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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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繞湖的垂楊一般無二,明明是弱不風的樹木,卻偏偏長了一顆為世間萬物棟樑的泡沫心。
“葉……”卿尚德還想要説些什麼,可惜燕璣止住了他的話頭,拉着他的手,與葉謀人背道而馳。
“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説完?”燕璣捉着卿尚德的手,在上面迴環摩挲。
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手指間的繭子厚厚的一層,層層疊疊,唯一的區別就在於——燕璣的是老繭,而卿尚德的還是剛剛養出來不久的新繭子。
“有些話,你即使説了,現在的葉謀人也未必聽得進去。”卿尚德明白了。
確實是他之過急了。
葉謀人要是真的那麼容易將事情給想通,他就不會落得個放西北,不得不半真半假地修起仙來的地步了。
上了樓,燕璣只是打算跟徐教頭彙報一聲自己已經將長姐安置好可以回來繼續上課了,可是誰成想,辦公室裏不僅僅是徐教頭在,連老校長都在,甚至還坐着一臉忍耐的鄭重——看見燕璣出現,他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似的眼睛一亮,可見他究竟忍耐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地步。
學生會的會長那幾個前輩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該找地方落腳投靠的找落腳的地方投靠去了,該回家繼承家業的也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過起了神隱的子。
若不是還有鄭重這些第三年臨時提拔上來的優秀生,怕是連學生會都會變得名存實亡。
當真是風雨飄搖的南府啊,燕璣心道。
他從前還不知道這些,如今既然知道了,更是無法坐視不理的。
大周國演也好,燕城的恩恩怨怨也好,上天既然給了他回來的機會,他就絕沒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道理!
“有貴客遠道而來,是在下有失遠了。”燕璣笑着打起了招呼。
坐在上首的幾位衣着大周華貴皇族服飾的年輕人在這個時候如出一轍的抬頭,眼睛裏還帶着不同程度的驚愕之。
“燕燕燕燕璣?!”燕璣微微一笑地拉着卿尚德走進門,大方得體地拿出了自己幼時所受的最嚴苛的儀態教引,不疾不徐地走到了目瞪口呆的葉爾雅面前,繼續道:“好久不見,七皇子殿下。”葉爾雅是幾人裏最震驚的一個。
他幾乎要口而出,質問燕璣為什麼會在這裏。然而,有人伸出手攔住了他,道:“十三哥哥,好久不見。”燕璣從卿尚德的手裏出了自己的手,緊接着就説了一句:“不敢當,在下區區一介世子,不敢與皇族相提並論。”氣氛逐漸僵持,燕璣臉上的笑容卻分毫未改。
他含笑望着葉爾雅,直教這位半大不小的年輕人背後的冷汗“嗖嗖”地往外冒。
這位閻王怎麼會在這兒?
也沒有聽誰提起過啊!
去哪裏不好?偏偏是這裏——等等!這裏的事情不是還跟他有關吧?!
葉爾雅看向燕璣的眼神忽然間慌亂了起來。
他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更想起了父皇在他臨行前與自己説的那一席話——【“南府此次遞了奏摺,怕不是事出有妖,你務必將隱患掐滅於微末之中。”】“我們這南方的天氣怕不是對殿下剛從北方來的人不太友好,約摸是灼熱了一些。”燕璣看着坐在上首額頭冒汗的葉爾雅,笑了一下,方才繼續道,“也難怪殿下都熱得冒汗了。”葉爾雅一邊竭力掩飾自己的瑟瑟發抖,一邊強做笑顏地對燕璣道:“燕世子,別來無恙啊。”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坐在上首側的老校長摩挲過眼前茶盞的手指都出現了一剎那的停頓,表情忍耐的鄭重則是直接失去了任何的表情。
燕十三?燕王世子?
鄭重過了好一會兒才從自己的空白世界裏離出來,等他終於理解消化完這個事實以後,他發現整個辦公室都空了。
“……發生了什麼?”他急匆匆地追出門去,只看見外面挨挨擠擠的一羣人,心裏在想着這些人怎麼出來也不知會自己一聲,緊接着就用眼角的餘光瞟見了揹着手完全接過了老校長的重擔晃盪着飯後散步似的步子來給諸位皇子介紹南府的燕璣——囂張,且囂張。
連眉目都是一派愛理不理的神氣。
這要是換了鄭重自己,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可是這一切放在了燕十三的身上就顯得無比的和諧,就好像……他從小就是這樣過來的。
這怎麼可能?
鄭重在心底的一句話都還沒有吐完就目睹了燕十三微微一笑,從地上抱起了尚且不足十歲的小皇子葉天問,頗為親暱地捏了捏他的鼻尖,彷彿一位皇親國戚。
他的腦袋裏“嗡——”的一聲。
燕城能夠被稱為燕王世子的,似乎只有一個人。
合着跟他對着幹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是、竟然是……鄭重忽然間發自內心地覺到了一絲絲苦澀與難以明辨的惆悵。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不久前燕璣對着所有人表示自己“有錢”結果引得一干南府少年們目瞪口呆的場景——這燕十三何止是有錢啊?哪裏是家裏有礦啊?簡直就是礦裏有家啊!
“叮鈴鈴……”西風颯颯,鄭重站在欄杆邊,看到了正好打樓下路過的宋誠,兩個人的視線在這一刻莫名地匯。
“燕老大這是怎麼了?”宋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鄭重收斂好自己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