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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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屠林猛地出鋼刀直指蕭熙道:「剛才合力出手，早把朝廷鷹犬斬殺。就算那些禿驢趕到，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可你這傢伙噴煙放火，白白費了大好機會！」枯榮尊者氣得老臉漲紅，耳邊聽到蕭熙淡然道:「枯榮尊者，教不嚴師之惰。」蕭熙説起話來雲淡風輕，在枯榮尊者聽來卻如怒濤奔湧。

那邊佟屠林也警覺起來，右手攥住佩刀，驀地縱步一躍如猛虎躍澗，鋼刀直取蕭熙項上人頭。

「狂妄無知。」蕭熙冷哼一聲，右手平舉前，袖口忽然亮起一線寒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佟屠林。

佟屠林手中鋼刀瞬間橫擱面前。

鏗鏘一聲，寒光擊中花紋鋼刀響起金屬鳴動聲響，佟屠林看出對方用鋼絲牽引長劍，料算此人武藝平平，趁着蕭熙立足未穩風馳而至，手中鋼刀大開大合，斬出縝密刀網。

蕭熙拉回長劍頻頻格擋，但耐不住佟屠林內力深厚刀法凌厲，只得步步後退，眼看就要抵擋不住。

千鈞一髮之際，蕭熙倏然伸出左手，一隻短柄火槍的森森槍口正對佟屠林膛。

轟的一聲，一道血光飈，蕭熙和佟屠林各自飛掠而開，前者嘴角溢血，左側肩頭衣衫破碎，出內裏軟甲，後者五官扭曲右手鮮血淋漓，顯然是被火槍擊中。

佟屠林咬牙忍住劇痛，左手扣住幾枚從蕭熙身上掉落的黑小球，用力砸向地面，霎時間黑煙繚繞，遮住了他的身影。

等濃煙散去後，周圍已不見佟屠林的身影。

蕭熙也不管他，只對枯榮尊者道:「事不宜遲，馬上出發，等遇見趙氏皇族的人，你想辦法混入其中。」枯榮尊者頷首附和了一句後，行禮恭送蕭熙離開。

一行人漫無目的走了五六里路，果然見着遠處山巒內有亭台樓閣的檐角，眾人喜出望外之時，忽然見到一支富麗奢華的車隊從不遠處行來。

看到車隊前列騎手高舉的「趙」字旗，枯榮尊者臉上出一絲陰笑，回頭看了看身後姿容綽約的明妃和妃女，一個計劃慢慢浮現心頭。

京郊的火光並沒影響京城的喧鬧，京兆府早就貼出告示，宣稱京郊兵演，百姓們雖是津津樂道但也沒放心上。

臨近黃昏之時，安碧如和秦仙兒終於回來了。

裙袍暴的二女一下車，就引來府上僕從眯眯的窺視，但兩位夫人視若尋常，安碧如更是朝趕來接的四德拋個媚眼，晃盪着旎往裏走。

鳳棲苑內，肖青璇、徐芷晴和洛凝已在廳堂等候多時，看到二女安然無恙，大家這才鬆了口氣，但見她這身裙袍，也不免羞臊。

肖青璇心中輕嘆，咬了咬嘴道:「仙兒，師叔，你們辛苦了。」安碧如已然恢復氣力，聞言嬌笑道:「這幾玩得過了些，倒是不辛苦。」秦仙兒想起在山莊的放事，也覺好笑，但礙於還有外人在旁，就轉移話題道:「讓姐姐擔心了。今幸賴相國寺高僧相助，我們才能安全離開，他們在前院歇息。」她三言兩語把今天發生的事説了一遍，眾女聽得驚訝。

肖青璇和徐芷晴對視一眼，都對相國寺的情報網有了興趣。

稍加思忖，肖青璇對秀荷説道:「你去請君怡姐姐到前院，陪陪相國寺高僧。」秀荷心領神會地走了，秦仙兒復又問道:「姐姐，今天收穫如何？」肖青璇拉着妹妹坐下，幾位夫人也各自落座，聽她惋惜道:「目下大軍已清剿琉璃山莊，只可惜沒能抓到枯榮尊者，連那些能工巧匠也多半被轉移，不過匪逆的錢財倒是沒能帶走。」

「功虧一簣。」安碧如搖頭嘆息道。

秦仙兒也面不悦:「若不是聖門突然出手～～」徐芷晴見姊妹情緒低落，出聲安道:「仙兒，安姐姐，你們莫要焦慮。雖説線索斷了，但匪逆賊心不死，定會再生事端，我們守株待兔即可。」

「現如今破了琉璃山莊，教元氣大傷，朝廷也可以安心準備西征大事。」洛凝附和道:「山莊覆滅，教遁逃，也給那些牆頭草當頭一，我們再用這次繳獲贓物充盈國庫佈施百姓，定能讓朝野內外穩定許多。」肖青璇聞歌知意，莞爾道:「凝妹妹指的是獎活動？」見洛凝微笑頷首，肖青璇捋了捋雲鬢，微笑道:「錚兒生將至，是該準備了。」知曉儀式內情的諸位夫人，臉上都出嫵媚笑意。

晚膳後，肖青璇在香閨歇息，忽然聽秀荷稟報晉王殿下林暄來請安。

「孩兒拜見母后。」林暄一進門就快步走到肖青璇身前，恭敬跪下行禮。

「快起來，讓母后好好看看。」肖青璇輕輕扶起林暄，仔細打量一番，把他緊緊摟在懷裏，呢喃道，「你又瘦了。」林暄戀地把腦袋埋在肖青璇脯上，輕輕嗅着母后的香，等肖青璇放開手，才説道:「母后，孩兒是更結實了。」肖青璇含笑端詳兒子不説話，林暄左右張望道:「孩兒聽説仙兒姨娘和安姨娘來了鳳棲苑，怎的不見她們？」肖青璇淺笑道:「暄兒怎麼念起兩位姨娘了？」林暄大大咧咧道:「好些子沒見着，怪想念的。這幾練武遇着瓶頸，也想向安姨娘請教。」肖青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柔聲道:「兩位姨娘回去歇息了，暄兒明再去請安吧。至於練武的事，母后也能為你解惑。」林暄拍了拍腦袋道:「孩兒煳塗，竟忘了母后也是武林高手。」肖青璇淡然一笑，正要開口詢問，屋外忽然響起秀荷的聲音:「娘娘。」

「什麼事？」

「皇室五老派人過來了。」秀荷的聲音宛如銀鈴，但此時在肖青璇聽來卻殊為呱噪。

林暄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起身道:「母后有事在身，孩兒先行告退，明再來請安。」肖青璇無奈點頭，心疼地了兒子的臉頰，温柔道:「明定要來母后這兒。」林暄笑着點頭，轉身離開時，眼中閃過一線芒。

憐惜地目送兒子離開，肖青璇對掩好門的秀荷問道:「五老派人相請？」宮女長微微搖頭，耳語道:「娘娘，五老傳話説今身體不適，無需娘娘藉。」頓了頓，她繼續説道，「翟衞回報，今五老外出遊玩時，帶了五個姿容綽約的女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