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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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用手捂緊嘴巴低笑,把聲音壓到最低最低,不打擾到別人,只有你我能聽見。
就像美術鑑賞課上一對小同桌想到了好玩的事情,然後將頭埋在屜底下偷笑。
如果每個人的腦袋上都有一天線,那此時此刻,他們頭頂上的天線肯定收到了相同的頻率,正如他們的靈魂,發出妙不可言的共鳴。
*展館裏人影稀稀疏疏,三三兩兩,其中多數是成雙成對的,自有自的世界。
有一對情侶站立在某幅豔紅的象畫前,相互依偎,儂儂細語,大抵是將這畫想象成愛情的象徵——怒放的玫瑰。
牛可清和古伊弗寧細聲談笑着,經過那對情侶的身旁,兩個人都驀地受到了一種異樣的彆扭,連臉上的笑意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特別是古伊弗寧。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奇異的尷尬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
懷着點突兀的心思,他們皆默契地沒有在那畫前停留,只當是看漏一幅,心照不宣地走過去了。
走了一段後,古伊弗寧忍不住扭頭,瞥了瞥身後那對親密的小情侶,忽然覺得......
很礙眼。
第37章貓咪與奎扎爾鳥“有人説你目光中籠罩着飄渺霧氣,神秘雙眸是藍,是灰或碧綠?時而含情脈脈,時而冷酷離。”——波德萊爾古伊弗寧覺得那雙親密的小情侶礙眼,因為害他意識到了某些事。
這是他第一次約人一起看展。初衷是為了讓牛可清心情好點,但如今後知後覺……
這種行為是不是太像邀請對方與自己約會了?
男人的心咯噔一下,警鈴大作:這番邀約會令牛可清多想嗎?會不會帶來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無心栽柳,很容易使柳成蔭。
他越想越覺得不妥,直到牛可清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古醫生,你為什麼會喜歡弗蘭的作品?”
“嗯?”古伊弗寧託着眼鏡回了回神,答他:“大概是因為,我們的名字裏都有個‘弗’字。”牛可清:“……”
“開玩笑,”古伊弗寧收起痞氣,認真地對他説:“以前在國外生活的時候,我格有些孤僻,朋友也不多,十幾歲,就一憂鬱又中二的男孩,喜歡安靜看書,於是經常到各種書店去挖寶。”
“後來就挖着弗蘭的畫集了?”
“是啊,我愛抱着弗蘭的畫集,坐在草坪中央靜靜地看,一抬頭就能看見公園裏的噴泉,幸運的話,還能看見一點陽光下折出的彩虹光暈。”彩虹,噴泉,草坪和弗蘭,這四樣東西,是古伊弗寧童年裏最美的記憶,就像藏在他心裏的一個寶物盒。
而現在他打開了這個盒子,把裏面珍藏的東西拿出來,和另一個人分享。
緩步走着,他們走到一幅畫前,牛可清駐足凝視,看了這幅畫很久。
古伊弗寧見他看得如此入,便也順着他的目光,去看那幅畫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
那是一幅以藍白調為主的象畫,極簡主義,卻似乎有種魔力,讓你一眼就能捕捉到裏面的髓,靠着突出的神韻辨認出這是一隻白貓。
旁邊還有趣地配上了一句三島由紀夫的名言:“人類最應該向貓看齊。因為再沒有比貓更冷淡、更無情、更任,並且絕不任由人類擺的動物了!”牛可清盯着這幅畫一直看,久了轉過眼去,看見站在他身側的古伊弗寧——淺發藍眼瓷白皮膚,臉部輪廓雕細琢,這個男人似乎也是一件值得欣賞的藝術。
“你跟它好像,”牛可清忽然開口説道。
古伊弗寧:“嗯?”牛可清向前一步,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畫,“你看它,高冷傲氣,還有雪白的,就像茫茫天地裏的一團雪絨。天上……有隻飛過的鳥為它銜了兩顆藍寶石,鑲嵌在貓的圓臉上,變成了一雙驚豔的藍眼睛。”古伊弗寧的眉峯挑了挑,像是聽見了什麼清奇的説法:“你是説,我像一隻貓?”
“不像嗎?”
“那你倒是説説,我是一隻什麼樣的貓?”
“你啊?”牛可清繞着他走了半周,慢慢地觀察:“你是一隻愛沾花惹草、傲慢娼.的貓,光滑又柔順,細長的鬍鬚有點扎,給人一種很神秘的誘惑力。”古伊弗寧低笑了下,以欣賞的目光看着牛可清:“很有趣,繼續説。”
“還有你的那條尾巴啊,直直地豎起來,甚至越過了頭頂,驕傲地指向高空,誰都不讓摸。”牛可清故意瞥了眼對方的身後,彷彿那兒真長着一條貓尾巴。
古伊弗寧角一勾,像只狡黠的貓咪那般笑了。
展館的壁燈是亮白的,在牛可清的眼鏡片上照出一條狹長的反光帶,古伊弗寧沒看清對方的眼睛,便歪了歪頭。
調整角度再看過去時,那反光便猝然不見了,他清晰地看見鏡片後那雙黑的瞳孔,被燈映出星點光芒,黑得像上好的油墨一樣發亮。
黑眼睛的男人繼續繞着他,不徐不疾地把剩下的半周走完,“你有一種攜柔帶剛的美,總愛警惕地觀物察人。一雙眼睛很漂亮,藍得純淨無欺,令人難以抗拒,但我知道,裏面裝的全是乖戾的心思。”古伊弗寧被剖析得絲毫無差。
他驚訝地站在那兒,與身後那副貓的畫像相得益彰。他們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