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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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子爵、教皇加斯帕德便坐在這樣一張王座上。

他穿着雪白的法衣，外面罩着一件猩紅的短斗篷，金的鑲邊，內裏的皮柔軟而服帖，但這樣厚重的衣服卻像是掛在了他的身上，使他顯得有些虛弱。

他的金髮披散在腦後，光澤依舊。他還是一樣地美麗。

但想必不會有誰會覺得這樣一位教皇是柔弱的——他的身後浮着兩隻天使，在這個世界，天使無比強大。還有趴伏在他腳邊的，將聖潔的獨角抵在長靴靴頭的獨角馬。

許是先前唱過聖歌，小天使們的嘴微微嫣紅。

許是先前被撫摸過，獨角馬的鬃略微凌亂。

許是先前過眼淚，教皇冕下的藍雙眸還帶有些微的水霧。

他將屬於教皇的權杖扔在了一邊，雙手正以一種滑稽的姿勢小心地捧着一個碗。

騰騰的熱氣將他的面容模糊，幾乎融進眼裏令他的眼淚再次落下。

碗裏是麪條，他就捧着面，一動不動。

他的手其實有些顫抖，但沒有一滴湯漏出。

他就這樣怔怔地看着，也不放下來吃，隨着熱氣飛上神殿的頂上，他下意識唸了一個咒語，封鎖住了香氣。

彷彿被捧在手中的，不是什麼食物，而是值得被他凝視許久的、值得被供奉起來的珍貴之物。

可這真的只是一碗林行韜心血來下的，普通的麪條。

過了一會，比起剛得到麪條的那會兒，湯水消失了，麪條漲幹了，幾片綠的菜葉乾巴巴地貼在面上。

教皇猶豫了一下，將碗傾斜了一個角度，臉緩緩埋了進去。

他深深了口氣，令自己的鼻間滿是思念的味道，而他終究忍不住伸出舌尖，捲起了一片青菜。

滿滿的温暖味道，他看着碗內狹小的黑暗，開始咀嚼。

幾乎捨不得嚥下。

就在他沉浸的時候，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短促的呼嘯。

如同什麼尖鋭可怕的東西劃破了天空，引起三千隻烏鴉的共同壓抑在嗓子裏的第一聲慘叫。

嘎——彭——神殿的門似乎打了開來。

這個世間，只有國王才能打破教皇的咒文。

而世間之外，就只有……神。

水珠滾落在地面，還有踩滅水珠的腳步聲。

教皇緩緩放下了碗。

絢麗的光芒一寸寸地爬至他顫動的眼皮。

雕像、尖柵欄、銅爐，這些東西原本貪婪地擠佔着從神殿上方投下的光輝，而現在，它們的陰影全部膽怯而敬畏地縮在了一起。

黯淡中餘下一線跳躍着的純粹光輝，最終停留在一張加斯帕德本不該認識的臉龐上。

“爸爸？”來者這樣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