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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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叫住,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燕璣回頭,只看見身後的那個喊住他的人是青年模樣,臉上的皮膚有些過於光亮了,但是勝在白皙且底子過硬,五官緻柔和,眉眼帶笑。
居然有點可愛。
那個人穿着一身白的雲紋周服,是燕城十三少從前會喜歡的那個樣子。
可是,現在的燕璣已經不是從前的燕璣了。
“是你嗎?燕少?”那個人有些驚喜地一步步地追了過來,像是沒有料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離燕城這麼遠的地方遇見故人。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我……”燕璣的眼睛裏有那麼幾許的茫之,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的一個人了。
這誰?
那個人看出了燕璣的茫,主動湊上來自我介紹道:“我是小魚兒啊。”燕璣:“……”小魚兒又是什麼鬼?
雖然如此,燕璣還是擺出了一副瞭然於的表情,省得這個人再就他是誰的問題糾纏下去。
可是,燕璣不記得的人,卿尚德卻記得一清二楚。
不僅一清二楚,他還倒背如。
因為,錢小少爺跟他説起過,燕璣少年時曾經喜歡過一個當紅的戲子,喜歡到去套了糾纏着那個戲子的恩客的麻袋。
他換一個恩客,燕璣就套一個人的麻袋。
錢小少爺為此不知道替燕璣望了多少次風,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夜路。
而那個戲子的藝名,就是“小魚兒”。
卿尚德忍不住磨了磨自己的後槽牙:“……”他是不是也該到哪裏去找個麻袋來套一套這些不長眼的人?
“我……我……”小魚兒看着眼前的這個眉目俊美多情的燕璣,他的眼中光溢彩,彷彿將漫天的星辰盡皆入目。
比他從前見過的那個張揚跋扈若頭頂驕陽的燕城十三少要來得冷淡疏離了許多。
也,完美了許多。
“你有什麼事嗎?”燕璣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接着一把拉過正在旁邊暗自磨牙的卿尚德,兩個人勾肩搭背地貼在一塊兒,“我弟弟明還有個開學典禮,不能在這兒耽擱多少時間,你若是真有什麼事,可以得空兒了再來找我。”他説着就攬着卿尚德往外走,乾脆利落,不帶一絲的猶豫。
可這樣的情景落在卿小哥的眼裏,那就是燕十三還惦記着這個戲子。
他還被困在那一段過不去的少年情傷裏,還在氣頭上,所以才故意裝作這般若無其事的模樣,算也是一種報復。
而且,他卿尚德想要做的是燕璣的男人,絕非什麼“弟弟”。
——心。
這個“小魚兒”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卿尚德被燕璣這一路夾着,心中卻在回憶着這個戲子“小魚兒”的生平。
渡江直取西府前十年,卿尚德一邊指揮着前線跟西府衙門的迂迴,一邊在聚集僅有的力量對反攻進行排兵佈陣。
在這十年裏,他受到了太多燕璣的故舊的幫助。若是沒有那些人,沒有他們的力量集腋成裘、聚沙成塔,他本就不可能在短短九年之內將反擊戰打得這麼漂亮,這麼完美,完美到無論東帝國還是西帝國,都沒有人再敢未經許可擅自踏上大週一步。
“小魚兒”正名餘幾道,出生不詳,唯一知道他來歷的師父也在他十四歲那一年死在了一場啞嗓造成的戲台事故里。
餘幾道平生沒有什麼壯烈之舉,前二十幾年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受盡人間坎坷。後來也不過是成了一個西府的□□小處長,憑藉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雖然名義上只是個尋常的小科長卻執掌着幾乎半個□□的筆劍刀客的位置,最後在卿尚德揮師渡江之時,遞出了一封信。
信裏向卿尚德透了埋在西府衙門裏的那十二枚炸彈,阻止了西府在撤離前的最後一場陰謀,也避免了無法被帶走的那十萬件瑰寶化為灰燼,避免了□□不願意離開故土的那幾位學界元老級的人物與那些瑰寶陪葬。
直到很多年以後,卿尚德昔的上級局座向全國公開了埋藏於地下的那些檔案,他才知道,原來這個人不是對少年時驕陽一般的燕城十三少沒有動的。
只是餘幾道深刻地明白,他們不可能。
於情於理,他都不能陷燕璣於不義。
前半生燕璣就是餘幾道心上的白月光,後半生就是引導着他繼續活下去的唯一明燈。
卿尚德有些頭疼。
照理來説,燕璣是沒有在南府學堂裏遇見過餘幾道的,要不然也輪不到他最後跟燕璣走到一起。
可是,如今他重生回來,打亂了燕璣的人生,居然讓這兩個人重逢在了最恰當的時間。
這真是……
第四章夜歸人(上)等燕璣攬着卿尚德回到南府學堂的時候,整片校區早就陷入了寂靜之中。
斑駁的校門口是徹夜不滅的崗亭,亭內站着的是比燕璣還要更高一屆的學長。學長穿着筆的校服,神抖擻地盯着四周的黑暗,就好像完全不會疲憊一般。
燕璣突然間停住了步伐,然後眯起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錯,這個時候自然是看清了站在煤油燈下的人究竟是誰——很不巧,恰恰便是某位與他有過不快的學長——他在武課上仗着自己自幼便跟着武師傅練習武術的天然優勢,當着眾人的面兒曾經毫不留手地把這位學長給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