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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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錢或權利。
方達曦忽然笑着,不是嘲,而是被這份天真逗笑了。
“自由”麼,自由不加約束,只會成為強者剝削弱者的武器;“金錢”與“權利”麼,現在能高聲嚷着不愛金錢,不愛權利的,都是沒真正碰過權利與金錢的。蝕骨知味了,就會敲骨髓了。
“見識”是年紀與經驗化作的。方達曦他自己每每因權利而能躺在金錢堆裏翻來覆去時,都要險些喜極而泣。
又過了幾月,青蟬爬上滬城的玉蘭花枝,阿西放了暑假,隨之不幸被方達曦壓在家裏練書法。
靜蟬路七號院的方公府後院有個諸神像小泉,方達曦下了死命令,要阿西洗的筆墨把小泉裏的水染漆黑。
阿西下雨打不打傘都要問方達曦,這事也為方達曦辦的頂好,練了鋪了半間屋子、四指厚的青檀宣紙。等方達曦隔了幾天去查看時,眼裏已有些得意。
方達曦:“平常跟個瘟鵪鶉似的,字裏就餡兒藏不住。蔫人出豹子,方執月,你的字要吃人!”阿西坐到方達曦的腳邊,將頭枕在了他的大腿上,扭頭輕蹭了不多不少的三下。
方達曦最近很是有些忙,阿西去看過他睡覺。他人蜷着身子,抱着一隻枕頭,安靜、乖巧得叫人想要當小孩來好好疼。除這之外,阿西很難見到他,還以為是錢將方達曦絆在了家門外。
阿西:“兄長,你賺的第一筆錢是怎麼來的?教教我。”方達曦也沒説阿西這心思成或不成,倒直接帶着人去馬場給他挑了匹馬。
方達曦落坐在馬背上,伸手將阿西拎上來按在了身前,教他如何握繮、如何打與蹬鞍。
方達曦:“執月,這馬的肺比象的還大,是好馬。你的身體要跟馬一起動,馬背長也脆,不能死坐着,會傷到它的背。”阿西后背貼着方達曦的膛,仰着脖子去瞧身後的方達曦。
阿西:“我怎麼長得這麼慢?還不到你口。”方達曦:“可閉嘴吧,怎麼就長的慢了,開才做的褲子,立夏就短了一截小腿。長什麼大,怎麼?你想篡位?”阿西:“我長大就能賺錢,給你花。”方達曦的心裏孵出一隻鳥,一會兒撞進他心裏,一會兒再飛出來,茸茸地心想着,懷裏的小玩意兒還知道疼人。
“你想給方攬暉錢花?了不起!”方達曦將阿西握繮繩的小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裏,“咱們執月想錢了是不是?那就從今天算起!”二人騎着新得的馬又招搖去了滬城的慶安寺。
方達曦名聲在外,慶安寺的住持同他一道立在佛像前,一時不曉得要怎麼往下按排。
臣與商有拜神明的習慣與習俗,方達曦這類明匪,哪個曉得他們心裏敬重的是什麼呢,設或人家心裏本就沒個可供敬重的形象在呢!
住持:“咱們去殿外吧,真佛不必拜泥佛。”方達曦笑:“大師這話是要在這大殿裏殺了我了。還是容我拜拜吧,不拜佛主,也拜拜我心裏頭的慾望。”住持瞧着方達曦,這人身量高得很,殿外照進來的陽光,叫他伏拜的影子直蓋到了佛像腳下。
方達曦:“大師,我想拿慶安寺十年的香油錢跟您討點香灰,成麼?”隨後你可見,慶安寺的住持捧着一把佛壇香灰吹在了馬蹄上,常年捻着佛珠,老木似的手,環着馬嘴唸了馬主阿西聽不懂的經。
自此,滬城便就開始盛傳有錢能使佛買馬,申幫的方大爺新買的馬,已被慶安寺的佛祖看上,新馬賽得是方大爺的七號馬先撞線,買七號,比買國債、買黃金還穩妥!
可此後接連三場馬賽,受滬城萬千人推崇的七號都拖沓在了後遊。想來該是慶安寺的佛香,全到了佛主的腳面上?
直到了第四場,滬城人山洪似的怒氣衝了下來,七號也被人丟在了思慮外。方達曦這才準騎師策鞭,叫七號首個撞線。
“賺方達曦的錢——絕沒指望”,滬城的人似乎忘了這則歇後語,正是他們為方達曦編出來的。
連輸四場的彩民成了賽馬場裏沉默的大多數,馬場的座兒成了馬桶,叫他們都只紅着臉着脖子呆坐着。
歲月化作他們肚子上的,不合心意的生活化作了他們脖子後的枕。戰時的他們沒能長出與敵人決一死戰的骨頭。於是他們來到馬場,求做商女不知亡國恨。但這點念想也被方達曦拿七號的四隻馬蹄,鐵馬入夢似的踏碎了。
方達曦瞧着賽場裏的人,他們的心都是被鹽醃製過的麻,政室廳的腐敗無能他們不在意,別國的侵略他們不關心,不到亡國的那一刻,他們就不會震驚!
點燃□□時,引子上的小小煙火大略也是好看的,就這個,他們倒愛熱心地圍過來看。可他們卻又都忘了引子的焰火燃盡後,□□就要爆炸,那麼只攤手聳肩的圍觀者將有粉身碎骨的危險,到時再做撲滅與躲避就真的已來不及。
想到這處,方達曦的膛裏紅着、跳着的心,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被輕蔑的蛛絲纏住了。
方達曦:“馬場是我的,騎師是我的,馬也都是我的,規則是我定的,比賽與人心都是我縱的!我想讓他們贏,他們才能贏,我想叫他們輸,他們就得輸,我想叫他們笑,他們就能笑,我想叫他們哭,他們心裏就真的苦,他們還以為這都是命裏該的!執月,這是你賺的第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