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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回……。回去啊?。」鄒小依看了妹妹一眼,表情有點糾結,「也……。不用着急吧,我請了一天假呢!。」彭嚮明點點頭:「那也成,你可以在旁邊看看,我們要把剛才拍的鏡頭重新拍一遍。」

「重拍?。」倆女孩又是異口同聲地問道。

「對,按照協議,拍攝的電影裏是不能出現警察的真實警號的,所以雖然剛才你的表演很,但很可惜,我們還是必須要重拍。」

「那這次……。還是由我來拍吧,我倆換一下衣服就好。」鄒小依搶着説道。

彭嚮明搖了搖頭,轉頭對鄒小伊認真説道:「丫頭,如果你真想成為一名好演員,就必須面對自已內心的恐懼,必須克服所有的心理障礙。」鄒小伊睜大了眼睛,猶豫着説道:「可是……。可是我……。」彭嚮明把攝像機拿過來,打開回放。

「你看,你姐剛才表現的就很好……。」他耐下心來,把鄒小依剛才所拍的那些鏡頭從頭到尾給她放了一遍,一邊解説一邊鼓勵,一點點地瓦解着她的心防。

其實應該説,有些東西只要埋藏在內心不説出來,那將永遠都難以克服,但要是你鼓足勇氣把它説出來,那就好比扔掉一個壓抑了多年的包袱,覺再也不像以前那麼害怕了。

鄒小伊也是這樣的,當她選擇把自已的經歷説出來,告訴大家之後,突然覺得心裏也不是那麼害怕警察了,本來嘛,她姐姐就是警察,姐妹倆從小相處一直都很好,有什麼可怕的?。

接下來的拍攝就順暢多了,鄒小伊雖然不像鄒小依那樣一遍就過,但還是眼可見的,她的表演越來越像一名警察了。……。……。

劇組漸入佳境,拍攝進度也越來越快。

一開始彭嚮明是很謹慎的,慢慢的拍,但是有了此前兩部短片墊底子,劇組逐漸完成了磨合,演員也基本上找對了方向之後,他的拍攝進度很快就開始加速了——越來越快,快得完全不像是一個新人該有的速度。

一開始大家沒覺得有什麼異常,但是當第三個場景,拍攝計劃中是需要五天的,彭嚮明卻只花了三天就完成了全部的拍攝之後,大家都察覺出異常來了。

之過來找他説了兩次,「彆着急,慢慢拍,咱們時間充裕的很,簽了95天的檔期呢,演員的時間也都很寬裕,預算也足夠,我把關呢,你不用擔心會超支什麼的!。放心的慢慢拍。」彭嚮明一開始不以為意,簡單地解釋了幾句,就該怎麼拍怎麼拍。

但很快,眼見他拍攝的進度依然飛快,徐衞也忍不住了,主動過來找他,問:「你不需要多拍一些備用鏡頭嗎?。咱們才剛開始,不需要趕進度吧?。」他説:「你現在拍的那麼趕,覺你每個鏡頭都沒拍透似的,你能確定將來剪輯的時候,你就用這一種方案?。你確定將來不會後悔?。」

「我跟你説啊,等到剪輯的時候,也許就會發現,雖然鏡頭多了會叫人頭大、難以選擇,但是如果只有一個方案可選,偏偏這個方案哪裏缺點啥不太滿意,你會覺頭更大的!。」

「所以我們做導演,在拍攝的時候,為什麼説叫創作,就是一邊創一邊作,把自己的各種想法,都儘可能地拍出來,給將來的剪輯留下足夠的創作空間。」

「現在我發現你每個鏡頭都只選擇一個解決方案,你這樣的話,素材太少了,雖然拍攝會很快,但你要知道,等將來你後悔了,想再召集這幫人回來給你補鏡頭,那個開支會更大的!。」彭嚮明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甚至也跟着明白了安之此前要自己慢慢拍的意思。

不過裝模作樣的略微思索過後,他就很肯定地回答徐衞,「用不着!。我腦子裏已經有這部電影的每一個鏡頭了,所以我只需要把我要的每一個鏡頭拍出來,按照我腦子裏的那個順序,完成剪輯,就行了。我不需要更多的素材。」徐衞聞言懵了好大一陣子。

最終他選擇點點頭,有些狐疑,但也不敢不信,就説:「那行!。我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拍的時候就底氣那麼足的!。你自己想好了就行!。」要是換個人,徐衞都得很不屑,跟他好好掰扯掰扯,但是彭嚮明就……。

自長城獎頒獎典禮結束之後到現在,彭嚮明的「天才」之名,轟傳大江南北。

對於一個「天才」來説,他説在開拍之前,他腦子裏已經把整部電影都拍完了、剪輯完了,現在只是把你們這些工具人召集起來,把我腦子裏需要的那些成片的鏡頭「製作」出來……。

貌似也並不是全無可能。

於是他不再説什麼,反倒是很謹慎地細心觀察起來。

像這樣在拍攝過程中,導演完全不需要思索和臨時創作,只是按照自己的要求,完全地把演員和劇組都框到自己的框架裏去工作的狀態,他此前還真是完全沒有遇到過——他自己拍戲就是出了名的特別能磨,非得慢慢地把每一段故事、每一個人物和每一個鏡頭,都反覆地拍,一直到徹底琢磨透了為止。

而彭嚮明,甚至對演員的表演,都並不給出什麼太多自我發揮的空間,而是從一開始就目標明確,嚴格地要求自己的演員要演出什麼樣子、什麼覺來。

這樣做,當然是極大地有利於提升效率、節約拍攝時間和資源,但演員就被框死了,完全在導演劃定的框框裏打轉悠,很難説會有什麼出彩的發揮。

但是在徐衞看來,演員自身在劇情大框架下的自由發揮,本來就是電影很重要的魅力之一!。

兩個人之間,可以説是嚴重的理念不合。

並且徐衞很是懷疑,彭嚮明這麼拍,最後會做出一團漿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