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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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香看呆了。

她從沒想過，平裏盛氣凌人的五娘，竟然就在自己面前轉眼變成命懸一線的模樣，連站也站不穩，只能倚靠在丫鬟的懷裏苟延殘。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她想不到。

五娘無力地在麝香懷裏，閉着眼睛笑了一笑:麝兒，別哭喪着臉，給五兒唱個歌。

麝香含淚:楊柳呀青青着呀麼着地垂……

五孃的呼漸漸平緩下來。她在麝香懷裏扭過頭，笑着看向芸香。

芸香的臉早已經煞白。

地上是三孃的念珠。周圍散落着五顏六大大小小的丹藥。

——實在不願意的話……幫我換張牀單，可以嗎？

那對鳳眼破天荒地出了懇請的眼神。

沒有理由拒絕，芸香轉到紗櫥裏去取乾淨牀單。

背後是麝香和五孃的對話。

麝香:娘，在牀上多躺一會兒吧。牀單不急的。

五娘:老病，死不了的。瞧你那悲悲慼慼的樣子，多不喜慶。

芸香聽了一聲不響，低頭抱着牀單走到五孃的牀邊。

天一亮，五娘就有説有笑，只是麝香臉有點鬱鬱不樂。

五娘:乘鳳生的那個大胖小子，不知道像不像她，真是有福氣。哎，你説這男孩生下來，會像誰呀？像爸還是像媽？

麝香悶悶不樂地接道:反正不會像你。

五娘:去你的。忘啦？以前你還説呢，乘鳳和我那是天生夫相。

麝香:娘，那是牀上説的話，怎麼當真。您還是好好歇歇吧，昨晚突然發病，把麝兒嚇死了。

五娘就閉了嘴，轉身扭着水蛇向正趴在妝台上愁眉苦臉的芸香靠過去。

芸香正捏着五娘畫眉的小筆，蘸着螺黛在花箋上給大小姐覆信。

五娘:改好了沒？念念。

芸香唸了一遍。

五娘:還是不夠豔。

“寂寂秋庭鸚鵡在，至今仍待主人歸”，依我看，那一點兒要挪到間，變個“玉人”才好。

麝香嘴:喲，五娘啥時候還識字啦。

五娘:去你的。——芸香，就按我説的寫。

芸香為難道:可是這樣一來，就更不像是居喪的時候該有的詩了。還是用最開始的“可嘆秋庭椿已老，教雛任重慎傷悲”合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