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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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該覺得莫名其妙,但不知為何他的心怦怦直跳,有什麼東西呼之出。就像他真病了一樣。
周尋看他一眼,很憐愛般地,告訴他:“我們都有病,現在不認沒關係,到將來你總會明白的。江離,我們這樣的人都有病。”
“什麼病啊!你別胡説。”江離臉蒼白。
“這是孃胎裏帶出來的病,是家庭環境給你的病,從你爸媽出事那一刻你就得了病。你逃不掉,你是殺人犯的兒子,小三的兒子。父母、親戚、同學、老師……所有人都會改變對你的態度,你的未來註定犯病。”江離隱約意識到他説的是什麼,於是更掙扎起來,想要捂住耳朵,不再聽他講話。
但周尋像是比他更瞭解他自己,很快握起他的手,將他牢牢抓住。
他説:“我甚至不用提到什麼弗洛伊德,你都該明白,這是心理學常識,這是最基本的東西。你沒辦法改變的,你在過往的那麼多年裏都受着潛移默化的影響。你母親下賤,你將來在戀愛中就會攀附別人,渴望陪伴。你父親兇惡,你就會控制不住在心底閃過念。”
“是,你沒長大,你是你自己,但是這個你,是一點點被社會塑造起來的。”他貼近江離的耳朵,幽幽地説:“江離,你以後不會是一個真誠善良的人。你會變得情古怪,像你的母親,像你的父親,成為一個禍害。”江離使勁兒地推開他,瞪着紅通通的眼睛,罵他:“你胡説八道,你讓開,我要回家。”
“我還沒説完。”周尋又用那種飄忽不定、像毒蛇一樣的陰冷語氣講話。
江離瑟瑟發抖,吼着:“你走開!”周尋固執地摟住他,非要在他耳邊説話,用發飄的聲響哄他:“江離,冷靜一點江離。”
“你看看你現在所處的這個環境,你將來成不了什麼好人的。”
“滾開!”周尋一定受了很多罪,彷彿他已經變成了“註定”成為的那種人,又轉變態度,哀求着説道:“我已經認清了,你聽我的好不好?”江離對他拳打腳踢,但他力氣太小,本掙不來,反而被他抱得緊緊的,像一對親兄弟。
周尋肯定是瘋了,他的神不正常,他喋喋不休,神經質又脆弱,拼命給江離灌輸那些消極的東西。
他不停地説:“你會變成一個跟你爸媽相似的人。你會像他們一樣,不會有好結果,你沒辦法改變。我們都是一樣的,江離。”江離被他強行抱着,被迫聽那些可怕的話,早就淚滿面,無力地喊:“你放我回家!”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啞:“放我回家。”周尋比他還痛苦,自顧自地嘆息:“江離,我們都不會有好結果。”江離早就受夠了,他哭得累了,最後趴在周尋肩頭哀求着:“我想回家。”
“好,等會兒就讓你回家。”周尋像個貼心哥哥一般,拍着他的背輕聲説,“你聽我的,我教你,聽話我就讓你走。我是為了你好啊。”江離神臨近崩潰,嗚咽着點頭。
周尋的聲音散在漸黑的天裏,十分淒涼:“將來的你一定是扭曲陰暗,一定會傷人傷己,所以你要冷漠無情,你要自私自利。別去在意別人的受,這樣就不會痛苦了,江離。”在那以後,江離確診抑鬱症,服藥一年。他被舅舅送走,送到遠地的親戚那裏,被他們收養。
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避免去想起那個下午,試圖忘記周尋跟他説過的每一個字。
但就像周尋説的那樣,那些東西本就是常識。他受到的教育,讀過的書,都在加強那一觀念:環境對人的影響是毀滅級的龐大。
江離總是在鬥爭,總是在反抗。但他不確定,他是不是已經變成了周尋口中所説的那樣。
他睡了很久很久,一直做夢,險些醒不過來,是薄聆做完早餐來叫醒了他。
他發懵地坐在牀上,鼻尖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鐵鏽味兒,很像那一年繞在周尋手掌上的味道。
他癲狂、孤獨的聲音猶在耳畔,在清晨特有的澄明空氣裏顯得那麼清晰。
江離不知道他如今過得好不好。
他無法控制地受到夢境的影響,開始到背脊生涼,總覺得有什麼人在身後用哀傷又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那股涼意越來越猛烈,侵入他的骨髓,彷彿下一秒就會有冰涼的嘴附上他的耳朵,説些讓他骨悚然的話。
江離完全是憑着習慣走到了餐桌前,僵硬地坐下去,出神地看着桌上的食物。
“沒胃口嗎?”薄聆出聲問他。
江離抬眸,看着薄聆關切的臉。他又這樣了,開始“犯病”,開始變得扭曲。
薄聆總給他一種安,讓他覺得自己被小心地呵護着,但他又痛恨這樣。禍害,這個詞好可悲。
傷害一個愛你的人,可比傷害一個對你冷漠的人要無恥得多了。但是禍害的本質就是那樣,總把愛自己的人戳得鮮血淋漓。
他潛意識裏要摧毀這種愛。因為別人只要不愛他,就不會因為他而那麼難過了。
江離緻的臉上漸漸浮現出複雜的神,他嘴紅潤,微微分開,一股熱氣湧上他的頭腦,像衝動的具象化,催促他再度口出惡言。
這時候薄聆站起身,像個無限縱容子的温柔丈夫,打算撤走他眼前的盤子:“那我給你做點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