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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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詔書,遣人往帝都送了賀禮,便將此事拋之腦後。
只是沒想到,他隨手撿了個徒弟,竟然是這位燕王的兒子。
若是自己一早知道……
北山蘅在心裏默默思忖着,忽然有些拿不定主意,沉良久,最後暗自慶幸這燕王死得早,白給他撿了個傻子徒弟回去玩。
正想着,那“傻子”湊過來,在他臉上啃了一口。
北山蘅倏地捂住臉,回頭看看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咬牙道:“青天白的也能發瘋?”
“師尊下了馬車便杵在路中央,弟子又叫不動您。”重九委屈。
北山蘅瞪他一眼,甩開纏着自己胳膊的那隻爪子,一邊向前走一邊問問:“燕王府在哪?”重九順手一指,“桂衣巷口。”話音剛落,兩人俱是一愣,北山蘅怔怔望着他,薄動了動不知該説什麼,只擠出一句:“……想起來了?”重九回過神來,將這條街前前後後看了幾圈,黑眸在光下泛着類似琥珀般的顏。半晌,他點點頭,“想起來了。這條街上俱是帝都勳貴的宅邸,巷口……便是燕王府。”
“頭沒疼吧?”北山蘅忙問。
重九老老實實搖頭。
北山蘅鬆了口氣,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心裏總覺得像什麼地方塌了一樣,空落落的。
他跟着重九向前走。
重九步子踏得飛快,臨靠近巷子口時又慢下來,近鄉情怯一般往他身上靠。然而幾步的距離本不容他遲疑,沒多久,面前便出現一座高大富麗的七進院落。
大院正中間那道門上掛着一塊匾,上書“燕王府”三個金漆大字,望去已有些年頭,只是匾額的邊角卻被擦得鋥亮,不染纖塵。
重九在原地看了許久,上前去,拉動門環。
這院落荒廢了整整八年,牆上壁畫有些斑駁,院內竹林生得茂盛,有些枝葉順着院牆爬到了院外。
令人驚訝的是,院中竟還有三五個僕役,正在打掃庭院。
聽見門響,那羣僕役停下手中活計齊齊看過來,其中一人道:“兩位想是走錯了吧。這是罪臣的府邸,聖上不讓進來的。”重九從間摸了牌給他看,反問道:“既不讓進來,那爾等在此作甚?”僕役接過牌去看,認清是宮中之物,慌忙跪下去磕了三個頭,方誠惶誠恐道:“殿下恕罪。我等奉了太傅之命,在此打理王府,按律,這院牆屋舍不能翻新修葺,只能將庭除略作灑掃。”重九點點頭,道:“出去吧。”他繞過前院照壁,沿着迴廊一直向裏走,將飛閣丹、斗拱重檐一一看過,面上神情變幻莫測。
北山蘅總算是明白了當在南越王府時他為何會頭痛——這燕王府與鬱駟的府邸規制一模一樣,唯一有些不尋常的,便是那幾乎生長到廊裏的鳳凰竹。
穿過竹林,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
重九出乎尋常的沉默,北山蘅便也不問他什麼,只亦步亦趨地跟着,打量着他的背影。
最後,重九走到一處拱門停下。
“這是我從前住的地方。”他的聲音微哽,手穿過層層竹葉去摸牆上青磚,指尖在空中止不住地顫抖,連袖擺也跟着輕搖。
北山蘅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五指。
重九背對着他立着,雙肩微微戰慄,立了好久,也不進去,也不折返。直到頭漸漸西斜,方才頭也不回地道:“師尊,我們今晚住這吧。”北山蘅略一遲疑,點頭,又想起他看不見,便道:“好。”重九反手捉住他的腕子,從拱門進去,門路地走到一間屋子前,抬手推開門,“這是我從前住的屋子。”
“我知道。”北山蘅拍了拍他的肩,“晚上吃什麼,我去買。”
“不吃。”重九簡短地説道,抬腿踢上門,放下竹簾遮住光,徑直拉他往牀榻上去。
北山蘅知道他想做什麼,默默嘆了口氣,也沒再掙扎。牀帳虛掩着,帶被走,衣裳還未剝乾淨,重九便將他掀翻了按在榻上,直地衝進來。
身後那地方一陣劇痛,秀白的面上瞬間沁出薄汗。
他咬着他的肩,順着蝴蝶骨向下,在霜雪般的脊背上留下一排參差不齊齒痕,像餓狼撕咬着自己的獵物。
北山蘅攥緊了牀褥,一聲不吭地受着。
“師尊……”重九着氣,橫衝直撞地忙活了半晌,忽然俯下身來,從後面將他整個人圈進懷裏,臉枕在那微涼的肩頸上,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北山蘅剛得了些痛快,就被人戛然止住,不上不下地甚是尷尬。覺肩上一濕,知道他是哭了,也不好再説什麼,只能靜靜候着。
“我爹他知道謀反不成……所以讓人帶我走……”
“爹爹騙我,師尊也騙我。”
“你們去送死都不稀罕跟我説,就把我當小孩,都覺得自己可壯烈了是吧……”重九貼在他背上又啃又蹭的,眼淚口水糊了一身。
北山蘅默默想,怎麼説燕王都能扯到他身上,可聽小崽子哭得實在傷心,想安,動作又受限沒法摸頭,猶豫半天,便試着用那地方使了使勁。
重九呼一緊,猛地回過神來,抬手便在他上落下一掌。
北山蘅險些暈過去。
“師尊想死,想壯烈是吧?”重九將他翻過來,扣着細白的腕子舉到頭頂,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
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