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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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罷?”紗帳裏,嬌小無比的銀髮女郎倚着鬆軟的雲枕,五枚象牙細籤似的指尖梳着銀緞般的長髮,笑道:“人家都説杜妝憐最會挑徒弟,蠶娘一向不怎麼信,到得今,始知無虛。”染紅霞心思亂極,倔強地緊抿着櫻
,並未接口。
她本以為桑木陰定有一套神奇的功法,能把天覆功收回,怎麼來就怎麼去,也沒什麼好戀棧的;至於被化掉的本門內功,就當是教訓,染紅霞一向不怕練功,大不了從頭練起,依舊一身磊落,坦蕩無欺。
至於蠶娘為什麼這麼做、何以挑中了她,老實説,染紅霞並不以為會有答案。
一句“都是緣法”就能打發的問題,女郎在佛經公案裏已讀過太多,問是肯定要問的,然而糾結於此實無意義。
她沮喪地低垂雪頸,赫然發現需要自身內剝離的,遠遠不止天覆神功,出離劍葬、五陰大師留在水內的劍招,還有替耿照譜寫而記牢的《霞照刀法》……原來表示忠貞,是棘手到這般荒謬的難題,但她從頭到尾,都不曾改變過,何須費心證明?
銀鈴般的笑語將她拉回現實。
“説到了底,你是怕杜妝憐責怪,對不?”蠶娘笑道:“那丫頭疑心病重,毋須握有真憑實據,光見你學了他人的武功,心裏便不痛快,此後看待你的目光,必與過去不同。你很瞭解師父的情,廢掉武功、癱癱以終,雖然再無利用價值,起碼能得到師父的憐憫……但練了他派的功夫,成就甚至蓋過本門之藝,只會讓師父痛恨你而已。”染紅霞悚然一驚。
這些話她沒對自己説,連在心裏想一想都不曾有過,但從素昧平生的蠶娘口裏吐出,卻彷彿被説中心聲,若非倔強不肯承認,差點便要點頭。
“若是這樣的話,你就不用擔心了。”
“為什麼?”她終於忍不住問。
“以杜妝憐的脾,她決計不會跟任何人説。所以你今
聽過,放心裏就好,要是説溜嘴的話,蠶娘也救不了你。你師父對任何外派功夫,都沒有收納包容的
襟,除了天覆神功之外。”銀髮女郎抿嘴忍笑。
“你知不知道,蠶娘當年差點收杜妝憐為徒,將這門她夢寐以求的武功傳授給她?”(第三十九卷完)第四十卷:舊曾好內容簡介:封面人物:明棧雪若胤丹書知道,這名少女
後將
死自己,他會選擇救她一命麼?還是會,蠶娘悲傷地想。
“醫者父母心。”她彷佛能聽見他笑着説,毫不把渺不可知的命數放在心上。
只有蠶娘知道,杜妝憐真正背叛的是什麼。這兩人有過一段剔瑩的青,彼此
換過極其珍貴之物,回憶起來會閃閃發亮的那種;無論有着何種理由,她都無法原諒杜妝憐。
第二零八折、山雲無覓,且作遊“這……這怎麼可能?”染紅霞的錯愕全寫在臉上。
師父的子,她知之甚深,以杜妝憐的自尊自傲、自視之高,便將天覆神功這等絕學攤在面前,料亦是不屑一顧;比起天下無敵的武功,“將本門武功練至無敵之境”,毋寧更合於“紅顏冷劍”杜妝憐的脾胃。
受外道施捨,已自矮人一截,縱得了絕頂的武功,此生再抬不起頭來,又有何用?
────師父一定會這麼説!
染紅霞心想。正是這分心高氣傲,才令這對聚少離多的師徒如此相契;她自知聰慧不及代掌門户的大師姊,亦無小師妹之嬌俏可喜,除風雨無阻的刻苦鍛鍊外,師父青眼所注,無非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同樣的不服輸,不計較她的駑鈍愚魯,收列門牆。
世上多有覬覦絕學之人,但決計不能是她師父。
“我識得杜妝憐,還在胤丹書之前。”彷佛聽見女郎心中吶喊,紗帳裏的小小人兒一捋銀光,握髮甜笑道:“愛穿絳衫、臉蛋兒美的小姑娘,可惜成天板了張冷麪,像瞧什麼都不順眼似,
子拗得緊。蠶娘那時在東海遊歷,看上了她的資質,想帶回宵明島。瞧她那副身板兒,將來肯定有雙好枕頭i”
“…………什麼枕頭?”染紅霞總覺常聽見這兩個字,也不知是哪裏的黑話。是骨好的意思麼?
“喔呵呵呵呵,沒事沒事,小地方就別計較啦。”蠶娘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自顧自地繼續説着。
“那丫頭脾氣大得很,一聽我要帶她回去,彷佛受了極大的污辱,拔劍便來拚命。蠶娘讓了她三招,她還能支持到第十招上,長劍才得手,算東海二
好手的頂尖了,總算不負蠶孃的眼光。”以蠶娘在祭殿顯
的武功,染紅霞半點也不覺意外。這段往事發生在師父還是“小姑娘”、“丫頭”的當兒,説不定較此刻的自己還小着幾歲,雖説杜妝憐成名甚早,當年蠶孃的修為也未必有如今的爐火純青,但並未改變這場比鬥本質上的不公平,早慧的小小俠女杜妝憐可説敗得理所當然,毫無懸念。
依她的脾,經此一敗,心結已生,蠶娘便有收徒之想,不幸走上了背道而馳的路。
果然蠶娘搖了搖頭,輕聲喟嘆:“誰知那丫頭忒輸不起,鐵青着臉發下毒誓,寧死也不做蠶孃的弟子。我見她眞有橫劍抹脖子的狠勁,不迫太甚,只得放她離開,在後頭悄悄跟着。
“她一個人冷着臉拖劍而行,行經一處密林,忽然拔劍出鞘,見物便砍,也沒使什麼套路招式,就是瘋狂破壞而已。末了那柄缺牙捲刃的長劍‘鏗!’一聲斷成兩截,總算解,免受折騰,那丫頭卻像沒事人似,將半截斷劍還入鞘中,理了理鬢髮,直到下一座城鎭才往打鐵鋪裏買了柄新劍。”染紅霞沒想過師父竟有這樣的一面,瞠目結舌,只得安
自己:“這…………總比嚎啕大哭有骨氣。原來師父年輕時脾氣這樣壞。”隱約覺得非是脾氣好壞的問題,冷着臉做這種事,實在奇怪得緊。
蠶娘笑道:“她也沒急着走,發完畢,拾了
稱手的
枝,就着林中無人之處,將適才對拆的十招從頭到尾演練了一遍,不只應戰招數,連我破去她水月劍法的那幾式,也模擬得七七八八,邊回憶還原,一邊凝思應對;演至第七遍時,已將我的手法破得乾乾淨淨,可謂世間奇才。”染紅霞聽她誇獎師父,既得意又歡喜,心緒也平復許多。
蠶娘能教年少成名的師父走不完十招,出手必是極其妙的招式,杜妝憐敗於造詣不如,本是非戰之罪;能夠復現劍招,乃至一一破解,算上這份驚人的天賦,孰勝孰敗,尙有議論餘地。
蠶娘笑道:“到這兒,蠶娘才算來了興致,非帶這丫頭回宵明島不可啦,原本只是一時貪玩,正巧遇上,逗逗她罷了。”染紅霞很想對她大吼“不要隨便拿別人的人生開玩笑”,料想她到得這把歲數,壞習慣是沒法改了,寒着俏臉把話呑回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