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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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甚甚，心中着實欣。”此，是話外有音？邵景珩未及細忖，卻聞身後人聲呼喚。

“景珩，你還不回麼？”邵忱業自後趕來，看面竟有幾分陰鬱，草草與嘉王見過禮，又轉向自家侄兒，“時辰尚早，去你府上坐一陣罷。”嘉王自知趣，且説當下也已到宣德門前，便就此與表兄作別，各自踏上歸途。

邵景珩攜邵忱業回到府中。

燈光映襯下，邵忱業面更顯晦暗。因近時淨妃病情加重，卧牀不起，他這做父親的自也難安。

邵景珩好言相勸:“淨妃病情時好時壞，且説近時染風寒才致卧病不起，想來將養一段便好。”邵忱業蹙眉:“若是這般便也罷了，然我卻聽聞，過了正月上便要將淨妃遣去瑤華宮？”邵景珩端過茶盞:“要去，也要待淨妃風寒痊癒罷。”邵忱業一怔:“如此説，此竟是實了？”嘆息過後，又顯懊惱:“你既早知此，卻也不加勸諫？”

“我勸過了，但無用。”搖搖頭，言者嘴角苦味:“三叔當知，淨妃當刺駕，上未曾降罪吾氏已是大幸，卻還豈能奢望其他？”

“然而當初卻是你説……”邵忱業情急。

“此一時彼一時，我怎能料知淨妃神志會昏至那般？否則當斷不會出此議！”打斷他，邵景珩也惱:“三叔只知淨妃委屈，卻不知此策受挫，於我邵氏是何等不利？我苦心釀就此計，原想若成，則再不濟，我邵氏一族三代之內榮華可保定矣！如今功虧一簣，三叔不問後計，卻尚在計較你一家一時之得失，豈非迂焉？”

“這……”邵忱業老臉漲紅，沉片刻，“這般説，此事果真已無迴轉餘地？”自忐忑，“那淨妃……”邵景珩閉上雙目着眉心，看去似在平復心緒，語出幽緩:“淨妃出居瑤華宮已成定局，不過上已應允保她此生安然，如此三叔可安心矣？”邵忱業閉目嘆了聲。少頃:“那後計……”神恢復如常之人但自啜口茶:“我另有籌謀。”放下茶盞:“三叔這段時還須韜光養晦，切記莫留把柄於外。”邵忱業卻存戒心:“景珩，三叔雖説老朽已不中用，於事也無足助你太多，然到底須提醒你一句，千萬莫輕敵！”言間食指豎起指向上方，“那人心思之深，恐較你我所想更甚百倍！”邵景珩一哂:“三叔不必憂心，自小一處廝混，他心思幾何，我多少還是有所知。”聞者冷哼:“果真麼？”捋着稀疏的鬍鬚，老眸一轉:“那你可知，淨妃入宮後病情原已好轉，卻為何偏在你我定計扶立她復位之際急轉直下？”眉心不為察覺一緊，邵景珩口氣倒還如舊:“不是……因年節受外間歡騰氣氛動亂心緒所致麼？”

“呵！”怪笑一聲，邵忱業滿目不屑:“他這般説，外間自也這般聽信！卻殊不知元旦前夕，御醫以淨妃病情好轉再多服藥反為傷身之由，將其所服對症之藥皆停了去，如此未出幾，淨妃病情便現反覆，後甚陷入瘋癲。”邵景珩忖了忖:“三叔此訊由何得來？”見之眯目:“寧和殿提舉彭緒良身側親信透，當為可信！”嘴角浮起一抹譏:“事至當下，你還以為，你知他甚深麼？”面一點點冷下，被問者語出緩淡:“兵不厭詐，吾等有所謀算，也不能奢望他全無應對。但無論如何，君無戲言，他應了我保全淨妃，總不至食言！”盯着明暗不定的燭光:“淨妃移居瑤華宮，自此便是斬斷與外瓜葛，於人無害，自也無人再加害她。”邵忱業端起茶盞又放回，緘默片刻，音中終透他這年紀之人常見的一絲蒼涼:“景珩當知，防患未然，斬草除之理罷……”彼者未言。然而孰料，天有不測風雲，此語終還成讖。

明道元年二月中，廢后邵氏移居瑤華宮；二月底，邵氏病情加重，神志不清不能辨人，太醫束手。

明道元年三月初七，寒食方過，廢后邵氏薨於瑤華宮。

第五十四章陽光透過窗户斜斜入，鋪滿半張整潔的書案。窗牖右側的陰影裏，煢煢孑立的人影似個無聲息的幽魂，已然半未動。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他回來了麼？”窗前人語出低沉，顯然未抱希望，也未回身。

入內者俯首:“回陛下，邵殿帥還在瑤華宮，尚未歸返。”片刻無聲。

窗前人轉回案前，衣袖拂動間，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震盪在偌大的殿中。

來人目光轉至自己腳尖:“陛下，參知政事張相公求見。”穆昀祈坐下，指尖隨意般由近及遠在案上劃出一條弧線，落在那疊藍的小冊上，語出平淡:“讓他進來。”似乎方才那一幕，不過是來人之臆想而已。

張仲越入內時，穆昀祈正對着攤開在前的劄子有所思。

猷國傳來新訊，正月底猷主霍闌昱舊疾復發，一度垂危，其間急召齊王霍闌顯回京，然經數調治，霍闌昱病情好轉，彼時霍闌顯已在歸京途中，霍闌昱卻即刻旨令其原路歸返駐地金州，不許延誤！

穆昀祈當下心懷憂思:“猷主猜忌過分，齊王能否順利登位，現下看來着實難言。”張仲越回:“謀事在人，如今齊王既知險患所在，自還當未雨綢繆，應是已替自留下後路。”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