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5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見其口中霎有何物溢出,撲鼻竟是那股悉的酸腐味!這才想起,方才那人興致高起時,曾説什麼“一人之喜,當喜及雞犬”,便斟酒半碗倒進了狗食盆……
這廂可好,人狗皆醉,皆大歡喜!
郭偕自嘆晦氣之餘,只得取土來將污物掩了,又倒些水進狗盆備之飲用,才轉身回屋,孰料那醉酒之人竟已不在牀上!當下裏裏外外翻找過,仍舊不見其蹤,正是憂心,忽聽裏間動靜,循聲而去,拉開那道青布簾,倏見一赤|條光之人歪倒在半人高的浴桶中酣睡——想來是沐浴,可惜桶中無水……
正吁嘆,便見桶中人動了動,竟是醒了,當下吵着要沐浴。郭偕無法,找了些熱火與冷水混了,倒在盆中與他自上淋下,算是洗了,又將人拉起擦過,想替之穿衣扔回牀上,才覺為難:那人故態復萌,又似只獼猴般掛上人身,緊攥他肩不鬆手,此倒還罷了,偏生那兩條長腿竟也順勢往他上攀——倒似果真將他做了棵能供攀爬的老樹。
郭偕好不狼狽:好容易拉下肩上的手,一條不安分的腿又攀來,方將腿壓下,那副瘦又毫無顧忌貼上……莫説手足無措,便是目光都不知該往何處安放。情急之下,揚手一掌拍下——“啪”一聲,手下身軀微微一顫,其人喉中隨之嗔怨般哼了聲,悉的酒熱氣息再回噴上頸項,教人心猿意馬,忽然間竟覺手下觸處滑膩細潤,令人不捨撒手……
第二十八章郭偕一路疾步如飛,似唯此才能令全身逆聚向某處的血恢復順行。不知走了多久,道上燈火漸密,心知已將那處小院遠遠拋諸身後,才緩下腳步,長出了口氣:不幸中的大幸!懸崖勒馬,未釀大錯,然彼時彼景,實不堪回首!真正是酒多誤人,今後還當引以為戒。
駐足路中,看左右穿梭來往的車馬,竟有些恍惚,似覺何處不對,蹙眉思量半晌,猛一頓足——心猿意馬,心猿意馬,這廂倒好,竟將馬忘了!不過索離家也就幾里路,走回無礙,至於馬,明令人去牽罷。
主意打定,繼續前行。進了朱雀門,省些腳力,便循捷徑拐進條小巷。
巷中無甚燈火,行不多久,忽見前方門中一閃而出個孤影,行止鬼祟,端的可疑!郭偕頓起警覺,以為是趁夜出來做歹的賊人,便快步跟去,孰料越是走近,越覺那背影悉,再回想方才其人出來處,竟似不久前身陷那樁刺殺案的名顧憐幽家後門。眼前乍一亮,腳步加快。
“邵殿帥,甚——”一拍其肩,一個“巧”字未出口,卻見那人轉身一手揮來。
郭偕一驚,側身躲過,眸光落定於月光下那張臉,卻一怔:竟是陌生!只不過,其人身形與邵景珩着實頗多相似。
既認錯了人,只得抱拳告罪:“兄台見諒,在下晚間飲多了酒,眼花認錯人,還望見諒。”那人一沉,默將手中何物掩回袖內,道句“無妨”便要走,卻被郭偕喚住,一指其人來處:“彼處,是顧憐幽顧娘子家罷?然聽聞其近時已不見客,兄台卻是何得這福分,尚能一近芳澤?須知在下仰慕顧娘子已久,遂望兄台不吝賜教,令在下也能一償所願。”片刻靜默。
“兄台誤會了。”那人口氣冷淡,“在下並非去見顧娘子,而是聽聞此處有屋出賃,前來一詢而已。”言罷不容郭偕多言,徑自去了。
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帶利器出行,卻是到這花街柳巷賃屋?這等鬼話,也就騙騙三歲孩童!暗自一嗤,郭偕抬手撫頜:想必此人與那顧憐幽淵源不淺,才能在她宣告出籍從良、閉門拒客之後,依舊來去自如。如此,倒是可憐了那位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將此女納入身側的邵殿帥,後院失火,自還酣睡,實是英名盡毀啊!
如此想着,嘴角那抹譏諷的笑逐漸蔓延至全臉,背手大步離去。
此後一晃數,荀渺如期呈上樣報,經御覽後定本,旨令傳發。荀渺雖是初涉編纂之事,然得高人指點,加之才思捷,文章無論文采技巧皆凌駕其他小報之上,再有郭偕借郭家之勢助陣傳發,自是首戰開捷。穆昀祈聞之欣悦,對二人暗加褒獎之餘,自令再接再厲。
可惜福無雙至。這廂小報初綻頭角,那頭朝中又生波瀾。
此回紛爭,乃因左知諫範耆、御史呂汴彈劾樞密副使邵忱業而起。
範、呂等人以為邵忱業私通猷人,挑起兩國爭端,當論其罪!且又道邵景珩將親軍編入捧、天武二軍常駐京中有違祖制,因是請撤其軍,將兩萬人馬打散歸入步軍與馬軍司下,調防出京。
此議一出,滿朝緘默:此雖道出諸多正義忠臣之心聲,然卻所提非時!範、呂等人急功近利,未嘗審時度勢,如此破釜沉舟,難免引火燒身。
果不其然,不出數,不久前才貶知隴州的前御史中丞許源便被彈劾私通外敵,且有書信為證,表明其因蒙冤遭貶而心懷不忿,向敵投誠,信中尚提到範耆與康適渙二人,因主昏聵,壯志難酬,願一道同往!
此事看來於許源十分不利:一則,信上筆跡與其手跡十分相似(許源乃名噪一時的書法大家,旁人臨摹他字跡至亂真幾不可能);二則,有許源近隨作證稱,其自出知隴州,已然數回私會一干不明來歷者,竊聞彼些皆乃羌胡王族餘孽。
通敵是大罪,朝中兩派遂當如何論罪許源爭論不休,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