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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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不但要睡牀,還要睡師尊……”北山蘅按住那顆躁動的腦袋,眼神冰冷:“我剛洗過澡。”
“沒事,弟子等下再抱師尊去洗,親手洗……”重九悶悶笑着,一手去剝他的衣裳,一手將人往牀裏帶。
北山蘅推了兩把沒推開,認命般闔上眼。
重九抱着他啃了半天,覺上來了,便將牀帳掩好,興沖沖地準備提槍上陣。剛翻身爬起來,忽然覺腿邊抵了個什麼東西,冷冰冰硬邦邦地,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
“怎麼了?”北山蘅蹙眉。
“什麼東西?”重九手探過去,摸到一隻表面光滑的瓷質物什,拿起來一看,頓時愣在原地。
“這是……我當時給師尊的冰酪?”他轉頭,視線落在北山蘅身上,帶着幾分意外,“師尊從哪裏把它找出來的?竟然還放在牀上。”北山蘅面上飛紅,支支吾吾道:“誰知道怎麼在我牀上……”重九覺得他表情不對,放下瓷罐,又轉身去扒拉,旋即在牀褥下翻出了自己從前穿的衣裳、親手畫的繪像……甚至連那本不堪入目的《大樂賦》也混跡其中。
“師尊是倉鼠嗎?竟然能藏這麼多東西。”重九無奈了,伸手去揪他泛紅的耳尖,“就這樣還嘴硬呢。”北山蘅慌忙躲開,捂着耳朵瞪他:“你還做不做?不做滾出去。”
“做做做。”重九嗷嗚一聲撲上去,把書翻開擺到他面前,咬着他的後頸道:“正巧這本書也在,弟子同師尊一起好好學習學習。”北山蘅氣得不行,拉起軟枕蒙在頭上,堵住耳朵。
-----------------------歲暮天寒,山凍地白。
瀾滄山上飄起了雪,一片一片的碎絨輕輕落在宮室間,襯得層巒深林似玉樹瓊花,月光更顯朦朧。
厚重的白玉宮門開了條縫,北山蘅披了衣裳倚門而立,玉肌膚與身後飄雪生生融在一處。他身上還有些酸,扶着宮門立了好久,才緩緩地闔上門走過來。
瀟湘崖邊,鳳容仍舊抱着公文立在那,袍袖當風,臉凍得通紅,像是已經等了許久。
似乎早已料到他沒走,北山蘅默不作聲地行過去。鳳容循聲回頭,看他一眼,又匆忙垂眸斂目,恭聲道:“教主。”
“不必看了,就是你想的那樣。”鳳容心裏一跳,誠惶誠恐地就要跪,卻被北山蘅扶着胳膊攔住。
“來,走走。”北山蘅將他拉起來,信手往後山一指,率先行過去,邊走邊緩緩道:“公文之事,我讓你自己決策,你做不來嗎?”鳳容跟上他的步伐,低聲道:“教主在,屬下不敢僭越。”北山蘅牽動嘴角,竟難得笑了起來,“我不在的時候你照樣做,在與不在,有什麼分別?”鳳容聽不懂他話中意思,不敢妄言,只垂頭靜聽。
北山蘅卻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手撫着袖口上的暗紋,忽然道:“你覺得重九如何?”
“公子……”鳳容想了想,“公子好學,勤勉上進……”北山蘅又笑,碧藍眸子裏漾着瀲灩水光,眼角眉梢是説不出的柔和,彷彿這個表情早已深深地烙在他心裏,做起來格外稔。
鳳容從前鮮少看見他笑,乍見之下,心裏驚訝更甚。
“總有一天,你也該遇到這麼個人。”北山蘅聲音很柔,很慢,“到那時方知,你從前看過的那些山已不是山,水亦不是水,有人陪着,雖然山川不改,但又似與獨自一人看時大不相同。”鳳容懵懵懂懂地聽着,隱約覺得聽懂了,又似乎不解其意,只是沒想到他身居高位多年,還會接受這樣的關係。
“到那時,他想做什麼,你都會樂意縱着他。”北山蘅輕輕説着,幫他解開了疑惑。
説話間,二人行到了天衡海。
海水一碧萬里,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北山蘅立在岸邊一塊巨石上,風吹拂着他的衣襬,綢質褲管勾勒出腿部暢的線條,“鳳容,你到月神教多久了?”
“回教主,三十九年四個月。”
“久了……”北山蘅頷首,“你守了近四十年天衡海,又經歷過教中變亂,始終勤勤懇懇,忠心耿耿。如果我説,將教主之位傳給你,你可願意?”鳳容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去,嵌入細沙中的指尖都在顫抖:“屬下不敢。”
“起來。”北山蘅淡淡吩咐了一句,從巨石上下來,走到海水淺灘處蹲下。他抬起手,掌心向下貼近海面。
霎時山間風動,月光大盛,淡淡的光從細白指尖傾瀉出來,很快牽動身邊水域暗湧動,一圈一圈的漣漪在他身側暈開,將潔白綢衣的邊緣潤濕浸透。
海中央的那棵玉樹輕輕抖動,一銀白枝椏“啪”地一聲斷裂,其上那朵光溢彩的蓮花簌簌落下來,順着海水飄到岸邊。
鳳容茫然地望着,為這奇異景象震撼不已。
北山蘅俯身將蓮花拾起來,雙手捧着,走到鳳容跟前遞給他,“看看吧,神賜給你的名字。”鳳容依言從花瓣中取出一枚玉板,望着上面的字,頓時出不忍卒讀的表情:“蓉……聽起來像個姑娘。”北山蘅抿輕笑,“怪得了誰?”鳳容捏着那隻玉板許久,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教主,這是什麼意思?”北山蘅整理了一下衣襬,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