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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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歡喜。”耿照回想雷亭晚之言,前後一兜,似乎真有此事。
“帶我去。”礬兒嚇得魂飛魄散。
“好……好漢爺!這……這萬萬使不得。若教十爺知曉我不是……我是……小的左右是個死。我家八爺的手段……嗚嗚嗚嗚,您還是行行好,一掌打死我罷。”涕淚縱橫,模樣極是可憐。若非知道他擅於作偽,任誰看了都不免心軟。
耿照忽然驚覺,自己的心腸變硬了。
在他心裏,終於有些人是無可饒恕、不值得同情的,放任這些人,徒令更多的善良百姓遭受不幸。在這個世上,嶽宸風並非是獨一無二,像他一樣的人遠比想象中更多。
他並不同情淚眼汪汪的少年。礬兒的手段本領興許不及他的主人,惡念卻沒什麼分別,不帶少年同去,純粹是嫌累贅罷了。耿照冷冷道:“十爺處怎麼走?”待代完畢,一掌打暈礬兒,點了道縛起手足,拿布了嘴巴,踢進角落裏去。
“我去雷冥杳處找劍。”他探頭進密室,代弦子。
“開鎖後先別進去,小心有機關。不管得手與否,我很快就回來。”
“嗯。”弦子皺着眉,專心與鎖孔奮戰。
◇◇◇耿照施展輕功,沿山諸院的守備較平地更森嚴,他沒有弦子“蛇行鱗潛”的匿蹤功夫,即使盡力閃躲,中途仍撞上一撥巡衞。
他想也不想便出手,神術帶鞘拍暈兩個,左臂一圈一轉,另外二個撞成一團,頭破血倒地搐;不過眨眼工夫,最末一人發現只剩下自己,嚇得結舌失聲,舍了同伴拔腿就跑。
耿照足尖一挑,一柄鋼刀毒蛇般離地昂起,“颼!”正中背門,刀尖貫而出。那人腳下不停,一路跑上了廊階,跌跌撞撞撲入一間沒上鎖的廂房,這才倒地斷氣。
耿照一手一個,分別拎起那四名不知死活的赤煉堂弟子,擲入房中,閉起門牖,翻越幾堵高牆,潛入十太保院中。比起雷亭晚處的簡單樸素,此處當真是雕樑畫棟、箔金髹紅,亭台樓閣,無不極盡巧能事。
耿照讀書不多,説不出“俗麗”二字,但橫疏影的品味是極高的,影城之內大到建築土木、小至執敬司弟子的制式袍服,俱都充滿她恬靜素雅之中、又不失高貴的風格與喜好。他看得慣了,只覺此間的主人太過貪心,恨不得將最美、最貴的東西通通堆在顯眼處,濃麗壓人,反覺喧擾。
這還是在夜裏。院中俱是女子繡閣,侍女們早早便熄燈就寢,連主屋都無燭照,幾座高高低低的閣樓沐在月華之中,浮華略褪;若是間來到,定覺眼花亂。
主閣位在院裏最深處,倚着山壁挖出一個小小的人工湖泊,兩層閣樓建在湖心偏後的地方,距閣後的平直山壁約五六丈,就算站在峯頂往下望,也只看得到屋頂,難窺閣中動靜。放索縋下峭壁,又還不到能一蕩飛上屋檐的地步,主人安居其中,不怕人窺看闖入。
繡閣與湖岸只一條繞折的九曲橋連接,設計與水月門中的水風涼榭相似。但水風涼榭的九曲廊橋設有檐頂,彎繞是為了獵取湖景,曲度平緩得多,岸邊則泊滿彩繪小舟,就算不走廊橋,誰都能撐船過去。
這兒的九曲橋卻是沒頂的,繡閣樓頂居高臨下,誰來誰去一目瞭然;橋身曲折劇烈,難以直奔而入。整座人工湖泊上只有一條菱舟,不是系在岸邊碼頭,而是系在閣畔。
--“我可馳驅,彼難寸步”,恐怕就是這座閣樓的排設題旨。
做足防備,繡閣終能夠四面鏤空、飾以紗幔,內裏以屏風相隔,令閣樓主人放心享受湖上颸涼,不虞他人覬覦。再怎麼閃躲,也躲不過毫無遮掩的九曲橋,耿照大方現身一掠而過,攀着閣椽綺窗上了二樓,縱身躍入--他並不打算偷偷摸摸的。如果找劍時遭遇雷冥杳,就直接以武力解決。
雷冥杳顯然另有放置衣物文書等常瑣物的房間,繡閣樓頂能翻找的地方不多,只有一張鋪着織錦的八仙桌、幾把蓮形圓墩繡凳,琴幾香爐、書篋屏風,就是沒有貯劍的劍匣。
(那就是在樓下了。)耿照捏了捏眉心,隨意坐在一把蓮墩上吹吹湖風,想要驅散腦中的醺然。也許是酒意,也許是顱內的刺痛使然,碧火功鋭的知覺初次不生作用;察覺時,“喀啦喀啦”的清脆屧響已來到樓梯口。
“刺你一記不夠,還來找死麼?”雷冥杳尖鋭的聲音冷冷的,充滿挑釁與譏誚。
耿照閉着眼蹙眉,連頭都沒轉。雷冥杳什麼時候刺了他一劍?
“映朱陽在哪?”聲音低沉沙啞,宛若獸咆。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雷冥杳恨聲長笑。
“剛剛送來,現在又想要回去麼?你當我是什麼!雷亭晚,你未免欺人太甚!”耿照一怔,緩緩回頭。
“你看看我是誰?”雷冥杳站在樓梯畔,白生生的手掌扶着梯欄,長髮飛散,身上的細薄睡褸被風吹動。
因為僅在襟處隨意繫了綢帶,睡褸有些鬆垮,敞開的對襟之間,出綴着大紅滾邊的蓮紅軟綢抹,滿滿裹着兩隻堅玉。睡褸的下襬應風微分,出一雙白生生的腿,趿了雙高高的紅繩木屐,塗着鮮紅蔻丹的玉趾小巧晶瑩,大腿曲線卻是結實緊緻,在月下略顯幽藍,一看便覺肌膚涼滑,觸絕佳。
赤煉堂的十太保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