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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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戲裏,沈浮白聽聞楚家要給二少爺楚御安排相親宴,獨自生了一天悶氣,又見楚御避重就輕,自然情緒動。
而楚御戰場負傷,回來就在療傷,相親宴壓沒去。他一包紮好傷口就趕來見虞棠,又不肯告訴他自己受傷,便被氣急了的虞棠推了一把,正好推在傷口上。
所以姜珩那個皺眉也是恰到好處。
-事實上,沈浮白心痛到快要哭出來是真的——他居然把珩珩的手給拂開了!
姜珩的皺眉也是真的——他見不得沈浮白難過,假的也不行。
-“你走罷。”沈浮白平靜下來,只是袖子下的手緊緊攥起,“戲就要開場了,將軍想看戲,去二樓坐着便是。”
“阿棠——”
“將軍,你成親那天請城裏戲班子助興,別請我。”沈浮白轉過身,重新坐回鏡前,輕聲道,“別這麼作踐我。”第6章霸王別姬別這麼作踐我。
平靜的語調裏透着三分絕望,隱隱能夠聽出極力壓抑的顫抖。坐在鏡前的名伶容光絕豔,低眉婉轉間聲聲泣血,勾起人心中最深的憐惜。
全場鴉雀無聲。
這一刻,他們都忘記了沈浮白的量身份。看着沈浮白與姜珩的對手戲,他們彷彿也被拉入百年前的時空裏。這化妝間便是當年戲院的後台,一代名伶虞棠執筆描眉,與軍官楚御上演一段隱秘的痴纏。他們這些旁觀者不過是台下的看客,看着劇中人愛恨嗔痴,除去同喜同悲,竟再無言以對。
啪!啪!啪!
一連三聲鼓掌,驚醒了大多數夢中人。他們是在做夢,被引領着做了一場亂世繁華的綺夢。直到徐導掌聲響起,所有人才回到現實。
他們都驚覺到一個事實——他們剛才入戲了。
這可真是——太了不得了。
不靠佈景,不靠燈光,在眾目睽睽之下,僅僅靠兩名演員的台詞功底與肢體動作,就能夠把所有人都帶入情景,這個染力絕了!
最關鍵的是,姜影帝能夠一秒入戲他們還不覺得有什麼,可剛才那場對手戲更多的是沈浮白在主導,姜珩只是個陪他搭戲的。
這説明什麼?説明沈浮白演技很強。至少在剛才即興發揮的那一段,他把所有人帶入戲了,這就是成功。
雖然也可能是有姜影帝搭戲的緣故——一個好的演員能夠把對方也帶入場景,出對方的潛力——但也足以證明沈浮白絕不是隻有臉的花瓶。
這段足夠驚豔,驚豔得連高要求的徐導都忍不住鼓掌。他甚至遺憾為什麼這次是臨場發揮而不是正式開拍,要是沈浮白一直保持這個水準……那這劇的收視率與口碑絕對能雙爆!
-“徐導。”沈浮白瞬間出戲,站起身對徐導頷首。
“坐下坐下,你這妝都掉了。”對於可造之材,徐導的態度向來和藹,只在有時候指導戲的時候嚴厲了些,“剛才那段很彩。你以前真的沒有演戲經驗?”沈浮白的眼妝因為剛才眼底醖釀出的一些濕意暈染些許,化妝師正給他補妝。
“沒有,這是第一次嘗試。”沈浮白説,“讓您見笑了。”他悄悄瞟了眼姜珩,“也謝謝姜先生的配合。如果不是姜先生,我可能演不成這樣……”
“這怎麼能叫見笑,你實在讓我大開眼界。”徐導暢快道,“好了,待會兒就去拍定妝照。你先拍幾張個人的,然後再和小姜合拍幾張。到時候選最好看的兩張發佈出去,一張單人,一張合影。”《棠梨花》拍攝用的是倒敍的手法,沈浮白和姜珩剛才即興表演的就是劇裏第一幕。成名已久的戲子與征戰歸來的將軍,戲子誤以為將軍要娶,便與將軍斷個乾淨。
而正式拍攝時,時間線是先從多年前開始的。
-金陵城六朝古都,至民國時代,秦淮河岸仍是聲犬馬,歌舞昇平。自古名利場中,兩類人最受文人墨客的眷顧。一是名,二是名角。説來都是下九的行當,卻總能被達官貴人趨之若鶩,捧到天上。
而無論名還是名角,剛落入這個行當的時候,總是卑微輕賤的。虞棠自幼生得一副好容貌,一把好嗓子,奈何生於寒門,被爹孃賣入梨園。也幸得他是個男兒身,若為女兒家,恐是要入勾欄了。
後來名角虞棠每每登場,必將一票難求,千金不換,誰能想到當年他是被幾貫銅錢賣進來的,連二兩銀子都不值。
虞棠在戲班子裏吃盡苦頭,天不亮起來吊嗓子,踩高蹺,稍有懈怠便是一頓毒打。縱然少年登台唱紅了一兩場,班主也只把他當一棵搖錢樹。他這輩子都離不了梨園的桎梏。
他不愛唱戲,可戴慣了面具的臉,時刻都在演。一雙桃花眸輾轉間瀲灩含情,對着如雲賓客似笑非笑,轉瞬便是清明下的一片死寂。
他身是歡場中人,心遊離世俗之外,直至遇見楚家二少爺楚御,才算真正將自己演了進去。
棠梨班中高閣之上,金尊玉貴的少爺注視着虞棠演完一出《霸王別姬》。劇終虞姬拔劍自刎,花影重疊的衣裳旋出好看的弧度,被紅妝粉飾的眼裏閃爍晶瑩的淚光。楚御忽而就生了一探究竟的想法,他想卸了這個戲子的偽裝,想看那濃墨重彩之下是何等清淨模樣。
楚御與虞棠年少相識,一手捧紅他,將他捧成金陵人人稱道的名伶。捧到虞棠一開場,萬人空巷。楚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