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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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的背影——自那之後,張小凡便未再與他謀面。
玉帝曾下旨徹查真相前不得私自探望張清玄,張小凡也一直安分地做他的代理掌門,處理事務,照顧師孃,幾乎沒有邁出過望月大殿。今午後他在南院澆花時,無意中聽得家中下人低聲議論,間或提起“掌門”
“逐”等字眼,便不著痕跡留了個心眼,放慢了動作,側耳細聽。
聽人牆角這般事情若是換了往張小凡是斷然不會做的,若是被他師父或是驚羽得知,必定要嘲笑他許久。但這他卻從這細碎的言論中得到了不少信息——原來這段子驚羽受玉帝聖旨,與眾仙一同為此事徹查真相。那逐嶺掌門一向與張清玄勢如水火,這次卻避嫌避得徹底,連連稱病,甚至眾仙圍議都不曾參與。
張清玄在天牢裏到底如何外頭的人無法得知,但讓張小凡心驚的,卻是那幾個家人口中駭人聽聞的所謂手段。凡人犯錯自有官府判決,而神仙若是犯了天規也有天庭決斷。他往讀過一些仙史,看過不少被削仙骨、施黔刑的案例。
張小凡不過一屆小仙,道行也淺,輪年歲還是個半大少年,不敢想象這桃源般的天庭居然還有這般酷刑。幾個下人不過隨口那麼一提,説是投入天牢的沒幾個能完整出來,張小凡一聽便記起以往讀過的案例,霎時手腳冰冷,牙關緊咬。
下午走進書房後又忙了大半天,直到現在他才得了空卻記起這一茬。心中掛念師父,本已多寢食難安,現下終於是睡也睡不着,坐也坐不住了。沉半晌,張小凡決然出門,披着月快步往聽風閣趕去。
這幾正值案件審理期間,張小凡也不知驚羽是否在家,只是試着碰個運氣。幸運的是,驚羽不僅在,而且還沒有歇息。他被聽風閣悉的家人帶進正殿,恰好與準備出門的驚羽打了個照面。多不見,二人目光相對,俱是一愣。
“小凡?你怎麼來了?”
“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兒?”驚羽左右看看,揮退下人,拉着張小凡打量了許久,只覺得腔酸澀,出口的話便帶了幾分沙啞:“小凡,你瘦了。”張小凡見他衣冠齊楚的模樣,心中疑惑,也無心與他敍舊,皺着眉再次發問:“你要去哪兒?”驚羽咬咬牙,目光中藏了掙扎,良久方道:“天牢。”張小凡渾身一震,反手死死抓住驚羽的手臂,沉聲追問:“是不是師父出什麼事了?他們要對他做什麼?”
“小凡,你冷靜點。今晚的審訊至關重要,本座答應了你會盡我所能就絕不食言,你相信我,好嗎?”
“我已經半個月沒見過師父了,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師孃現在卧病在牀,整個望月峯一團亂……你要我怎麼信你?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驚羽心知張小凡在埋怨自己這些來的不聞不問,當下也有些愧疚。但茲事體大,他不能自作主張把張小凡一併帶去。那人見他一言不發,倍煩躁,卻也理解驚羽的尷尬。只好放開手時一併軟了語氣,紅着眼眶壓抑着滿腔委屈,小聲勸道:“我就去看他一眼,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好不好?驚羽?”驚羽早就掉進了張小凡織的一張網中,也沒打算出來。而這動了情的,無論是人是仙,面對自己心上人這般聞言軟語,自然是連一句重話都説不出來了。
張小凡清亮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驚羽口悸動,最終長長嘆了口氣——張小凡很聰明,選擇了他最無法抵抗的方式他就範。於是只得答道:“那你得答應我,這一路必須好好聽話,不得擅自行動。”張小凡聞言乖巧地點點頭,放開了指尖攢着驚羽那一角的衣袖,低頭看了看又為他輕輕撫平。
一路無話,直到兩人行至南天門前,驚羽停下了腳步。張小凡心急,便催促他讓他快走。驚羽看他一臉焦急,還是放心不下,看看天也不與他多費舌,只是揚了寬大的衣袖。一陣白光,張小凡還沒來得及眨眼便縮進了驚羽懷中,小小的身子緊貼着那人温熱的膛——他竟施法將自己變成了一團小小的白兔。
張小凡回過神來不滿地掙扎,但奈何法力太弱身子太小,那張牙舞爪的狠勁對驚羽本造不成任何威脅。他只聽得對方低聲向他解釋了兩句,方才安靜了下來。
驚羽見那團白球不再作怪,居然不合時宜地翹了角——真恨不得張小凡能一直這樣待在他的懷中——這般失禮的想法自然不能出口,這麼想着便又斂了心神,邁着步子走進了城樓高聳的牢房。
這是張小凡第一次進入天牢,與他想象中不同,這處並不陰暗壓抑。天庭的牢房再森嚴,關的也是神仙。漢白玉石的牆壁讓空曠的石室顯得敞亮卻寒氣森然,張小凡躲在驚羽懷裏都能覺到陣陣寒風掠過,自然明白這天牢雖不仄,但也不是個好呆的地方。
他就這麼待在驚羽懷中,隨着那人拾級而下的腳步顛簸了許久,又像只有一小會兒。張小凡意識到,他們此刻身處的正是天牢的最深處。
張清玄此刻已被免冠,當身上那襲青袍也不知所蹤。他面似乎有些蒼白,但盤腿而坐時仍然直着那條了大半輩子的脊樑。張小凡離得遠,看不清師父的深,只是許久未見難免心緒湧動,便掙扎着試圖從驚羽懷中逃離。
驚羽眉頭一蹙,還未來得及開口,身後便徐徐又添了一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