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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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有應酬,我一個人出來的。”我看着他刻意壓着落寞的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嘴就問出了口:“我不會是今年第一個跟你説新年好的人吧?”説完我就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然而蘭官沒回話也沒做出反應,沒聽到似地,順順當當轉到旁處,拎起方才沒看完的燈謎,兩指用力扯了下來。
我在國外呆了許多年,不知道燈謎是怎麼玩的,愣愣地看着蘭官揪着那燈謎,想往兑獎的台前擠,似乎看着前面太多人,有一點為難。他想了想,又轉頭對我道:“反正現在人多,不着急去兑獎,不如謝先生也來猜一猜?算是節裏助個興,我們老派人講究這個,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嗨呀,別再説什麼老派新派了,我在心裏大喊,然後故作輕鬆地湊過去看謎面,只見上面寫着:“閭(打一戲文)”我滿頭問號,顛過來倒過去也沒想出什麼名堂,只好認慫:“我猜不着。”
“啊,對,謝先生平時大概不聽戲,猜不到也很正常。”蘭官抱歉地笑了笑,彷彿對無意中讓我出了個糗很不好意思。我連忙道:“從前在英國沒得聽,回來就可以多聽聽了。”
“那也很好。”蘭官莞爾,“暢園我有幾位老相識,唱得都還不錯,改
您去了,報我的名字還能打折。”
“改有空一定去。”我隨口敷衍着,假裝不經意地問起,“對了,蘭公子現在不去暢
園唱了麼?我聽説你從前很紅呢。”
“啊……那都是以前了。”蘭官眼裏滿是落寞,看得我好不忍心。他怔了一小會兒,繞開了問題,“一代新人換舊人,比我唱得好的大有人在,聽他們也是一樣的。”
“那怎麼一樣?”我想都沒想地反駁,説完自己都愣了一下。我輕咳一聲,問道,“你上次唱的那個……叫什麼?”大概是我越矩得有點過了,蘭官顯而易見地又拘謹起來,只短短答道:“牡丹亭。”我噢了一聲,想着自己回去翻翻戲本子,什麼都問他肯定顯得自己很蠢。我正要説出請他有機會把那折戲唱完的話,忽然前面擠着的人變少了,蘭官見到,立刻身靠了過去。
這麼個清清淡淡的美人擠在平民百姓裏,邊上人眼裏很快充斥起訝異和驚豔。我對那些黏在蘭官身上的眼神莫名看不順眼,走上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大半視線,幫蘭官推開人羣。蘭官謝地看了我一眼,又撤開眼轉向兑獎的桌子。
桌子上有備好的筆墨,他走上去拿起細毫沾了墨,在字條上寫下一行清雋的字。我和老闆一起伸長脖子看,見上面寫的是:“夫雙雙把家還。”老闆笑着拍手:“解對了!獎品在這裏,先生有愛人的話,還可以給愛人留一份。”獎品裝在一個
劣的紅
小禮盒裏,是一對繩結,細細的黃穗子,底下綴着幾顆小紅豆。我真不覺得有多好看,但是蘭官看見它們第一眼,眼底就泛了光。
“謝謝老闆。”蘭官笑着道謝。老闆樂呵呵地和他打招呼,目送我們離開。
剛走出燈謎攤子,我還想轉頭和蘭官説點什麼,不曾想他把禮盒收進口袋之後,一抬頭,忽然伸出一隻手到眼前。
“下雪了。”我看着晶亮的雪籽在他的眼睫化開,還有他説完這一句就縮回手,若有所思地發起了呆的樣子,啊,真是要了我的命。
“你喜歡冬天嗎?”我問了這麼一句毫無營養的話。而蘭官沉默了一陣,也認真回答我了:“不喜歡。”
“嗯?為什麼?”我以為他會很喜歡,畢竟他在雪中的樣子那麼好看……啊我的天我到底在想什麼。
“太冷清了。”他回答。
不是“太冷了”,而是“太冷清”了。
第3章情仇雪越下越大,看燈的人都回家去了,我拿袖子擋着雪,看蘭官鼻尖也凍得通紅,想關切地問一句,結果張嘴就是一個噴嚏,趕緊拿袖子掩住嘴,不住道歉。
蘭官笑笑:“沒關係,謝先生。邵府就在前面了,要不您隨我回去避避雪,等雪停了再叫人送您回去?反正您是大少爺的朋友,替他招待您一下也是應該的。”蘭官總是在提出邀請時把理由説得非常充分,替人考慮的週週全全,聽的人一點不舒服都沒有。這好像跟邵華有點像,我想到這個,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我當然求之不得,跟着就去了。結果到門口,蘭官上前一叩門,出來的小廝卻先把他啐了一口:“大半夜沒處瞎逛什麼?白累得老子來開一趟門,你自己不會走後門啊?”蘭官怕我不高興,趕緊阻止他:“這是大少爺的朋友,我請回來避避雪,你去請示一下大少爺。”
“什麼時候輪到你上趕着指使老子了?”小廝瞪起眼,不懷好意的眼光又轉向我,“大少爺忙着應酬客人,哪那麼多閒工夫,再説了,誰知道這人什麼來路,保不齊是你哪個園子裏的相好……”我本來有點不,但是看到蘭官臉上有了薄怒,意識到這是為了我,忽然有點開心。於是我攔着蘭官説:“算了吧,我們走後門。”那小廝説夠了,冷笑一聲又把門砰的一聲關上。蘭官嘆了口氣,一邊帶着我繞去後門一邊不住道歉,道的我有點心疼。
“府里人就這麼對你?”我忍不住問。
蘭官啊了一聲,搖頭道:“也不是,只不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