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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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臟病,縱使做了手術,也不能完全
治。小孩子總愛打鬧,玩起來沒有分寸
,心臟病這個概念又過於嚇人,可能是害怕他出什麼事牽連自己孩子,又或者是害怕自家孩子惹出什麼禍事來,他的每個同學都被父母仔細叮囑過不要靠近他,離得遠一些,不然出了事爸媽可擔不起責任。
初中時,大家都多多少少長大了一些,也對心臟病有了一點概念,他的身邊環境有了一點好轉。
但初一下學期,有那麼一次,他在全班同學的面前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家裏,等休息到能夠回學校時,他發現,一切又變成之前那樣了。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同學聊天説笑都好像怕驚到他一樣壓低音量,只要他稍有動靜,同學就會立刻看過來,時刻準備去喊老師來送他回家。
到初二的時候,大家學習上電腦課,老師會留下半節課自由時間。有些男生自己拷了遊戲過來,興致抓緊時間玩。他在偷看了好幾周之後,第一次壯着膽子,問旁邊的人,能不能讓我和你們一起玩?
可能是覺得電腦遊戲沒什麼負擔,應該不會出事,男生頭一次接納了他加入遊戲。
那次確實沒有出事,只是他也沒有玩好,拖了後腿,他的那一隊輸得悽慘。同學跟他説沒什麼,第一次玩都這樣,不怪你。
後來卻又聽到他們偷偷議論,他的手腳太慢,什麼都不會,而且隊長也不敢給他下指令。有他在,就相當於給自己打了個拖油瓶,太不適合了,下次還是拒絕吧。
事實就是這樣。他什麼都做不好,就連和病無關的遊戲,他都只能給人帶來阻礙和抱怨。
他本以為只要隱瞞了自己的病,同學不再那樣顧忌,他就能夠擺以前的困境,得到朋友,建立新的關係。
但他還是失敗了。或許這和他的病沒有關係,只是他本身就沒有辦法和別人玩在一起。
白椿歲幾乎有了灰心喪氣的覺。有那麼幾個瞬間,他想打電話給爸爸媽媽,讓他們給自己請假。橫豎在哪裏都沒有差別,那他不如回到家裏去。
他也屢次趴下來,把眼睛藏在手臂上,強忍着不讓自己軟弱地哭出聲。
明明身邊有很多人,但他覺得自己形單影隻,孤獨無比。
好像他在這個世界上只是一個透明的玻璃,任何人都看不見他,即使陽光燈光照到他,也只能夠穿透他,就連影子都無法留下。
好不容易忍到了晚自習下課,白椿歲潦草地收拾好了書包,下課鈴一響就往外走。
邱天元同樣沒有心思專注做什麼事,作業也反常地一直等到快下課還沒寫完。陸誠沒心沒肺地在一旁催着他快寫快寫,又時不時説點沒營養的廢話。等到他完成手頭作業,再抬頭時,白椿歲已經不在位置上了。
他説去上廁所,跑出教室,在走道上四處張望。
白椿歲走路很慢,説不定還沒走遠。邱天元在樓道上沒看見,又衝下樓梯,一連跑了四樓,但樓梯上還是沒有白椿歲的影子。
既然這樣,那就只能夠等到明天再説。
然而第二天,白椿歲沒有出現。
老師只説他請假,卻沒有説這是病假或是什麼。
那個座位只坐了幾天,又再次空了出來,每次將視線落到那兒,都無法尋到那個纖弱的背影。
好像在白椿歲出現之後他就一直在忍耐,忍耐自己的視線,忍耐自己的説話慾望,忍耐自己的過分關注。邱天元又一次忍耐了幾天,最後還是沒忍住去問老師,他發生了什麼事。
班主任也很無奈:“這孩子就説自己沒有心思上課,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前幾天還説想好好讀書呢,誰知道這才三天就又回家了。”老師都不知道,邱天元當然更不可能猜得出來。他道了謝想走,但腳步抬不起來,過了一會兒,他道:“老師,能不能給我一下白椿歲的聯繫方式?”白椿歲沒有加班級羣,手機號碼更是人人都不知道。
班主任把號碼給了他。邱天元想了半天短信內容,刪刪減減,直直糾結了十多分鐘。
最後只發出去一句:“我是邱天元。”到了晚上,白椿歲沒有回覆他的消息。他彆扭地瞪着手機,幾次要按下撥號的按鍵,又收回,遊移不定半天,最終又打了一行字。
“補習還補嗎?半個小時太短了學不到什麼,我想晚自習後加半個小時。”第11章白椿歲整個下午都對着手機魂不守舍,忐忑不安。
爸媽早上就去公司了。臨走前,媽媽還在擔心地問他,心情好些了沒有,要不要留下來陪他。白椿歲向來是乖巧的孩子,除了生病以外,很少這樣無緣無故不上學。他們對他突然的反常很是憂心,反覆確認過好幾次在學校有沒有人欺負他,還找過班主任詢問,他反覆強調了只是自己心情不好,才打消了父母去學校調監控的主意。
對於這樣的自己,他到萬分的無地自容。
在學校找不到親近的人,而就算待在家裏,他也只會讓爸媽擔心。
彷彿他降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考驗身邊的人,給予他們無限的煩愁和困擾。
請假的這幾天,爸媽哥哥在家時,他會盡量打起神,揚起笑臉陪在他們身邊和他們説話。他和家人一起吃早餐,幫他們拿衣服和包送他們出門,偽裝出一副天真無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