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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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冷哼了一聲,縱身躍上院牆,踩着瓦片摸進院中去。重九上不去房頂,又想知道自家師父在看什麼,急得在牆下跳腳。
北山蘅懶得理他,獨自走到正堂的屋頂,揭開一塊瓦。
屋裏坐着一個身穿松花直裰的青年,後面兩個侍女在幫他束髮,青年指了指妝台上一隻玉冠,對着鏡子問道:“什麼時辰了?”
“回公子,卯時五刻。”侍女輕聲答道。
“三公子還沒回來嗎?”侍女搖了搖頭。
“這個混賬,又跑到哪裏蕩去了。”青年低聲罵了一句,擺擺手,“若他回來立刻向我稟報。”
“是。”青年抓起外袍披到身上,向門外走去。
北山蘅默默地將瓦片放回去,足尖輕點掠下牆頭,堪堪落在重九身後,“跟我走。”
“師尊?”重九投來詢問的目光。
北山蘅沒有回答他,眼看着一輛馬車從陳府大門駛出,對重九勾了勾手指,喚他一路跟上。
馬車在一棟偏僻的酒樓停下。
青年走下馬車,四下裏看了看,轉身走進去。
北山蘅一路緊跟,隨他上了二樓,卻沒有停下腳步,而是叫小二在三樓同一個位置開了一間雅座。
“師尊,那人是誰?”重九小聲問。
“陳家二公子陳炯。”北山蘅回了一句,將重九叫過去,攬着他的從窗口翻出,躍到樓下的窗沿上。
重九想是第一次行此驚心動魄之事,瞪大了眼睛,也不知是動還是恐懼,膛貼在北山蘅肚子上,心砰砰直跳。
北山蘅充滿嫌棄地瞪向他。
“能不能讓你那玩意兒安靜一點?再跳我給你挖出來。”重九尷尬地捂住心口。
北山蘅將食指點在薄薄的窗紙上,指尖沁出一絲水光,很快在窗上抹開一個小。他把重九扒拉開,眼睛貼到窗上去看。
不多時,雅間的門被推開。
外面走進來一個女子,二十來歲的年紀,着一襲櫻草百蝶穿花襦裙,頭髮高高梳成雙刀髻,身纖細得不盈一握。
北山蘅的臉瞬間變得格外難看。
“怎麼會是她?”第10章背叛者“師尊?”重九輕輕喚了一聲。
北山蘅沒有理他,目光緊緊地黏在屋內二人身上。
那少女款款走到桌案前落座,衣袂從絲質的軟墊上滑過,隱隱似泛着金光一般。縱然容貌看上去寡淡平凡,但身上的氣質卻無法忽視。
陳炯目視着少女坐下,問道:“東西帶來了嗎?”少女勾,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斟了杯茶,用茶杯蓋子漂着水面的浮沫。半晌,才柔聲道:“陳公子的東西帶來了嗎?”
“家弟已前往江陵去取了,不便到涿州。”少女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頓,眸中的笑意淡下去,“陳公子的意思,是説東西沒有帶來嗎?”
“不便到。”陳炯重複了一遍。
話雖如此説着,他心中卻着實沒底——自己那個弟弟辦事不靠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此番去南下江陵連個信都沒有,着實是令人有些擔憂。
“聽您的意思,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了。”少女放下茶杯,抬起頭,“陳公子,買賣可不是這麼做的。”
“一定不會有問題的。”陳炯右手攥成拳,隨即很快地展開,猶豫片刻後做出了讓步,“若是聖使擔心,可以先在涿州城中住下,等家弟從江陵回來之後再行易。”少女夠用袖子掩着口,角輕彎,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令弟是不會回來了。”陳炯面一沉,冷聲道:“聖使這話是什麼意思?”
“從江陵到涿州乘轎也不過三,更不消説如此緊要之事,三公子定然會快馬加鞭一路奔襲。”少女低頭整理着袖口,慢慢道:“如今距離凌波宗的貨船駛離江陵,已有近十了吧。”北山蘅在窗外掐指一算,確實有整整七天了,思及那在小廟中假扮陳爍的楚江盟秦光,他心裏隱隱有些不祥的預。
只聽那少女續道:“二公子可能還有所不知……”陳炯將視線移到她臉上。
“六天前,凌波宗副宗主死了。”少女檀口微張,説出令人震驚的消息,“滿門被屠,不留活口。”陳炯“騰”地一下站起來。
“不是我乾的!”他雙手撐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説話時聲音都在顫抖。
“我也沒説是你乾的。”少女淡然道:“凌波宗是江南大派,武藝高強,勢力甚廣,借你個膽子也不敢對她們的副宗主下手。”
“那是誰幹的?”陳炯顫聲問。
少女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轉而道:“我此次來,就是為了告知你此事。”陳炯長舒了一口氣,將手裏的茶杯倒扣在桌上,又反過來,再扣下,如此反覆十來次,這才漸漸地平復下情緒。
“若是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少女站起身,低頭將裙邊的褶皺拉平,彷彿怕沾上了塵土一般。
陳炯抬起頭,不解道:“走?”
“陳公子還有事?”
“那《光策》之事呢?”陳炯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説話時已然有些沒底,“不等我三弟回來,換過手中的書再走嗎?”
“陳公子,我想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少女動作一頓,嘴角泛起諷刺的笑意,“我們的合作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