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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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優美的鋼琴聲。姜珩隨意坐在沙發上,沈浮白躺着枕在他腿上,氣氛悠閒自在。
沈浮白唱着不着調的歌:“那個野菊花開滿的窗台,窗簾捲起我的發,我把紅舞鞋輕輕地丟下,不在乎了,洛麗塔。”田野金黃了,洛麗塔。舞台就快搭好了,我們一樣嗎?洛麗塔。
對孤單習慣了。
沈浮白唱的實在五音不全,姜珩聽着總想笑。笑着笑着又淡下來,他怎麼覺得浮白是認真唱着這歌的呢?
舞鞋,舞台,十七歲,孤單。
這唱得簡直就像沈浮白自己。
十六歲沈浮白出道,一舞驚豔眾生。十七歲自折羽翼,收斂一切鋒芒,孤獨地在萬人簇擁裏踽踽獨行。
姜珩指尖梳理着沈浮白額前的碎髮:“浮白,你的英語是怎麼學的?”沈浮白的美式發音太純正了,比他還要利。
沈浮白十六歲後的生活都是在聚光燈下度過,他被眾人看着長大。但十六歲以前的事情,外界從來不知曉,連媒體也沒有扒過。
沈浮白懶懶地眯起眸子:“你想聽嗎?這個故事有點長。”姜珩回答:“想。”沈浮白歪了歪頭:“好,那我都告訴你。”
“我小時候在國外長大。我的媽媽是華裔,和我的外祖母一起生活在美國。我在紐約生活到十一歲,然後被我爸接回北京。”姜珩問:“伯父伯母不住在一起?”
“他們早就離婚了,在我兩歲的時候。”沈浮白隨意道,“一箇中國舞蹈家去美國參加演出,邂逅了一位華裔女歌唱家,漫使他們結合,柴米油鹽醬醋茶使他們熱情耗盡。然後男人回國了,孩子丟給外祖母撫養,直到我十一歲的時候外祖母去世。他終於想起他應該需要一個兒子。”姜珩微愣,動作輕柔地撫摸沈浮白,有安的意味:“你的母親同意他帶你走?”
“她當然同意。”沈浮白笑,“她早就找了個美國男人給我當繼父,他們有了個棕發碧眼的混血寶寶,很可愛……他們是一個幸福的美國家庭。”而他是多餘的。
除了外祖母,沒有人在乎。可外祖母太年邁了,她總是難以回答一個孩子強烈的好奇心。一個孩子的童年應該需要父母陪伴。
姜珩動作一頓,心疼了。
“不用這樣。”沈浮白仰頭笑道,“我的母親年輕時很追求自由,不喜歡被家庭束縛,至少現在懂得了為人母的責任。”儘管這都給了另一個家庭,另一個孩子。
“美國學校有些孩子會歧視黃種人。”沈浮白像在回憶,“他們嫉妒我漂亮,總是欺負我……可長得漂亮又不能怪我……那段時間我太弱小了,每天都要帶着刀防身,可是於事無補,東西總會被他們搶走。”
“我的母親知道後,帶我去學校闖進校長辦公室要説法,狠狠警告了那些壞孩子,還讓他們一個個向我道歉。我那時候覺得我的媽媽真是酷斃了,全天下沒有人比她更好。”沈浮白説,“後來她還請了教練教我自保的身手。之後那些想欺負我的人全被我打趴了。美國持槍合法,珩珩,我可是會用槍的,你千萬別害怕。”姜珩靜靜聽他説,然後開口:“我不怕。我也會。”國內擊場還是有的,何況以他的家境出國也不是難事。
“她是個好母親……對我弟弟來説。”沈浮白翻了個身埋姜珩懷裏,“她也愛我,她也為她那麼多年的忽略對我到愧疚。只是這份愧疚比不上她對現在家庭的愛。他們才是一家子,同一屋檐下,我是外人。所以她問我要不要回中國跟我父親一起居住的時候……我看到她眼裏的希望,她希望我答應。”
“那時候我中文一點兒也不好,我本不想去一個遙遠的國度,待在那個陌生的叫父親的男人身邊。但是她希望我回去,我就回去了。不然留在那一家三口家裏礙眼乾嘛呢?”姜珩將他抱得緊了些。
“然後我回到中國,見到了我父親……他嚴肅又優雅,是小有名氣的舞蹈家,畢生追求藝術。他不太理我,只是對我要求很嚴格,送我去專業學習古典舞。他可能是愛我的,不太會表達而已。”沈浮白至今都在困惑這點,“我在我的歌唱家母親身邊待了十一年都學不會那副好嗓子。但我只花了五年就成了北舞附中專業第一,也許我的天賦就在這裏。我回到中國是正確的決定。”不然也不會遇見你。
“但我的兩個家庭都非常有錢。當然沒有你家那麼有錢,可我也是富人家的少爺呢。”沈浮白道。
姜珩直視他的眼睛,他想問——那有錢人家的你,為什麼會選擇進入娛樂圈當偶像,還簽下那紙霸王合約?
我是為了你,你是為了什麼?
姜珩還沒有把疑問問出口,沈浮白忽而扭頭對音樂室高喊了一句:“喂,謝利爾,雖然我講的故事是有點悲傷,你也不用那麼應景地彈《悲愴奏鳴曲》為我伴奏吧?”他覺得他那點家長裏短的人生經歷都變得悲壯起來了。
音樂聲裏的鋼琴聲停了,謝利爾懵的聲音傳出來:“啥?”他本聽不懂中文,只是恰好換的曲目是貝多芬的《悲愴奏鳴曲》而已。
姜珩:“沒什麼,點一首《歡樂頌》,謝謝。”謝利爾:“???”他明明只是在好好的練琴,為什麼會莫名其妙變成點歌的?
不過謝利爾還真的開始彈起了《歡樂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