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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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過來,我不是你要的那個人。”他跪坐着,眼裏有了一絲清明,滾燙的眼淚落在我手背上,我差點鬆開他。
我見過太多人淚了,驚恐的,哀求的,悔恨的,還有純粹因為疼痛的。
可沒有一個像他這樣,似哀愁不是哀愁,似彷徨不是彷徨,我看不透他在想什麼,不過是愛的人不愛自己,我以為這樣的人眼睛會很簡單,一半雨,一半霜。
當年我就猜錯了,如今我又錯了。
當年那個的眼裏升着太陽,如今這個的眸子裏裝着死亡。
本來想寫單獨的故事,想了想,還是給深海魚吧,正好大家都在。
統一解釋,這是我送空的番外,裏面的小卷不是潭,因為空現年22,小潭21,江岸35,後者一對幸福的狗男男,渣岸得空遠離潭,空做任務遇到這個捲(我們潭是黑捲,而且已經被江岸拉直了[喵喵]),這只是一個遇到渣攻的慘受!躺在悉的巷子裏喊疼,起了我們空的塵封的心?
第32章番外4倒叫我這個冷暖無謂的人兩難了。
“為什麼不肯愛我了?”我以為他清醒了,沒想到他還睡着。
不想回他,反正他愛的又不是我。
“我記得你愛我的時候,好像比誰都熱烈。”他説的很慢,我手指能覺到他聲帶的震動。
“你記得從前嗎?”我搖搖頭,我楞個曉得。
“你不記得了,好的壞的,甜的酸的,只有我一個人在乎,只有我一個守着。”
“我們的曾經不好嗎?公園,影院,酒店,我都記得啊,你不是説遇到我是這一生最大的幸運嗎?”他垂着的手握住我,眼裏的枯井升了泉。
“那你不要你的幸運了嗎?沒有幸運的話,走路會撞到腳的。”他的手很涼,我記得那個人也是天生體寒,我的忍讓總是帶着轉移,這些年,我不知道偏袒了多少個跟那個人有一絲絲像的人。
可我再不捨,那個人也只能是我口裏的那個人,連名字都不能光大的叫出,因為喊出來,心裏就會深刻一點。
我沒辦法言語,沒辦法行動,是我遲到了,是我弱小了,沒什麼可怨。
虎口處按着他的喉結,很小巧,他像應到我的目光一樣滑動了一下。
我對上他的眼,又敗下陣去。
他淚我不敢看,他空我更不敢看,想想覺得可笑,人又不是我負的,我為什麼要理不直氣不壯。
這世上傷心的人多了,我有時候連人都算不上,還指望我做知心菩薩。
我想拿開我的手,他卻突然用他的雙手將我的手腕按住,我明明沒用力氣,他卻自己將自己掐紅。
他搖搖頭,自己在説着什麼,又笑了一下,又開始哭,像個反覆無常的神病。
“為什麼不肯永遠看着我一個人,明明當初你也是喜歡我的。”我實在不想和他糾纏了,我殺人都沒遇到過這樣質問的,素昧平生,我沒順手宰了他已是我仁慈。
“放手。”他將我的手捏的更緊,明明我反手就可以輕鬆掙的,可我總覺得他太脆弱了,好像我用點力,他的脖子就會斷。
“我再説一……”
“一起死吧。”他衝我笑,眼裏居然藏着一絲希望,我是屠人的劊子手,我卻有點怕他。
很不舒服,被毒蛇盯上的覺。
“一起死吧,把從前的我殺掉,然後我們躺在一個棺材裏,那是最漫的死法,這樣你就可以永遠看我一個人了。”他説着興奮起來,猛地向我撲來,我沒再手軟了,我真不是化緣的和尚,我抬手劈暈了他。
倒下的時候我探了他的鼻息,還好,一招斃命的生意做多了,很怕控制不了力度。
我託着他的脖子把他放回地上,看了一眼旁邊的水窪,又將他抱起,放到街口稍微明亮的那個牆角。
他太瘦了,一點分量也沒有,我覺自己抱了一把骨頭,情慾渡人笑,相思催人老。
我沒再看他,回頭走了,兩步卻又折回來,我殺人不辱人,他生的好看,放這裏實在太不安全。
婆婆媽媽,真是煩有着良心的自己。
我無奈地繞小道,將他背到小區附近一個公園,把人放到座椅上的時候他的身份證從口袋裏滑出來,我瞧了一眼,替他裝回去。
然後我提醒了巡邏的保安,他應該得救了,不知道他嘴裏的那個人,會不會來接他。
他叫夏燭深,很漫的名字,可惜命不好。
陽光下的他和那個夜晚一樣,依舊是微卷的褐頭髮,不像那個人,遇到過幾次,趴在愛人背上,砸着自己的小拳頭,説自己再留留捲髮,頭髮就被狗扯沒了。
那個人很幸福,好的,於是我洗掉了自己的牙印紋身,沒必要了,他不需要我的掛念了,其實他從來就沒需要過。
我把風衣向領口出扯了扯,本來v領的針織衫我沒覺得冷,可看他被微微掩住的脖子,總覺得風有些大。
他像才入了凡間一樣,突然轉過來跟我説話。
“你知道金葉榆嗎?”我沒料到石頭還會孵化,瞬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搖了搖頭。
他眼裏有光了。
他從座椅旁邊的一棵小樹苗上折了一小節枯枝,然後自顧自的抓着我的手,放在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