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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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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凶哦。”裴嘉言配合地拿被子蓋住嘴巴,只出那雙微圓的黑眼睛。

“所以乖乖聽話。”我抬着凳子坐在他旁邊,沒回自己的病牀,直接趴在裴嘉言身側,“我就這麼睡,別擔心了。”裴嘉言笑笑:“晚安。”我沒回他這句,只“哦”了下。

他知道我不愛説早安晚安我愛你,以往頂多説句知道了表示真的有在聽。

深了,外面護士的腳步聲靜下來,消毒水的味道又開始悄悄蔓延。我的左耳朝下時聽不清其他聲音有助於入睡,正在困頓浮上來時裴嘉言揪了把我的耳朵。

他以為我睡了嗎,還是忘了我很難睡。

“我愛你。”聲音很小很輕,像一股風從耳朵邊飄過去,但我捕捉到了。

裴嘉言説完自己清了清嗓子,揪我耳朵的手收回去。他很快因為累和愛結束的疲憊睡着,甚至有了點小呼嚕。我趴着不動,半邊身子很快全部麻了,我的角度可以看見裴嘉言那雙鞋和他在裏面的襪子。

裴嘉言真好,臨別贈言都這麼温暖。

等明天早晨醫院門解除我就離開吧,在他睡醒之前,免得還要多編造一個謊言。

騙他這種事一次就夠了。

覺招呼不打地就消失好像不合適,但我又怕裴嘉言想不通再開一次車,衡量之後決定給彼此都剩出餘地,留張字條。

找護士站的值班小姐姐要了紙筆,我好久都不寫字了,一開始很僵硬落筆都不會轉彎。練廢了兩張紙後我終於把全部要寫的話都寫在上面了,我的字其實還可以,覺得滿意後把紙條壓在裴嘉言的牀頭。

拿起衣服,帶上門,換班的護士姐姐和我説早上好:“要走了啊?”

“啊,我辦出院。”她很詫異:“不和你弟弟一起出院嗎?”我搖頭:“我該返工了。”她小聲説也是啊,給我開手續:“弟弟真的好乖,以後會天天來看他吧?”我沒有回答。

出醫院的時候朝陽升起了,以往每次看出都在回家的路上。結束工作一身疲倦,又或者總是睡夢中就混過去,從來沒機會知道朝氣蓬的太陽會讓人振奮。

還沒那麼熱,陽光很亮,風很清,一切都是充滿希望的樣子。

我坐公車回出租屋,撐着側臉看街道變化。

那張紙條寫:“好好讀書,不準現在跟來,我想把病治好再和你見面所以去遠一點的地方等你,再見就不分開了,我保證。”落款畫了一座簡筆的孤島作為自畫像,留名字或者哥哥或者“男朋友”都不夠深刻。

我希望裴嘉言懂事一點,不要亂想,更別認為這就是我和他的訣別。

更遠更好的地方,我會去。

裴嘉言會來嗎?

第20章裴嘉言出院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坐火車離開這座城市了。

十天左右,我幹了很多事。

和房東扯皮把租金損失減到最輕,向米蘭辭職,找心理醫生開了足夠多劑量的藥並允諾保持電話聯繫,以及清點存款和行李——我帶上了裴嘉言沒來得及拿走的衣服和書,真重,硬是我又買了個包。

我要去申城,裴嘉言保送的大學在那兒。

之前住院時老媽和他聊開學,現在已經很接近高考出分的時候了,裴嘉言説還是就保送那所學校,不然他得復讀。老媽的意思是喊他出國,但每次出點苗頭裴嘉言就開始裝聽不懂,或者裝肚子痛頭痛刀口痛,反正強行讓老媽不準提。

老媽拿他沒辦法只能閉嘴,看起來就像已經板上釘釘,等暑假過去開學時裴嘉言車禍的後遺症也很輕了。

我想在申城準備和他的再相遇,像那首歌唱“再見就是永遠”。

等我能睡着了,不再為噩夢和心悸困擾,每天能保持正常人的外觀時間長一點,我才能毫無負擔地去找到裴嘉言。

他也需要時間反省這次車禍的因果代價。

裴嘉言不夠成,容易衝動,遇事想當然一點兒不現實;我不夠穩重強大,不能保護他,滿身的病還神經質。

這時候我們非要在一起,可能短期內過得很快樂,但不長久。和全世界作對的滋味沒有想象中那麼酷,如果可以,我更喜歡安定。

臨行前米蘭非要給我開個告別會,本來是酒吧同事們小範圍地聚一下,不知誰説漏嘴告訴了顧客。有幾個平時很給我捧場的富二代非要加入,於是就規模逐漸變大,等我到酒吧時,發現他們還掛着橫幅。

“歡送嶼哥奔赴遠大前程”,是這麼寫的,這羣人小半輩子都不知道“差不多”怎麼寫。

仔細算來,我在這間魚龍混雜的小酒吧幹滿了三年,漫長的夏天把千來個晝夜濃縮得彈指一揮間。我已經很習慣這裏的氣氛了,如果驀然離開要去適應新環境一定對我是不小的挑戰,但決定邁出這一步後續的事就不那麼難。

米蘭不讓我唱歌,樂樂姐他們幾個自己嗨得很,我捂着本來就聽力受損的右耳和米蘭喝酒。期間那些客也跑來敬我,喊我有空回來玩。

我對每個人説“好”,甚至笑了笑,但謝絕小妹妹們合影的要求。

我很清楚自己不是明星,等今天結束大家連朋友都不做。

“去了申城打算做什麼啊?”米蘭問,朝我臉上噴煙。她看上去完全從男友劈腿的陰影中離了,黑鴉在遠處緊張地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