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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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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雲蓋車頂,還有車中人玲瓏曼妙的背影……沈素雲那既壓抑又矜持、既高貴又稚的模樣浮現腦海,除了血紅殺意之外,慾也是另一扇宣的明窗。

嶽宸風嘴角歪斜,出一抹扭曲獰笑,捂着頭揮刀殺入車隊;赤烏角所經處血柱沖天,斷首、殘肢此起彼落,人馬均無例外。車隊還不及停下,已自後方裂開一道血缺口,慘叫哀號不絕於耳。兩百名調自榖城大營的鋭鐵甲隊,轉瞬間竟被砍倒了一半,漫起的漿血盈至馬蹄,受驚的馬匹胡亂踐踏,踩得一地煉獄光景。

帶隊的任宣一拉馬轡,忙奔回夫人車旁,拔刀大叫:“別慌!保持隊形!保護夫人!槍隊在前,弓隊……”眼前黑氅一卷,風壓過處,下的愛馬齊頸兩分!

任宣乃靖波府目刀侯親傳,未動念刀已至,佩刀本能往腿腹間一攔,“駝鈴飛斬”一刀五勁七變化,雖是順手一擋,卻爆出連片的錚錝密響,鋼刀“鏗!”應聲斷碎,堪堪免去斬之厄。向後旋飛的馬頭撞得他身子一歪,連人帶馬側倒;幾百斤的馬身重壓落地,幾將他一條左腿壓斷。

他痛得眼前發白,總算堅毅過人,咬牙不暈厥過去,半截斷刀如回雁般擲出,可惜未能命中嶽宸風;奮力掙扎了幾下,馬屍仍絲紋不動,黏膩的馬血噴湧如泉,漫過了貼地的頭頸一側。

發狂的嶽宸風巨刃一揮,把將軍夫人的香車連馬匹攔砍斷,半截廂蓋被刀風掀翻開來,車內一抹窈窕嬌軀蜷在橫座之下,若非沈素雲機警躲避,與香車一齊斬的決計不只兩匹健馬而已。

同乘的遲鳳鈞早不見蹤影,連同城尹樑子同出借的五十名衙役也溜得一乾二淨。沈素雲面白慘,縮在橫座間不住發顫,濃厚的血腥味鋪天蓋地而來,中人慾嘔,她咬着牙維持清明,一雙明媚杏眼儘管充滿驚懼,兀自直視鬼神降臨般的披髮狂漢,一點也不示弱。

嶽宸風頭顱痛極,才一停止殺人,額際便汗出如湧,面皆白,見得車中小美人的倔強神,益發惱怒,咬牙道:“你……你與那幫賊廝鳥合謀,想……想來害我,是不是?”沈素雲魂不附體,腦中掠過一念:“耿大人……符家姊姊……莫非都已遇害?”鼻酸難,卻不肯在惡人面前落淚,咬牙顫道:“你……你這惡賊!我家將軍……定不放過你!”一提起慕容柔,嶽宸風狂態益盛,雙目赤紅,説話間白沫飛濺,已有幾分不似人形:“今連神佛都難救你,遑論你的將軍丈夫!”赤烏角刀一搠,猛地入沈素雲裙面凹隙,恰恰貼着兩腿間搠入車板;若非她雪膩的腿腴潤已極,並之不攏,這刀便要削下兩片腿來。

沈素雲一聲驚呼,嶽宸風兀自不罷休,鬆開刀柄捏她的肩頭,“喀嚓”一聲,竟生生將右肩關節捏

沈素雲幾曾受過這種劇痛?登時暈死過去。嶽宸風抓着她纖細勻稱的身子一提,“嘶!”裙裳滑過豎起的刀背,裙筒頓時撕裂開來,出一雙欺霜賽雪的細直美腿。她足上鞋襪猶在,更襯得雙腿渾圓筆直、肌膚細膩,無一分骨瘦硬突,無比誘人。

嶽宸風捏着她的肩關不放,未幾沈素雲又痛醒過來。他獰笑不止,捏小雞似的把她一頓,鋭利的刀鋒直抵腿心,沈素雲身子顫抖,嶽宸風卻怪笑道:“你若不自己將腿打開,我便用刀將你剖開來,瞧一瞧將軍不用的銷魂兒生得什麼模樣。”沈素雲心想:“他怎……怎知相公沒碰過我?”不氣苦,倔強地閉上眼睛,眼角卻不淌下淚來。嶽宸風頭痛裂,理智蕩然無存,雙手抓着她便往刀上一摁,失控的手勁大得嚇人,又將她左肩捏

忽聽身後一聲斷喝:“且慢!”嶽宸風猛被喝得顱內一脹,似有什麼自內裏炸裂開來,忙舍了玉人雙手抱頭,狀似極痛苦。

沈素雲“砰!”被重重摔回車板,刀鋒幾乎埋入腿間玉谷,距黏閉的玉蛤不過分許,森森寒氣在雪白的大腿內側起一片細悚;赤烏角刀吹可斷,她倒落時微一揚塵,刀刃兩側飄飛幾縷纖柔烏卷,襯與明肌雪膩,分外惹眼。

嶽宸風甩了甩腦袋,汗淚齊出,焦灼狼狽之中透着一股難馴野,似亡羣獸鋌,回見遠處一人持刀奔來,正是隨後趕至的耿照,啞聲切齒道:“又……又是你!老壞我好事!”不思退敵,反伸手去解褲出一抹猙獰詭笑:“我……我先幹個透,教你撿破鞋!”揪住沈素雲的衣領肚兜一扯,“嚓!”一聲裂勁響,裏外幾重一齊撕裂,將軍夫人一身華服就像剝開的葱皮兩分,出衣內黑白分明的絕美體來。

沈素雲被扯動傷處,又差點痛暈過去,直是羞憤死:“我的身子竟被這惡人瞧見,豈有臉面苟活?”倔強脾氣一上來,美眸倏睜,見嶽宸風竟未投以注目,只不住喃喃回顧:“他來啦,他來啦!怎地這麼快?怎地這麼快?”撫額抹汗、涕泗橫,宛若瘋狗;目光忽寒,出殘忍之,拔刀叫道:“老子不幹啦!教你們也沒得幹!”烏芒一閃,徑朝她頸間劈落!

沈素雲閉目轉頭,只聽鏗鏗一陣綿密擊,身上、臉上勁風獵獵,颳得她赤肌連片嬌悚,一雙的尖翹椒不由賁起,細小如花蕾般的嬌蒂隱隱生疼。

覺既可怕又刺,她半身酥軟,腿心竟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温膩潤;身子乍暖,已被人用大氅裹起,氅內滿是悉的男子氣息,嗅之心安;一睜眼,果被耿大人擁在懷中。他舞着那柄光華燦燦的大刀與嶽宸風過招,她雖不懂武藝,也知抱着人與瘋子對打是要吃虧的,耿大人邊打邊退,終被那烏沉沉的大刀子掃倒,卻背轉身子遮護她。

“耿……耿大人!”嶽宸風獰笑揮刀,驀地刀鋒被飛來的一團白影撞開;那物事應聲碎裂,嶽宸風不由倒退一步。耿照趁機摟着她飄退丈餘,橫刀當,重新擺出防禦的架勢。

清脆的響聲過後,嶽宸風看似頭疼不已,兩邊鼻翼不住用力空歙,彷彿要將出的腦汁汲回顱中一般,忽然轉頭怒目:“又是哪個賊廝鳥搗亂?出來!”遠方一人身背竹架、白襪布履,儒袍裏外數重,穿得規矩嚴實,卻戴了頂店小二似的滑稽布帽,從道上快步奔來,身形看似頗眼

沈素雲驚魂甫定,心念一動,凝眸往地上瞧去,卻見擋下赤烏角刀之物,竟是一尊四分五裂的玉觀音。來人轉眼即至,長髯並着垂落的八字眉逆風飄拂,衝她躬身一揖:“夫人安好,我送你的玉器來啦。正所謂“良玉擋災”,這觀音乃是夫人心中的本相,如應此劫,亦是緣法。”耿照、沈素雲齊聲驚喚:“刁先生!”第七三折天姿惡劍,盈貫罪商耿照選定鬼子鎮做為主戰場,為免傷及無辜,前特將寶寶錦兒與他的一束金葉子兑了銀錢,分予沿街眾小販,包下今整個鬼子鎮的檔位一天。

派送份子錢時,並未見得刁研空,一問左右,説老人當便扛着石頭金具離開,“嘟囔着要“開竅”什麼的,也不知什麼玄虛。”鄰攤的小販咂了咂嘴,一副懶憊神氣。

耿照得沈素雲點撥,知“開鞘”乃是碾玉的第一道工序,將老人那份給一名模樣殷實的攤販,請他代為轉,並囑咐今絕不能停留在鎮子附近。如今刁研空突然現身,想來銀錢定被私無疑。

刁研空的身法與穿着打扮相仿,大動作的頂膝擺手,大腿平抬、舉拳過肩,若要畫圖教人跑步,也不過就是如此;一本正經過了頭,反而滑稽。但滑稽歸滑稽,卻見他連跨幾步,樣子也不怎麼着緊,半里的距離眨眼便至,舉重若輕、大巧似拙,絕不容小覷。

那尊彎月似的白玉觀音擋下嶽宸風一刀,應聲碎裂,但也迫得嶽宸風一退,奇怪的是觀音飛擲之勢並不迅烈,軌跡平緩,幾乎不帶風聲,温一如老人圓潤的字跡,不應有此威力。

須知嶽宸風雖半癲狂,一身武功仍在,刀石相的頃刻間,倏由守勢轉為攻勢;身姿不變,勁、意發,卻反被轟退一步,彷彿撞上一堵堅牆,自己被自己的力量所傷。他應變快絕,靴下“嚓--!”颳起無數草屑,身形頓止,赤烏角刀迴旋掄掃,刀鋒正中刁研空!

“小心--”耿照單臂環着沈素雲,救之不及,眥目裂。

刁研空的身子被刀風掄起,雙腳離地,整個人像被刀頭叉着從東挑到西,卻不見肚破腸、鮮血四濺,老人伸手一拍刀板,布鞋尖兒踏草滑開,腹間衣布連條刀痕也無。

巨大猙獰的赤烏角刀忽成扁擔曬衣竿,挑起老人晃了一段,又將他放落地來。

耿照驚魂未定,但適才情景着實好笑,懷中“噗哧”一聲,居然是沈素雲掩口縮頸,蒼白的面頰飛起兩朵暈紅,分外可人。

“對……對不住!”她也知此際不應發笑,但越想越覺滑稽,一時難,咬忍笑,嬌潤的身子不住輕顫,便隔着大氅也覺通體膩滑,宛若敷粉。

戰局隨時可能生變,耿照唯恐嶽宸風掩殺過來,自不敢將她放下,全神專注於刁研空與嶽賊的周旋應對,環着玉人的手臂不覺一緊,結實的肌微陷進她緊窄的小裏。

沈素雲間彷彿被一圈生鐵箍住,似疼似麻,垂眸瞥見他手臂肌賁起、澤黝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肢竟是如此細圓;對比他的結實有力,自己的肌膚又何等柔軟富於彈,忽覺異樣,心頭一陣怦然,閉目垂頸,再也笑不出來。

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關於“男子”的真切受。不是一個名分、一個稱謂,或者從一幢大院換到另一幢,夜夜望着紅蠋空燒,披衣獨坐……而是活生生的,温熱堅實的血之軀。

--原來……男子是這樣的!

耿照卻無由關照年輕夫人的心事,注意力全被另一邊所引。

嶽宸風一砍落空,發狂,更是勢若瘋虎,舞刀撲向老人。

刁研空在烏光血芒中俯首邁步,趨避自若,手掌勾、纏、引、捺,兩隻大袖翻飛如舞,似攪漫天落英;笨拙的姿態卻絕不停頓,滑順得像是繅絲浣布,又不似天羅香“洗絲手”陰狠刁鑽,恍若大江緩、大風廣拂,出乎意料的好看。

他所用招式耿照雖無一識得,但身法、手法都透着説不出的悉,腦海中靈光一閃:“這是……“白拂手”!”《薜荔鬼手》五部四十路之中,“白拂手”是他最先接觸的一門,用得最多,練得最,領會體悟冠於諸門,故能一眼認出。

刁研空所使,雖與娑婆閣的千手千眼觀音像頗有出入,然纏卷極、連掃帶黏,不僅系出同源,招衍更廣,已逾木像所刻的四十手套路;舉手投足,無不是去煩惱、除障難,身遊物外,盡得出離要義。縱使嶽宸風刀狂勁猛,一時也奈他無何。

錄有《薜荔鬼手》的千手觀音像與羅漢圖藏於蓮覺寺的娑婆閣,年代久遠,寺中已無人知曉,極可能是昔蓮宗所遺。但當狼首聶冥途叫破這一路武功時,劈頭便問“你是老和尚的弟子還是武登庸的傳人”,顯然除了佛門高人七水塵之外,刀皇武登庸也練過這部絕學,故有此問。

由此可知《薜荔鬼手》別有它傳,不唯蓮覺寺而已。

耿照見刁研空儒生裝扮,言行又迂,想起同列三才,有一人與武儒諸脈的淵源極深,若説他也通曉薜荔鬼手,一點都不奇怪,暗忖:“莫非刁先生與那位“隱聖”殷橫野殷老前輩,有什麼關連?”見老人絆住嶽宸風,唯恐有失,將沈素雲抱入草叢中藏好,低聲道:“除惡務盡!委屈夫人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沈素雲忍着雙肩疼痛,咬牙不哼出聲,點頭道:“典……典衞大人小心。”蒼白的雪靨掠過一抹暈紅,妙目盈盈,滿是關切。耿照提刀振起,揚聲道:“刁先生,我來助你!”刁研空在刀風中穿來滑去,聽他一叫,居然大搖其頭:“小兄弟勿來!這人神智受損,因此狂暴兇殘,難以自抑。我且試試為他喚回清明!”手按刀鋒向前一躍,看似將撞入嶽宸風懷裏,中途身子忽轉,落腳處卻在他肩後。耿照看得一凜:“這非是身法奧妙,用的仍是“白拂手”!”略一咀嚼,對這路手法的應用領會更多。

嶽宸風雖已癲狂,仍是東海道首屈一指的高手,身後豈有一隙可乘?如風倏轉,以刀柄撞向老人口。

刁研空不閃不避,吐氣開聲:“咄!”嶽宸風為之一頓,發袂無風自動,舉臂擋臉,如入。老人一個錯步繞至他身後,趁嶽宸風一轉身,再度張口大喝,喊得他小退半步,叉手護頭,罕見地採取守勢。

接連幾次,老人呼喝猶如鼓槌定音,每一下皆令他身子一震,魁梧的鐵塔偉軀與巨刃同受白拂手牽引,嶽宸風越轉越慢、神情空茫,濃的眉心揪作一處。相持不過一瞬,刁研空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天靈蓋,運氣開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咄!”嶽宸風渾身一震,眸中光忽現。

耿照正提刀奔來,急忙開口:“老先生留神!”已然不及--嶽宸風嘴角微揚,掌間紫電亂竄,轟然擊中刁研空!

“老匹夫!”他臉上的惘盡去、空茫盡去,披髮赤眼,滿是囂狂:“你可知錯過這殺我的唯一機會,足夠你抱憾終生?無知腐儒!”眉相愁苦的老儒生猝不及防,被轟得倒飛出去,口冒出雷火電芒,落地卻如彈絮,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