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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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我也不曉得,覺像是被打出來的?聽説在家養了兩年才放出來讀書的。”陳池聽着,又想起男孩畏畏縮縮的模樣,他產生了好奇,於是去查了下,是件收養待事件,還有什麼養子殺母。陳池想,這倒是看不出來。
等知道那個男孩名字,又知道他和自己一個班之後,陳池開始了觀察。
他很惡劣,以一種觀察最弱者的眼光去看,就好像富人會高高在上記錄窮人的生活一樣。
陳池發現梁舟有時候會偷偷看他,和他打招呼便會嚇到,對其他人態度算得上還可以,被當傳染病一樣對待卻也沒什麼沮喪,但卻又實在弱得可以。
陳池靠近他,把他當做一個瓷器,不是泥做的,而且一個活生生的人,有句話怎麼説來着,於是弱者揮刀砍向最弱者?
但他可沒有想到這麼深刻的哲思,陳池不過是發現**縱的他原來也可以去縱別人,他彷彿看到了自己。
他要先去知道梁舟的形狀、紋理、花紋,然後再把他砸碎,砸個稀巴爛,讓梁舟出內裏,來吧,讓我看看,經歷了那麼多惡意的你,是什麼材質,和泥用的是血還是眼淚。
讓我看看你的眼淚吧,替自己哭吧,為悲慘哭吧,為我哭吧,我們都是同一類人,出你鋒利的豁口吧。
結果那天等到破碎的時候,梁舟只是逃跑了。他好像一直都這樣,被自己欺負了便不輕不重地瞪回去,更多是沉默的,自己一個人消化情,更像是海綿。
陳池發覺梁舟柔軟到甚至變得有些鋒利,他的心被磨開一個口子,湧出來的血把他的心周圍浸軟,他的心活了,從一個陶瓷製品變成了每分鐘跳動九十下的人類臟器。
他喜歡上了梁舟。
可他還是一個陶瓷,只是有了一顆活着的心臟,會開心,會痛,卻沒有自由,他不過是個還依靠父母養活的人,不過是個還要看父母臉的人,太無力了,連那句“你等着我”都格外蒼白。
五年裏,他慢慢地敲碎自己,出內裏,沉默,寡言,陰鬱,這才是真正的他。
而這一次他徹底砸碎自己的外殼,要用真實的,滿是傷痕的自己去找梁舟。
在陶藝館裏,陳池特地去燒了兩個罐子出來,砸掉的時候,聽着那一聲脆響,他竟然沒什麼覺。
看着那滿地的碎片,陳池慢慢蹲**,把碎片一塊塊撿起來,丟進垃圾桶,拍了拍手裏的灰,拿着做好的擺件,註銷掉在陶藝館的會員,提着口袋走了出去。
那天恰好是個晴天,陳池抬頭看看太陽,又低下頭重新邁步出去。…梁舟看到那個擺件的一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覺湧上來,把他的酒意都沖淡了。
他幾乎瞬間想起了自己追着陳池要一個答案時的難堪,還有那個擺件被丟在地上時的錯愕,梁舟就在那一刻斷定自己單方面的戀情結束了,他還強撐着和陳池説再見。
他僵直着脖頸不回頭去看陳池,收緊喉嚨扼住快要口而出的“能不能喜歡”,他不能這樣,不能在自己的心給一個不能給他答案的人。
梁舟彎,額頭抵上桌面,捏緊手心,陳池一出現,那些被他忽略的,刻意不在想起的痛苦和酸澀一一湧來。
他這一次真的做好了告別的準備,可陳池突然告訴他自己出櫃了,梁舟那瞬間覺得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他甚至以為,陳池是為了他出櫃。
他的內心甚至有一絲欣喜,心跳都亂了一拍。
但這個擺件又很快把他拉回現實,梁舟想起來,他只是個被陳池拒絕了很多次的人,那天冬天在街角望見發傳單的陳池的側臉,梁舟就明白他們很遙遠。
他一直在努力,可陳池永遠八風不動,他永遠掛着笑,一副漫不經心卻又似乎在聽的模樣,他們的距離彷彿沒變過。
那時候的擺件已經碎掉,這個新的也不是原來那一個。
他們倆以一種怪異的方式維持着比之前更為親密的關係,卻比之前都更遠。梁舟又把擺件重新放進去,裝好,走去陽台洗漱之後上了牀。
梁舟又消失了半個月,之後他又來找梁舟。
梁舟正上完早上的課,打算去食堂隨便吃點,之後去社團擺點的地方換人,剛出教學樓,路對面就站着陳池。
梁舟愣了一下,他稍微低了下頭,想裝作沒看到直接離開,卻被陳池叫住。
他站在對面,微微抬高了聲音叫:“梁舟。”下課本來就人多,這一聲把不少的人都叫得朝聲源看去,陳池本來便有一副好皮相,看他的人更多。
梁舟捏了捏挎包的帶子,決心直接走掉,他腳步加快,沒想到陳池追了上來,一把拉着他的手。
“梁舟。”梁舟無奈,只好停下,動了動胳膊,讓陳池把他放開,視線往旁邊斜並不看陳池的臉:“有什麼事嗎?”陳池説:“來找你。”這下樑舟看了陳池的臉,他看着陳池臉上的表情,又看了一會才説:“找我有什麼事嗎?”
“吃飯。”
“……?”梁舟沒辦法,不想在和陳池僵持在教學樓門口,他帶着陳池到了食堂。
飯點又是剛下課,各個窗口都是人,食堂還很悶,混着一股飯菜的油煙味,梁舟皺着眉,去看陳池的表情,倒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你要吃什麼?”陳池反問:“你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