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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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道。

我緊閉雙眼，到一陣天搖地動。

「影哥哥！」伊織撲到了我的身上。

雷霆般的撞擊聲將一切的雜音都淹沒了，我到四周的所有東西都飄了起來，大大小小的砂礫打在身上。

空氣猛烈地撞擊口，我腦袋裏嗡地一響，當場昏了過去。

轟轟轟……轟轟轟……

在炙人的熱氣焦烤下，我醒了過來。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通天的如龍火柱，金的烈焰盤成螺旋狀，由下而上，朝着夜空的方向捲去，一邊發出駭人的低沉咆哮。五層建築的黑田大樓被這條火龍給活活貫穿，三樓絕大部分的地板被龍吻咬得只剩下一塊新月形的殘骸，四樓和五樓更是連柱子都剩不了幾。

（這……這是什麼……）（對了！伊織人呢！?）只見伊織躺在我的膛上，昏不醒，身上堆滿了灰白的混凝土碎屑。我伸出手，撥去她身上的土石，伊織仍有呼，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明顯外傷，應該是沒有大礙。

（咦……我又能動了？）之前因為失血過多所造成的麻木和暈眩，似乎已經隨着時間而恢復了過來。

「伊織？你聽得見嗎？醒醒啊！」我輕輕搖晃伊織的肩膀，但她完全沒有反應。希法的魔力波動依舊充在四周的空氣裏，我這才恍然大悟，伊織不是昏倒，她的意識是被希法暫時封住了。我站起身來，腳步還有些虛浮，但已經足以支撐身體的重量了。環顧四周，之前那幾個特殊武裝警察現在橫七豎八地躺在附近的瓦礫堆上，動也不動。外頭的警笛還在響，但從毫無人聲聽來，外頭的情況大概也和裏面差不多。

（希法只讓我醒過來？她有什麼用意嗎？）『肚子上的傷口怎麼樣了？』一道缺乏抑揚頓挫的女嗓音，從火龍的背後響起。

我往聲音來源處望去，在火龍強烈的光焰照下，三樓處處皆明，只有那兒還殘留着一道黑影。仔細一看，那並不是黑影，而是個穿着黑頭套斗篷的人，她從頭到腳都包裹在裏一的布幔下，完全看不出其體態容貌。

「希法？」我又驚又奇，「你……你這段時間都在做什麼？這麼短的時問裏，你的魔力已經恢復到這樣的地步了？」我想要走向希法，卻發現自己的腳可以往左往右，就是不能往前，顯然是因為希法不願意讓我接近她。

『不要靠近我，笨蛋。』一身黑的希法道，『我已經受夠你了，你的傷要是沒事了，就乖乖待在那邊別動。』「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説了。」我無奈道，但也只能乖乖站在原地。

無言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兒，最後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這條火龍是什麼？」火龍身上並沒有希法的魔力，所以可以推測那不是她製造出來的東西。

『你看不出來嗎？』希法冷笑道，『你以前不是常常帶着它？』我聽了不一凜，其實從第一眼看到這條火龍，我就覺得它的形狀十分的悉。

「這該不會是……」我驚愕萬分，「華烙伐吧？」『正是華烙伐沒錯，看來你的腦袋還沒壞掉嘛？』希法竊笑起來。

「可是……華烙伐怎麼會在這裏……怎麼會在新的地球上呢？」『掉下來的。』希法的回答簡潔有力，『從天上。』（啊！剛才伊織在窗邊大喊有火球從天上掉下來……難道就是華烙伐？）『我也是幾個小時前才發現的，就算是我也想不到，原來這把爛劍竟然會跟在我們股後面飄了四十幾億年。』希法續道，『要不是被它拖累，我本不想再看到你。』「那……你出現在這裏……是因為華烙伐的關係？」我聽了不到有些失落，問道，「不是為了救我？」『廢話！』希法的嗓音突然高亢起來，帶着明顯的怒意，『也不想想是哪個笨蛋害我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我巴不得你被那個草間打死呢！』「什麼？你全怪到我頭上來？明明就是你自食惡……」我亦是無名火起，正回嘴，卻到希法話中隱藏着明顯的矛盾。

（怪了……如果希法説的話都是真的，那她本不用出手救我……但實際上她卻救了我，不但把子彈撥開，還治好了我腹部的傷口……）『怎麼了？有什麼話就全部説出來吧？』希法冷笑道，『我和你今晚之後大概再也不會見面了，要説就快！』「對，我的確有話想跟你説。」我道。在四十幾億年的痛苦漂後，我獲得了重生的機會，但是假如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撐過如此漫長的折磨，極有可能就連十年也撐不住。

（沒錯……要不是希法……要不是她替我維繫那個隨時都會被時間沖垮的脆弱意識的話……現在我已經消失在冰冷的虛空裏了……）很久以前，我曾經把希法視為不共戴天的仇敵，但在經過如此漫長的時間之後，心中濃稠不化的仇恨早已淡薄了，更何況，那些失去的東西，依格爾幾乎已經全都還給了我。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必要再去恨希法了。

「謝謝你，希法。」我誠摯地道，「沒有你，我不可能站在這裏。」『你……你説什麼？你還沒睡醒嗎？』希法的嗓音動搖起來，連空氣中的魔力波動都受到了影響，『看來你的腦袋真的被草間給打壞了，竟然講出這……這種矯情的話來！』「或許吧，我和這個世界的另一個我，」由於魔力的束縛減弱，我自然地往希法的方向走去，「我們兩個的意識似乎正在融合之中，所以我也不曉得現在的自己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笨蛋！連這點小事都不懂？』希法的語氣不知為何，顯得十分焦躁，『依格爾要把你貶低成普通的人類，他要用另一個你在這個世界十七年的人生，去填補你缺少的最後一部分！』「是這樣啊？那個長鼻子老妖怪到底在想什麼？」我奇道，一邊沿着殘存的地面，來到了希法的正前方約五公尺左右的地方，已經可以看見她斗篷下面的半張臉了。

『不要……不要再靠近我了！』希法用驚慌的口吻喊道。

為了阻止我的前進，希法將手探進華烙伐的火龍里，就像是從線圈裏檢出一道絲來，一道火舌順着希法的手臂動作，呼嘯着橫過我的面前，將最後的地板也燒塌了。火焰的熱氣撲上我的臉，也捲起了希法頭上的斗篷頭罩。斗篷下，是一張消瘦的女臉龐，她的眼神鋭利，頭髮只到肩膀長度，乍看之下，五官和我有些相似。

「希法……那是……喜久子的身體嗎？」儘管我幾乎完全想不起來喜久子的模樣，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少囉唆，我要用誰的身體關你什麼事！』希法氣急敗壞地重新拉上頭罩。

「你怎麼了？希法？」希法的態度實在令人困惑，我不得不問道。

『什麼事也沒有！』希法猛然轉過身去，背對着我。

此時我才發現，希法的腳下沒有地面，她是懸空漂浮着的，就像是乘着熱風的飛鳥一樣。

『離開我的身邊。』過了一會，希法開口道，她似乎冷靜了下來，魔力的波動再度增強，『否則我把你全身骨頭都打斷。』四周聚集的沉重魔力波動表明希法不是在開玩笑，為了避免被魔力波動壓垮，我慌張地往後跳開。糾結的魔力在我剛才站的地方形成了一個眼也可辨識的透明漩渦，要是我再晚一秒退開，現在恐怕整個人都要被捲成一團了。

「你這也未免太過分了吧！」我又驚又怒，「我只是跟你説幾句話而已，需要用上這麼狠的手段嗎？」『少囉唆！要不是因為你的關係，我……』希法回過頭來，但話到一半，卻突兀地閉上了嘴。

「你怎麼了？」我追問，「你的樣子真的很奇怪，希法。」此語一出，四周立刻響起陣陣刺耳的破碎聲響，希法的魔力陷入極為不穩定的狀態，簡直就像是失控一樣，將早已是風中殘燭的大樓摧殘得更加不堪。

（這是怎麼回事？剛剛那個是不該問的問題嗎？）過了一會，魔力波動恢復正常，希法的心情似乎也隨之平復。

『我的樣子很奇怪？』希法再度開口，用壓抑的口吻冷笑道，『好，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變得這麼奇怪吧！』『四十幾億年來，我一直在保護你這個愚蠢人類的脆弱神，就像是捧着一個用碎玻璃拼成的碗一樣，要不是因為依格爾那畜生害得我無處可去，我早就把你扔到地上了！』『所以昨天你一回到新的身體裏，我便立刻與你分離，因為這個世界就和過去一樣，充滿了數量龐大的新鮮慾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才是真正的「無盡貪慾」比你身上那個小兒科的東西要豐沛上千百倍不止。』「嗯……的確如此，其實我也覺得應該是這樣。」我附和道。

『給我閉嘴！』希法怒道，『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好好好，我閉嘴就是了。」我連忙道。

希法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説道:『但是，令我不敢置信的是，那四十幾億年的時間，竟然對我造成了難以抹滅的影響。』（難以抹滅的影響？）『你……我……』接下來這句話，希法講了好幾次，都沒辦法順利説出口，就像是有什麼東西鰻在喉嚨裏一樣。

『我發現……』然後，希法的嗓音變得極為細薄，她顫聲道，『我沒有辦法離開你……』「什麼？」我一時以為自己聽錯了。

『堂堂地獄之王，竟然淪落到不依附在一個渺小人類身上，就會渾身不舒服的地步。』希法自嘲，『這麼窩囊的地獄之王，恐怕也只有我一個了。』『而這都是你和依格爾所造成的！』希法厲聲道，『只要想到這一點，我就想立刻殺了你！』四周的魔力波動猛然往我身邊聚集，隨時都有可能將我壓死。

『但是，在今晚的實驗之後，我已經知道，至少在把你完全忘記之前，我沒辦法殺你。』希法低聲道，壓迫着我的魔力波動再度解開，『但當我忘記你的時候，你大概也早就死了。』「希法……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聽得一頭霧水，又驚又奇。希法長長地嘆了一聲。

『在和你分離之後，我馬上就發現自己不對勁，儘管可供寄宿的體多到滿地滾的地步，我卻只想要回去你的身邊。』希法冷冷説道，『只是既然都已經出來了，怎能又厚顏無恥的回去？』『所以，才有今晚的鬧劇。』「今晚的鬧劇……你的意思是……」『我對草間的腦袋動了點手腳。』希法回答得輕描淡寫，但已經足以讓我恍然大悟了。

（原來草間那莫名其妙的夢境是希法的傑作！）「你之前説，你是為了追華烙伐才……」『那是騙你的，實際上恰好相反，華烙伐是為了追我才會落到這裏來。』「那你出手救我是……」『因為我沒辦法對你直接動手，就想讓草間殺了你，但……看來只要知道你會死，我就沒辦法坐視不管。』「為什麼要綁架伊織？」『這還用問嗎？』希法冷笑。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一路聽下來，我既憤怒又無奈，「我就算了，幸好伊織沒什麼事，否則……」『否則怎麼樣？像過去那樣敵視我嗎？那樣剛好，説不定我就可以更容易下手殺你了。』希法呵呵笑道。

（她到底……在想什麼？我真的搞不懂了……）火龍的咆哮在此時迅速衰竭，沖天的螺旋火柱像是失去張力的彈簧，漸漸變得平矮淺薄，垂落了下來。

『哼，終於沒力氣了。』希法陣道，她將全身的魔力集中，往火龍的中心處壓去。

華烙伐的最後一絲氣息就這麼被希法給捻熄了，耀眼的火光消失，四周再度陷入黑暗。接着，從那個貫穿黑田大樓的大底下，飛起了一把被鐵石包覆着的黑劍鞘，從劍鞘開口特殊的形狀判斷，那正是華烙伐無疑。在塵埃飛舞的半空中，希法將手掌探入黑劍鞘內部，火龍的怒吼聲無力地沿着劍鞘的裂痕閃耀，顯然它已經沒有力氣抵抗了。

（經過了四十多億年……就連神劍華烙伐的神力也逃不過時間的沖刷……）喀……啪哩！

在幾個清脆的聲響後，黑劍鞘整個崩解開來，與附着其上的鐵石化成了一團砂礫，墜入大樓底下的黑暗之中。剩下的，只有希法手臂上那條蜿蜓的金紋路。

『今晚附帶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希法開口道，她的斗篷在半空風開展，遠遠望去就像是鬼魅一般，『……我馬上就要離開方谷市，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希法？你要去哪裏？」我聞言，心中竟湧出一股不捨，口而出，「就用喜久子的身分在方谷市住下吧！」『然後變得和你周圍的女人一樣嗎？』希法鋭利的嗓音像箭一般刺進我的口，『你別忘了，御影陰，我是希法，地獄之王，是你的創造者，不是你的寵物！』『我要忘了你，你最好也把我忘記！』希法冷冷地拋下這最後一句，整個人有如離弦之箭，一眨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望着她的背影，一時間心中百雜陳，好一會都無法移動。

（時間既然可以讓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