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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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經主人允許起墳，這不合禮法，恐怕不妥。”繹川飛快地抬頭看他一眼，面有些古怪——師兄什麼時候還開始在乎禮法了？

重九在一旁話道:“形格勢，開棺也是沒辦法的事。”北山蘅想了想，問道:“此人的墓在何處？”

“城北，邙川。”

“去看看。”北山蘅嘆了口氣，在心裏為石泰默默惋惜兩句，便毫無愧疚地帶着人上路。

兗州城北有一座不高不矮的山丘，丘下一條大河繞城而過，這河便是邙川。雲滄人以北為尊，埋人時又講究背山靠水，故而城中大多的權貴都葬在河川北岸。

到了夜裏，城郊一個人影也看不見，時而吹一陣風，陰森森地捲起行人衣襬。

重九被灌了一袖子的風，卻不覺得冷，扭頭偷覷北山蘅的神，抓着那隻冰冷的手往他身邊靠了靠，乖巧道:“師尊，我怕。”北山蘅將他攬進懷裏，習以為常地摸摸頭。

繹川氣不打一處來，往前走兩步，回頭瞪重九一眼，走兩步，再瞪一眼，冷嗖嗖的眼神像小刀戳在他身上。

重九咧開一口白牙，眼睛彎彎。

順着邙川岸邊走了一盞茶的時間，不遠處出現一座新墳。墳前栽兩顆柏樹，樹之間立一塊石碑，藉着月光，隱約能看上面整齊的字跡。

“是這人嗎？”北山蘅問。

繹川湊過去看了看碑文，點頭:“就是他。”北山蘅盯着墳塋思索片刻，將重九撥到身後，抬起手掌對準了墓碑。

林見狀臉一變，再也沒法保持沉默，上前攔住他。

“教主打算就這麼開？”

“啊？”北山蘅動作一頓。

林摸了摸額頭，無奈道:“您這一掌下去，半個山頭都該掀了，明一早定要被人發現。到時候石家人報到官府去，官家追查起來，可又是一口甩不掉的黑鍋。”

“那你説怎麼辦？”北山蘅皺眉。

林默不作聲地將手伸到背後，變戲法似的摸出來兩把鐵鍬，遞給繹川一把。

北山蘅:“……哪兒來的？”

“路口一個墳頭上，”林頓了頓，“偷的。”重九沒忍住笑了出來。

繹川正拿着鐵鍬研究怎麼動土，冷不防身後一陣悶笑響起，伴隨着陣陣陰風，驚得他險些當場去世。忍不住回頭怒瞪:“能不能不要在這種地方嚇人？！”

“他被鬼嚇過。”北山蘅解釋道。

繹川重重地把鐵鍬進土壤，向下捅了捅，把表層的土翻起來。

半個時辰後，鐵鍬不知觸到什麼硬物，發出了一聲鈍響。繹川和林對視一眼，彎下去將土層扒拉開。

“是石泰的棺槨。”繹川用手摸着棺材板上的刻字。

林丟開鐵鍬，“開棺吧。”兩人一人扳住一邊，合力將最上面那層楠木板移開，就在棺材出一條縫隙的瞬間，腳下土地驟然一軟。像有什麼東西住了土層，要將所有人捲入其中。

北山蘅眼疾手快，一手抓住石碑旁的柏樹幹，一手撈起重九。

“師兄——”繹川那聲驚呼尚未落下，兩側泥土便飛快朝他頭上聚攏，不斷地將人入其中。只留下一截光滑的小臂，蒼白皮膚與黑土壤形成鮮明對比。

北山蘅臉一變，鬆開攀着樹幹的那隻手要去拉他，卻由此失了力道，自己也跟着往土中陷去。

黑暗席捲而至的剎那，一抹淡青衣襬滑過，有人張開雙臂將他裹進了懷裏，手腳俱被攏起來，頭枕在一個略微凹陷的温柔之處。

緊接着背後傳來一陣鈍痛，他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説:今天有點事更晚了，抱歉。

謝觀閲。

第44章墓中人北山蘅也不知自己昏了多久，濛中有一滴水從空中落下來，“啪”地一聲，正好打在他鼻尖上，很快順着鼻樑滑下去。

他睜開眼，活動了一下身子，覺渾身一陣疲乏。

變故來得太倉促，他甚至來不及運功築起屏障，便被捲入了濕泥土中。本就昏暗的天幕被徹底隔絕在外，緊接着就是墜地的觸，所有意識都消失不見。

四周一片漆黑，這種黑與平時月宮裏透着一兩縷月光的黑不同，彷彿裝進了一個密閉的籠子，壓得人不過氣。

北山蘅發現上被什麼東西牢牢箍住，想撐着地坐起來，手卻觸到一個柔軟温熱的東西。他反覆摸了兩下，手很像人的肚子，再順着那處柔軟往下摸，終於確認自己是躺在別人懷裏。

許是他動作幅度太大，搭在上的胳膊緊了三分，身後傳來一道含混不清的聲音:“師尊？”北山蘅鬆了口氣，手在他肚子上了一把，道:“起來。”重九沉默着，沒動彈。

北山蘅手上加重了力道，“起來啊。”

“師尊別。”重九忽地收緊胳膊，將他拉得更近了些，緊緊貼上來，隨即將頭埋進他頸窩裏，重重地着氣。

北山蘅察覺到他身上變化，臉一變，“都什麼時候了還發瘋？”

“近半年來每天早上都這樣，師尊不動還好，一動就更難受了。”重九悶悶地説着，似乎也覺得難為情，把臉貼在他肩頭輕輕蹭着。

“怎麼就怪我了……”北山蘅小聲嘀咕，輕輕把他手拉開，起身往前面走了數十步。很快，面前傳來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