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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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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他個解釋的機會,讓你這樣歡喜傾心的男子,能親口對你説明,他是為什麼做了這些事、認識這些人,也才不枉了他對你的歡喜傾心。”染紅霞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符赤錦正鬆了口氣,忽見她微蹙柳眉,低道:“他……這些事,他都跟你説麼?説……説他歡……歡喜……説這些心事?”(寶寶錦兒,你怎老是這麼多嘴!)符赤錦恨不得左右開弓,自己幾耳光。

女人最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就是從別的女人嘴裏聽到男人有多喜歡自己--他要真有那個心,怎不自己告訴我!她故作從容鎮定,輕描淡寫道:“往後有你聽他説心事,料想他也不再同旁人説啦。”明知是從權,心還是沒來由地一痛,像給針刺了似的。

所幸她不是愛鑽牛角尖的子,糾結不過片刻,見染紅霞貌美體健、英姿颯,暗忖:“我要是男人,也喜歡這樣的美人。這般正經八百的,任誰見了,都想欺負她一下。”心懷頓開,想起眼前最急的一件事,指着江道:“我親眼見他掉落江裏,應該是這個方向沒錯。前頭有個小河彎,能把浮木大小的物事攔住。一塊去尋他罷?”染紅霞無法拒絕,見她笑得雲淡風清,雖是明豔無儔、桃李一般的人物,眸子卻無比清澈,説不出的清宜人,不由生出好,“鏗!”倒劍入鞘,板着俏臉乾咳幾聲,別開視線道:“本……本門立有嚴訓,弟子不許結外道。請!”徑順奔去,腳步卻不怎麼急,是三兩步便能追上的速度。

符赤錦噗哧咬,心想:“你這心口不一的彆扭個,肯定吃過不少苦頭。”料她臉皮子薄,再鬧説不定要翻臉的,忙收拾起嘻笑的神情,三步並兩步追上前去,與她並肩同行。

◇◇◇耿照被冰冷的江水嗆醒過來,意識才一恢復,體外刺骨的寒便發內創,“惡”的一口鮮血嘔在水中,温熱轉眼體散逸,被黑黝黝的怒帶向遠方。

夜晚墜江,在這料峭未褪的早時節,最可怕的便是難以想象的水温;第二可怕的,則是隱藏在平靜江面之下的洶湧暗。越是悉水文的漁人船伕,絕不在夜裏下水,他們深深知道:白裏知心順意如愛侶的江水,一到夜晚便翻臉不認人,舟行船都有危險,何況是泅泳?

耿照水平平,喝了幾口水後稍稍清醒,明白自己何以沒餵了魚--一條藕臂抓着他的背心,手臂的主人攀緊一塊凸出礁石,水幾乎將耿照的雙腿衝出水面,身下卻有一股巨力往底下卷,若非雪豔青另一條手臂死死攀住岩石,想保持漂浮亦不可得,馬上被拖入江底漩,再浮上時已是一具腫脹的屍體。

(她……為何要救我?)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並不難解。

明棧雪殺了天羅香幾十名的香使和織羅使,又重傷了蚔姥姥,再加上師姊妹倆十幾年來的前愆舊怨,雪豔青恨她入骨也是理所當然之事。為問明姑娘的下落,什麼線索她都不會放過。

耿照神智恢復,求生意志頓時無比強烈,回臂抓住雪豔青的肩腋,好不容易才挨着她攀住礁岩,奮力抵抗,虛乏的身子在水中載浮載沉。

中心吃水較深,不易有岩石突出江面,此處離岸必近。耿照原以為一回頭就能看見江岸,誰知背後烏沉沉一片,似無邊際;忙轉向另一頭,才隱約看見山稜起伏的朦朧黑影,驀然省覺:“原來……我們被衝到對岸來啦!”誰知雪豔青忽然鬆手,修長的身子幾乎順漂去,耿照堪堪抓住她的胳膊,整個人被拖得幾乎沒頂,骨碌碌地連了幾口冰冷的江水,凍得他腦子發麻:“怎地……怎地這麼重!”轉念一想,又覺得似乎也有道理。

雪豔青高大甚於男子,尚有之盛,光想就知道份量不清。

耿照不敢鬆手,後頭一截浮木破而來,“砰!”撞上他的背門,差點撞得他口噴鮮血,索抱着浮木一蹬,兩人嘩啦啦順而下。其間彷彿一瞬,似又過了許久,耿照被一叢卡着木石的蘆葦纏住,才發現兩人衝入了一處小河彎裏,此處水深不過一人高,憋着一口氣能踩到柔軟的泥沙底,江水速稍緩,划動手腳,終於能慢慢接近岸邊。

他憑着一股蠻勇,抱着雪豔青的肋間奮力蹬水,硬生生游上淺灘,顧不得半身還浸在水裏,着氣癱坐在柔軟的泥牀上,心想:“你……你救我一命,現下我也救還你,誰都別欠誰。”手掌脅下出,手背卻抵住一個渾圓堅、觸冷硬的物事,就着月光一瞧,原來是一副鑄成女子形狀的金綠甲。

“難怪你這麼重!”耿照又氣又好笑,不暗罵自己胡塗。

雪豔青周身披甲,護、裙甲、臂韝……等一應俱全,即使讓七叔這樣的當世奇人親炙,將甲鑄得薄而貼身,仍是不折不扣的鑌鐵,斤兩十足,童叟無欺。布吃足水都能重上幾倍,拖人帶甲泅水逃生,也真是笨得出奇了。

初一給蒙了,總不能再攤上十五。耿照索讓她倚坐在懷裏,動手除甲,那甲的形制與東勝洲慣見的不同,充滿異域風情,薄得像胡桃殼,造型滑潤平貼,腕間設有固定用的活釦,設計繁複、製作極巧,毋須倚賴繫繩便能束起,穿戴舒適,與衣裳相彷彿。

他對機關細件甚是稔,三兩下便摸清理路,不嘖嘖稱奇,一一撥開腕上的金屬活釦,“喀搭!”一聲脆響,便將左腕甲解下。正要隨手拋棄,忽摸到臂甲內裏有不規則的凹凸,似是刻了什麼記號,翻過來仔細端詳,不變。

臂甲內刻的不是圖形記號,而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似是心法口訣一類。她着甲時原本在內側墊有皮革布疋,以免凹凸不平的內面壓印在肌膚上,既不舒適也不美觀,但內襯的皮布被江水浸透,一卸開來便即剝落,這才出了鐫刻在甲內的秘藏文字。

黑夜裏難辨內容,但耿照謹記執敬司的教訓:但凡寫了字的,便是重要之物,絕不能輕易拋棄!避免誤看機密,只能幫她穿回去。

誰知卸甲容易穿甲難,他將雪豔青環在身前,雙手繞過她高聳的脯試圖把腕甲穿戴起來。雪豔青可不是依人小鳥,個頭還比耿照高,肩寬臂長,耿照伸長指尖才構着腕底的活釦,解開時只須一指頭的機關,穿回去卻大費周章,再加上肩甲、甲礙事,了半天始終不成,索把臂甲銜在口中,勾她兩腋蹣跚起身,抬屍似的一路拖行上岸。

月下但見她一雙玉腿軟軟伸直,飽含力度的修長曲線既優雅又充滿野,襯與白皙的雪肌,肌線條消去了賁張的稜角,只留下滑潤如水的起伏。

耿照直到此刻,才有機會看清她腳下那雙趾的船底涼鞋:他此生見過最接近這個的足上之物,大概只有木屐了,但他姊姊的屐兒可沒有忒高的鞋跟,能如此前低後高、盡情地展示女子美麗的腳背,屐上的紅繩頭也厚、結實得多--才這麼想着,其中一隻金甲涼鞋“啪!”繃斷了細帶,約莫是拖行間鞋跟犁入濕地,前擋後刨地一較勁兒,終於受不住。

繫帶斷裂的涼鞋被遺留在蜿蜒的軌跡上,雪豔青着一隻雪膩左足,腳背上勒出細細紅痕,襯得肌滑如脂,五隻腳趾頭蜷並着微微收攏,趾尖是淡細的橘紅,趾甲彷彿一小顆瑩潤的珠母貝,出乎意料地充滿女孩子氣。

雪豔青的白皙十分罕異。

擁有異邦血統、輪廓一看就知道不是東洲人的媚兒,肌膚的澤是屬於純粹的爍白,於“白”之一字的純度無人能及;明姑娘的肌膚在夜裏帶着淡淡的藍暈子,是屬於夜晚的幽白;乃至於橫疏影的玉白、寶寶錦兒的白、染紅霞緞子般的潤白……諸女各擅勝場,不一而同。

但雪豔青的白卻如磨去外鞘的象牙,帶着飽滿的脂光澤,單就澤來看,除開異邦出身的媚兒,她的肌膚大概是東洲女子之中最接近純白的,白得略帶一絲淡淡黃,連帶使肌膚薄處如膝蓋、趾尖等,都成了偏黃的橘紅

耿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拖出水面,寒風拂來,不由打了個寒噤,驀地懷中雪豔青一顫,嘴角竟溢出鮮血,猛然驚覺:“她受了很重的內傷!”顱中隱隱刺痛,對自己如何落水、落水前又發生何事……記憶零星雜亂,怎麼也串不起來,頭卻痛得快受不了了。

他奮力將雪豔青拖入林中,免得染風寒,使內創加劇。無奈傷疲迸,不多時膝彎一軟,連自己也力倒下。

朦朧之間,記憶如雪片般從天而降,支離的畫面彷彿被利剪絞成一段一段,不住從天上撒下,沾地便化為黑煙羅。他茫然站在下着黑雨的空間裏,既抓不住、也來不及看,惶急迅速膨脹為憤怒,然後又變成了恐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了?又為何會在水裏?)耿照睜開眼睛,一股柔和豐沛的力量將他包圍,安撫似的收束周身內息,一一推開體內經脈鬱結處,原本渙散的碧火真氣復現生機,將深入骨髓的寒冷排出體外。這股力量似發自丹田氣海,但位置又有着微妙的差異,且與碧火功的先天胎息不同,明明是外力,覺既陌生又悉……

--化驪珠!

心念一動,意識與身體相合,這一回,耿照才真正睜開了眼睛,忙不迭地盤腿坐起,閉目運功;真氣搬運數週天后,體內散發的熱氣已將衣褲蒸乾,原本受的些許內創已痊癒大半,連顱內刺痛也平復下來。

可惜今夜透支太甚,體力無法説恢復就恢復,怕連徒步走回越浦城亦不能夠,須得在這野地裏將息片刻,以求緩圖。

碧火神功是奇,但決計沒有如此迅速而奇特的異能。

這是耿照頭一次發覺,能控制、並任意運用的化驪珠,是何其強大!

他收功吐息,低頭見臍間的瑩潤白光漸漸消淡,直到平復如常,小心導引一縷碧火真氣摩挲珠子,驪珠奇力突然一迸,一如既往難馴。耿照趕緊收束內息,避免奇力失控,暗忖道:“適才那股豐沛穩定的奇力,定不是化驪珠自行發出,似是與什麼東西發生了共鳴,才未如往常般的失控。那物事的影響力足以波及驪珠……這是多可怕的力量!”縱身躍起巡視,卻不見有什麼異狀。

他不知自己昏了多久,但雪豔青的情況委實不妙。

她伏在地上簌簌顫抖,畔淌下的血漬依然殷紅,量雖不多,卻不曾斷絕。耿照一搭她腕脈,被她體內紊亂的真氣嚇了一大跳:“受這麼重的內傷,要換了旁人,早已一命歸天。她竟能支持到現在!”雪豔青可不只是苦苦堅持而已,還在江抓着他不放,否則眼下也輪不到耿照來嘆了。不明爆發的驪珠奇力治癒了他,且不論其中究竟,眼下卻無第二回的爆發可用,耿照不敢冒險,為阻止她繼續失温,只得動手除金甲。

雪豔青全身只裙甲底下着了條紗裙,其餘再無寸縷,鋼鐵貼着肌膚導出體熱,這樣下去也不用什麼內外創傷,光失温就能凍死了她。

耿照心無念,更不猶豫,快手快腳解下她四肢的薄甲,正摸索腋間的甲活釦,躺着的白皙麗人嚶嚀一聲,眼皮顫動幾下,居然睜開了眼睛;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都説不出話來。

“你……你幹什麼?”她嘴微顫,聲音虛弱卻清楚。

“你內創加劇,穿着鐵甲會繼續失温,得掉才行。”尷尬歸尷尬,耿照仍儘可能保持鎮定。況且,這絕對不是他所遇過最尷尬的場面,這方面典衞大人算是老經驗了。

“你如能動作,便自已來罷。我扶你坐起。”雪豔青試圖抬起手臂卻徒勞無功,搖頭道:“我……我動不了。你來罷。”耿照原以為她會羞憤死,又或大罵他賊小和尚之類,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愣了片刻才訥訥道:“那……在下僭越了。”雪豔青點了點頭:“有勞。”還……還“有勞”!你們天羅香的人,也未免太奇怪了!

耿照對七玄的觀,不同一般正道七大派中人,七玄中雖有集惡道諸鬼、聶冥途之行事殘忍詭異的份子,也有三尸那樣的隱世高人;五島薛百螣、冷北海等忠肝義膽,更教人打從心底敬佩。世俗對於“非我族類”的塗污抹黑,耿照是頗有體會的。

天羅香一貫予人之印象,媚兒老愛掛在嘴邊的“婦”二字堪為代表,耿照在蓮覺寺遇到的刁鑽女子鬱小娥,也的確不負罵名--煙視媚行、恩將仇報,總想着從男人身上盤剝好處,而後吃幹抹淨,骨頭都不吐。但雪豔青似又與她大不相同。

她的鏤空金甲比褻衣還要大膽,穿起來的模樣、言行舉止卻很端莊高雅,並不賣風騷;對赤身體一事處之泰然,光明正大得像是不知男女之防一樣……天羅香的確是個奇怪的地方,耿照想。難怪明姑娘當年要逃出來。

解開腋下活釦,耿照終於將甲取了下來,出一雙尖翹腹圓的雪白蜂,比銅錢略小的暈是淺淺的琥珀,帶着松香膏兒似的朦朧暈澤,蒂卻是莓果般的剔透豔紅,暈與蒂的顏不同,猶如糖膏上綴着糖梅,對比格外鮮明。

約莫是寒冷之故,兩枚蒂兒翹得高高的,足有第一節小指大小,昂然指天,微微顫動。光滑如象牙般的脂肌泛起大片嬌悚,連暈上都浮出一顆顆極小的渾圓凸起,分佈勻細,襯與極圓的暈形狀,非但不扎眼,反覺巧可愛,直教人想輕啄一口,用唾沫沾濕那糖膏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