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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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時氣勢如虹,萬夫莫阻。不多時,便破除障礙,衝進殿去。郭偕接連抓住幾個宮娥問天子下落,卻豈料嬌娥們一見他手中滴血的長劍,瞬或暈倒、或是失語,竟一無所獲。
無奈下,郭偕只得率眾在殿內四處找尋,然天子寢居不同他處,前後上下數十間屋子,怎是一時半陣搜尋得遍?郭偕那顆心越懸越高,正是惶急,忽聞窗外動靜,且透過窗牖隱見黑影晃動,自命人推窗查看,結果見是個黃門吊在窗外,身子晃晃悠悠,不時碰到窗牖,才發出那等聲響。
不及多思,郭偕上前一把拽住其人胳膊,同時揮劍斬斷他頭頂的黃綾,將彼者由窗户拉入,扔在地上,一腳揣去:“身為內臣,竟是此等懦夫,賊匪尚未殺入,你不盡心護衞天子,卻一死了之,實乃罪大惡極,理應千刀萬剮!”
“你……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大放厥詞?”地上人受這一番痛斥,竟是一躍起身,卻又抬袖擋住臉,口氣不忿:“你説我懦夫??”郭偕冷嗤:“不是麼?亂賊尚未現身,你就尋死覓活,將天子安危置之度外,道你是懦夫尚辱沒了此二字,實則我看你連螻蟻都不如!”
“尋死?”那人一愣,“孰人説我要尋死?你且睜眼瞧仔細——”伸手抓起繞在身上的黃綾甩了幾甩,“這是尋死嗎?你倒是如此這般尋個死我瞧瞧!”郭偕一愣,仔細瞧去,才發現那黃綾原非繞在他脖子上,而是纏在間。頓時臉一沉,高喝:“來人,給我將這貪生怕死、臨危逃者拿下!”
“什麼?”黃門一驚,再度跳起,擋在臉前的衣袖隨之掉落,出一張黝黑黝黑的臉,上竟還吊着兩撇歪斜墜的八字鬍,“你要拿我?!”郭偕冷聲一哼,扯起他那身不合體的內侍服,嘴角抖落一絲輕蔑意:“裝扮倒是用心,卻可惜穿錯了衣裳,依我看,你合當與你那些同黨一道扮軍,此遠比扮內官容易!”
“什麼同夥,這又關軍何事?”那人一臉惘,看去竟不似佯裝,低眸看了眼身上,口氣竟也似嫌棄:“我也知此裝扮不妥,然近臣定要我換上,説什麼否則行走宮中必令反賊生疑,然彼時我已……”郭偕揮揮手,懶與他多話:方才其人掉落時,尚聽得上頭驚呼之聲,可見同黨不少,因此無論他是否真的反賊,真相查清之前皆不可掉以輕心。遂一面令拿下之,一面令人上樓搜尋。
“郭將軍!”正此時,門外傳來嘉王的聲音。
郭偕轉身,面焦:“殿下,此處或藏有賊人細,不可久留,你快回前殿去。”嘉王卻似未聽見他所言,駐足不動,倒是目光凝佇在前,片晌,竟慌忙跑去拉住那才被拿下的“黃門”,開口直喚“陛下”!
全無防備,腦中似有何物轟然傾塌,郭偕呆若木雞。
難怪,總覺那張畫得黒糊黑糊的臉若去掉那兩撮歪斜墜的八字鬍便似曾相識——要説天顏,郭偕至今惟見過一回,乃半年之前,回京之初,太后念他在京西路建下功勳,又是駙馬之兄,因此破例召見,區區片刻,因全心應對太后垂問,於御座之上那張臉,僅是匆匆數瞥,記憶實不算深刻。而今情急,加之那張臉又經一番“易容”,認不出並不怪……
外間忽起騷動,以為賊匪來襲,郭偕轉身衝去,出殿門便見一戎裝之人由遠而來,身姿步態皆稔。再走近,面貌亦清晰:一張稜角分明孤高臉,似劍長眉盡透冷峭,星目深沉,卻顯寡薄。總之,一行一止皆折令人膽寒的威懾氣。
“邵—景—珩!”咬牙吐出那令他如鯁在喉的三字,郭偕忽覺中惡氣上湧。
擦身而過,其人一揮手,便有兵將上來左右架住郭偕。
“陛下,臣護駕來遲,還望恕罪!”入殿淺作一揖,來者音淡定:“今早步軍都指揮使侯朝中領兵闖宮,意圖弒君。臣率殿前司兵勤王,斬殺判將侯朝中,步軍司其他參與叛亂的軍將也被悉數拿下,待過審定罪!”一陣靜默。
嘉王忐忑:“亂事已平,娘娘可安好?”沉了下,邵景珩垂眸:“回陛下,臣趕到慶壽殿時,太后已遭侯朝中毒手,臣迴天無力,甘領其罪。”
“娘娘!”哀呼入耳,穆寅澈頹然倒地。
便是這一聲,似也卸去了郭偕一身氣力,眼前一黑,腹中那股酸腐氣便翻湧而上。霎時腿一軟,半跪下去……
第三章腹微收,氣凝神,左手一擲,一道弧光飛出,正中早些時候手蘸醬湯畫在牆上的靶心。
哎,已是第十三回了,站着坐着躺着甚至趴着蹲着,無一例外不是命中,實在無趣啊!木牀上的人嘆了氣,伸直兩腿躺平,兩手枕回腦後,並無意去撿那塊掉落地下已然發黑的麪糰,只對着低矮的屋頂吁嘆。
説來,還是這牢房太過促狹,南北五步半,東西四步(進來第一他便測了不下十回),一張矮牀一張小桌外加一條小木凳,便佔去大半空間,剩下的都不夠他伸條腿。
這便叫天有不測風雲,朝堂政局雲譎波詭,半之間,他郭偕堂堂功勳之將便淪為階下之囚,如今罪涉謀逆,輕則刺配,重則殞命,甚還或殃及九族,豈非悲哉?雖説人皆難免一死,然而牽累家人於心何忍?況且將者,浴血沙場馬革裹屍方是死得其所,當下這般,因一場始末不明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