時傅詢説了什麼?
七歲的小胖子傅詢戳戳他的肩,説:“我是三皇子,你是哪家的?從前怎麼沒見過你?這樣吧,你喊我一聲‘三哥哥’,以後你就是我小弟了。”韓憫眨巴眨巴眼睛:“我不要。”韓憫不肯,傅詢又非要收他做小弟。
結果他二人就打起來了,從假山上滾下去,韓憫摔斷了手,傅詢摔斷了腿,宮裏的梁老太醫還把他們放在一間房裏治傷。
足養了四個月,他二人最後也沒和好。
也是這一架,拉開兩個人從皇宮到學宮,長達數年的鬥爭序幕。
因此,在韓憫的記憶裏,他和傅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