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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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國公攝政王,他們估計也是一樣的。
她本來還想看看姚晨這回是先見自己還是先見皇帝,舊主與新主,兩難之選。若是先見自己,證明他重情義,顧念舊恩,她也會適當予以回報;若是直接見皇帝,便還是那個直臣姚家,不結黨不營私,遇難了也自己熬,那這回軍糧延誤一事,她就不用出手了。
不想皇帝那麼主動就湊上去了。
“今兒園子有排什麼新戲嗎?”太后問左右。
也不知道皇帝什麼時候放人,先做點其它事情高興一下。
然而一天都未接到姚晨求見的牌子,太后心裏也忍不住泛嘀咕了,姚晨不似那麼剛直不懂事故之人。
心腹打探回來道,姚副總兵一直在乾清宮未出,陛下剛傳了晚膳。
太后無語:這皇帝……
姚晨到頭禿,他和皇帝説了一整天的口水話。
面對“你喜歡吃什麼”
“你平時做什麼”
“工作辛不辛苦”
“有沒有心儀的女子”這種相親十連問,姚晨的回答大概是“好吃的都喜歡”
“平沒有特別的愛好”
“工作很充實偶爾加班”
“目前沒有喜歡的人就順其自然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要追求自己呢……
姚晨覺得這麼理解也行,之前他直屬上司是太后,隱隱被朝中清視為外戚黨,如今換了新老闆,朝中有不少舊老闆的勢力,新老闆自然是要清理一番,能拉攏的拉攏,能收買的收買,不行就炒掉。自己好歹是掌握十萬大軍的權臣,皇帝只要不昏聵不愚蠢,認識到自己對遼東的重要,肯定要拉攏自己的。
姚晨清楚這一點,也樂得配合,畢竟被拉攏總比被排擠強吧?
但皇帝完全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啊!
“景行,你試試這道風味羊爐。”皇帝完全搶了內侍的活兒,給姚晨佈菜。
要不是姚晨抵死推拒,他都要親手喂自己吃了。
他緊緊盯着姚晨吃了羊,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期待地問:“你喜歡嗎?”
“細無比,不錯。”
“那多吃一點。”皇帝又給他夾了一塊。
姚晨:“您也用些,晚膳我吃得少。”實際是天不早他想走了。
剛到京城就被進宮裏,神經一直緊繃,姚晨真希望早點回家躺着,好好睡一覺。
“今見到你高興,陪朕小酌幾杯。這是陳年女兒紅,説是江南人家自女兒生下來就開始釀,待出嫁才開壇,酒香芬芳,回味悠長。”
“汲取門前鑑湖水,釀得紹酒萬里香。果然名不虛傳。”姚晨聞着酒香嘆。
姚晨吃糠咽菜了六年,又有皇帝一杯一杯敬酒,忍不住喝多了些,頭暈暈的,沒想到酒後勁大,他不想失態,一邊竭力保持清醒,一邊向皇帝請辭。
然而皇帝一點也沒有放他走的意思,握住他的手不放,姚晨甚至覺得他的手心濕濕的,出了汗。
他聽到皇帝親切地説:“夜深了,就在這裏歇下罷。”皇帝此番作態,在旁人看來實乃一箭三雕。一是做給太后看,警告姚家這個勢力是屬於自己的,二是離間姚家與外戚的關係,暗示姚家已經向皇帝投誠,三是在朝廷眾臣面前作秀,自己多麼禮賢下士吐哺握髮,千金買馬骨,引賢才優士。
姚晨覺得對方還另有目的,難道是要拖延時間,不讓自己見太后?朝堂又有什麼變故?
可據他打探到的消息,並沒有什麼異常。
睡意越來越濃,姚晨察覺自己着了道,他酒量沒有那麼不堪,酒裏怕是還有別的東西。
因為皇帝説到女兒紅的時候,神情就有些意味深長,姚晨應危險的雷達滴滴直響。
又是示好又是賜宴的,現在還在酒裏下藥,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景行你醉了,就此安歇罷。”
“不……”姚晨發出輕微虛弱的聲音,聽不真切。
瑪德這是條狼崽子……
昏前姚晨還是想不通,皇帝要殺自己也不用費那麼大功夫啊……
“景行,景行?”皇帝抱着懷裏的人一連喚了幾聲,確定對方確實睡着了,就揮手讓內侍收了殘席。
他年紀尚輕,個頭比姚晨略矮一些,卻也十分拔,乍看身體偏瘦卻也其實充滿肌,平習武不輟,手臂強健有力,居然一下子就把姚晨打橫抱起來,放到榻上。
“去取熱水來。”內侍悄無聲息地進來,又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皇帝親手解開了姚晨帶,一件件去外衫,出白淨的膛。
因為在關外被風吹曬,面上皮膚比以前深了,有種獨特的味道,姚晨身體的皮膚比臉上還要光滑白皙,燭光下泛出惑人的光暈,他的左邊鎖骨下面,紋了一個奇怪圖案。
皇帝有些驚訝,是大食數字,他讀書涉獵甚廣,朝中亦有大食人做官,這才知道。
2317。
當年居庸關外宣府一役姚家軍殉國的人數。
其中包括他的父親和哥哥。
皇帝內心泛出無限憐惜,用手摸着這個圖案,簡單的幾個數字,不知道給姚晨造成了多少壓力和痛苦。
他是否會怨恨呢?怨恨這個無能的朝廷,無能的皇帝,以及……無能的自己。
他的手掌貼着姚晨的口,可以受到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
姚晨的身上有不少傷痕,深深淺淺,皇帝仔細數了,共十四處,大多是陳年舊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