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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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他多生了煩惱,金芙難免懷愧。少時沉默,便笑而試問:“近時官家出宮極少,若非朝事繁忙,難道還是金芙招待不周?”穆昀祈摸着下巴皺眉:“實是天熱,晚間又……”至此戛止,轉過話去:“你可知近時,邵家西院已有人入住?”
“入住?”金芙一怔,顯也意外。
片刻後。
穆昀祈攜金芙出了景寧殿,一路向東,過慶壽宮,至崇政殿左轉,繼續北去。
穿行在宮苑高牆的陰影裏,金芙似又見得年少時的自己,小心揣着袖中那冷冰的黃銅物件,半忐忑半興奮,向後苑一隅的宮室飛奔去。躲躲藏藏終於到那安樂窩,卻不敢多作停留,因怕巡視的宮人發現,暴了秘密,彼時受罰事小,但今後長教囚於那牢籠般的深宮後廷,出不得門見不得光,甚聞不得鳥雀的喧鳴,才是她最懼怕的……
“到了!”穆昀祈輕道了聲,將神思恍惚之人喚回。
二人駐足。
面前的宮室與沿路那些乍看無大差別,只是處地遠僻,無人居住。推門入內,目所及處纖塵不染,可見常時有人灑掃收拾。
揮退餘眾,穆昀祈攜金芙進入偏殿,見北側鋪地的石板已掀開,出其下一串台階。由此下到底,就着燈光可見面前乃兩扇敞開的朱漆大門。
金芙見下回味良多,輕笑:“猶記得當初吾將那鑰匙的藏處告知官家時,尚提心吊膽了一段時,唯怕你取時不慎,被娘娘發現。”穆昀祈輕哼一聲,故作失望:“你竟以為我會冒失至此?吾當初拿到鑰匙便命人仿製了把,原物則放歸原處,自後再未用過。”言語間,便見門內兩個身影快步而來,近前回稟:“回陛下,西院巡視的家丁已離去,守院的兩老漢正在小屋吃酒,當是無足留意外間動靜。”穆昀祈點點頭,便攜金芙進那通道去了。
一路且行,金芙卻又憂心,問道:“邵景珩既已疑心有人闖入,怎還會放鬆懈怠?”穆昀祈對此倒是有成竹:“你應知你那邵表兄為人,自命清高,嘗道甚麼身正不畏侵,處事磊落,自可夜不閉户云云,當下這般,他卻有臉大肆宣揚?因是自打事出,乃連家丁都未多添一個,只加高了院牆,白裏令人個把時辰巡視一回,晚間則加護衞,除此無其他。”金芙聞言才略寬心。
地道頗長,走了好一陣才至盡頭,彼處亦見兩扇大門,此刻敞開,出門便是台階。拾級而上,片刻置身一處室中。但見周遭無甚擺設,空空蕩蕩,顯是許久無人居住,卻還算乾淨。
環視一圈,金芙又起慨:“吾幼時嘗好奇,院門不曾開啓過,爹爹卻打何處來。但問起,爹爹總笑説他是乘綵鳳飛來的,我竟也信以為真,尚四處找尋那綵鳳,直到大些,才知此中玄機,從此思夜念,便是親走一回這密道,終究是在回宮前得以遂願,之後便是數載未至。後爹爹崩逝,娘娘未免睹物傷情,決意此生不再開啓這密道,且將鑰匙藏於寢宮用於珍藏爹爹先前賜物的小匣中,卻豈料教我尋着,從此便常來常往……”看她動情,穆昀祈雖非無動於衷,卻實也難説同身受,畢竟那些,一則他未經歷,二來,先皇對他素來嚴苛,縱然父子之情不可説涼薄,然於親厚處,畢竟乏善可陳,加之邵妃入宮後素來苛待他,實是十多年如一,度煎熬,如履薄冰,若非祖母章惠太后處處維護,想必當初儲位上也早已易人……
“官家?”看他出神,金芙喚了聲。
如夢初醒,穆昀祈低頭一眉心:“聽皇城司回稟,邵景珩自搬來此,便居於正屋,吾原還希冀此不過他一時興起,然當下看這廂房也教收拾過,倒似果真有久居的打算。”金芙聞言不安:“既收拾過,會否他已發現這密道?”穆昀祈搖頭:“密道之事,邵家唯你二舅父邵忱允一人知曉,且依跡象來看,他從未將此告知旁人。且説依邵景珩為人之謹慎,若曉得西院藏此玄機,便斷然不會搬來。”忖來有理,金芙便大膽:“官家既疑心他或久住,何不去正房瞧瞧,看他搬來多少傢什,自可見端倪。”想來也是。穆昀祈透過窗牖向外望了望,見無人,便領着金芙飛快穿過院子,進了正屋。
乍一眼看去,室中牀榻桌椅書案,一應皆還如當初。二人進入內室隨意轉了圈,穆昀祈忽聽身後人詫異般“咦”了聲,回頭見她停在書案前,面上已掛一抹戲謔笑意,一面拿起一物展示與他:“吾卻從不知邵表兄尚有此一喜好呢!”穆昀祈凝眸,看清那原是個雙魚抱蓮玉鎮紙,外觀巧,卻又帶了幾分童趣,便難怪金芙要對彼者冷言相嘲了。放下鎮紙,金芙盯回案上,面上的戲謔漸轉不屑,當下一字一句,慢自念來:“晚來總恨東風,意慵慵。寂寞堂前孤燕、入匆匆。
月影淡、燈疏黯,照台空。歸夢蓼花紅處、覓香蹤。”(1)一曲《相見歡》,顯是某人隨手所作。
金芙掩嘴:“不想這英武卓絕的邵殿帥私下卻還有這婉約細膩之一面,開口’慵懶’閉口’寂寞’的,倒似個懷的閨中女子。”忖了忖,乃似靈光乍現,看向穆昀祈:“如此,官家何不與他賜婚?挑選宗室女子下嫁,以宣天恩,也好教他今後少動那不臣的心思。”穆昀祈輕哼:“眾所周知邵景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