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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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並沒有什麼可慌的,也沒什麼是時間不能磨平的。
他挽起嘴角,朝carson笑一笑,禮貌而温和。接着他的目光慢慢掃過所有聽眾,像曾經在公共演講課上接受過的訓練那樣,徐徐開口。
音潤朗,吐字清晰標準,語速不快不慢,情豐富。
高院長聽得不停點頭,又和旁邊的副院長咬耳朵:“咱們院最拿得出手的就數小沈了,你看看,多好,多給咱們學院長臉啊。”沈之川的發言只有五分鐘。演講結束,他鞠躬走下講台,從後門出去,才看到手機上方顯發來的信息。
方顯説談恪兩三天沒有聯繫到謝慄了,很擔心謝慄的人身安全。
沈之川皺眉,他明明昨天還見到謝慄了,活蹦亂跳得很,掛着兩個大黑眼圈。
他了西裝掛在臂彎,給方顯回信息。
carson從禮堂裏追出來的時候,沈之川正靠在禮堂走廊的窗台上低頭看手機,嘴角噙着一點笑,温柔動人而不自知,和許多年前在灰樓前拖着一個行李箱低着頭帶着羞澀笑意和人問路的那個剪影幾乎要重疊在一起了。
而現在的沈之川褪去了青澀,一棵完全舒展了身形的樹,綠蔭人,引人靠近。
“sheen。”carson忍不住開口,。
當年學習叫沈之川的名字時,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沈之川倔強而驕傲地不願意給自己起一個英語名字,着所有人卷着舌頭用他古怪拗口的母語來稱呼他。
carson最後找到了一條捷徑,sheen和沈發音接近,寓意美好,他興沖沖地去找沈之川,一遍遍地用這個單詞稱呼他,直到沈之川忍無可忍,滿臉通紅地把他趕出去。
戀愛時美好的相處,carson刻意迴避的那些記憶,像衝破堤壩的巨滾滾而來,打得他幾乎站不住。
“sheen。”carson走近,再次呼喚。
沈之川終於聞聲抬頭,看着對方朝着自己一步步走近,嘴角那點笑意慢慢消失,換上了疏離的禮貌:“carson”carson在離他只有一步遠的地方停住腳,竟然忘了自己追出來的目的,只是盯着這個人,看個沒完沒了。
最後是沈之川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想找個地方聊聊嗎?”沈之川不敢走遠,怕一會院長還有事找他,只能帶着carson去離得最近的學生餐廳。路上碰上兩個他教過的學生,遠遠見到他就低眉斂目地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問好。
沈之川十年前曾經幻想過類似的場景。他留在普林斯頓從一個最不起眼的助理教授做起,慢慢升到講師,最後如果運氣足夠好能熬到終身教職。他們就可以在鎮上買一套房子,獨棟帶個小院子,就像他導師那樣,種上花養條狗。吃過晚餐後,他們挽着手在校園裏散步,他們兩個教過的學生從身旁匆匆路過,又回過頭來追上來問好。
如今他和carson一前一後走着,也有學生來問好,和他曾經的設想有幾分接近,卻又天差地別的荒唐可笑。
學生餐廳這會沒幾個人,沈之川帶着carson走到窗邊的位置,拉開椅子坐下。
他看看錶:“最多半個小時後,閉幕會結束前我得回去。”carson跟着他走來的一路上準備好的千言萬語忽然就被堵了回去了。他看着沈之川踟躕許久,才問出一句:“你和方顯在戀愛中嗎?”沈之川笑了:“你想談的就是這個嗎?”carson張口要否認,沈之川搖頭打斷他:“如果你想談的就是這個,那我們就不用談了。和誰戀愛是我的**,不需要向誰彙報。”他説完站起來就要走,carson急忙隔着桌子伸手拉住他:“等等。”桌子擦過瓷磚地發出響動,被撞得有些歪了。
在旁邊打掃衞生的清潔人員抬頭看過來。
“不是,不光是這個。”carson急急地説,“你先坐下,好嗎?”沈之川拂開carson的手,重新坐回椅子裏。
“當時,我不知道你知道了。”carson過了許久,才終於開口,聲音發澀,“我不知道你已經知道了。”沈之川捏緊手指:“所以是真的。”carson艱難地承認:“是真的。”
“你走了以後,alice才告訴我你在答辯前就已經知道那件事了。”他抓過沈之川的那隻手握成拳頭蜷在身前,餘温攥在手心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知道了。”生活不是偶像劇。
沒有久隔十年的誤會,也不存在心懷怨恨十年後還能起愛火的怨偶。
沈之川心裏的一塊東西被人輕輕移開了。
其實他後來也後知後覺地想過這個問題,如果carson知道他已經知情來坦白道歉,他能不能原諒carson。
但事實上這個假設毫無意義。
出軌的那一瞬間已經打破了戀愛時所締結的約定。犯罪的事實已經既定,自首也不能將受害者的痛苦抹除。
沈之川在這一刻才終於意識到,他所不能忘懷的不僅僅是被背叛的痛苦,或是被人傷害,還有當時他自己軟弱的姿態--不敢當面質問,甚至不敢當面説分手。將所有的主動權都出去,期望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