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6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十七謝慄説是出去轉轉,其實就是在酒店門口的人行道上漫無目的地溜了一會。
伊帕內瑪海濱這一片都是高檔的住宅區和商業區,市政建設比他們從機場出來時路過的破舊城區美觀得多。
人行道上灰白相間的地磚組成象徵着海波的起伏曲線,沿着海岸線蔓延至太陽會落下的地方。
街道旁滿布用大喇叭放波薩諾瓦音樂的餐廳和品店。
謝慄沒有他的同伴那樣興致。剛入異國時的新鮮勁兒過去後,他的腦子裏立刻滿了和會議有關的事情。
他的報告議程被安排在會議第二天的下午,屆時他和程光有一個五分鐘的自由演説和十分鐘的問答時間。
謝慄來前被談恪緊急培訓了一下有關如何體面優雅從容地參加國際學術會議並完成發言。
談恪幫他把發言稿裏所有的長句都拆成了短句,並且教他,句子越短,表達力越強。回答問題的時候不要去用複雜的長句從句,儘量選擇最簡單的語法表達。
謝慄邊走便想着發言的事,恰好程光在旁邊,他就拉着程光又討論起來。
五分鐘的時間很短,完全不夠他們把整個文章的核心表達完,所以必須有所取捨。
謝慄想完全拋棄他們的模型和demo,只從算法的角度入手。但程光隨即指出他們畢竟屬於演化組,如果完全不提模型的原理,拋棄一切關於理論公式方面的內容,純算法部分可能會導致問答環節冷場。
程光的想法確實比謝慄更務實一些。
謝慄只考慮瞭如何在最短時間內傳遞更多信息,而程光則意識到了學術會議同時也是一個社場合。
“如果能從一個最普遍的話題作為突破口,會更容易引起聽眾的興趣。”程光邊走邊説,“我來之前在老師那看過名單了,咱們那組有不少是做純理論的,你想找的那個希德桑德斯也來了,他就更專注標準模型,對算法本身並不熱衷。如果你上來就和他講算法,他大概很快就失去興趣了。我覺得公式很重要,至少要花一半的時間來談。demo完全可以在問答環節跑,總有不想參與討論的人會盯着大屏幕打發時間。”謝慄點點頭,同意程光考慮得更周到。
他心裏裝着事就沒心思玩了,和程光商量:“師兄我們不如今天先回去改演講稿吧。明天晚上主辦方要辦餐會,估計很晚才能回去,還是今天早點改了的好。”正好程光也累了,兩票對一,票那學生雖然沒盡興,也只好跟着他們掉頭往回走。
那學生這回是純粹跟着老師來見世面的。他一直在旁邊聽謝慄和程光説話,最後沒忍住終於開口問道:“哎,我聽説這回是沈教授讓你倆拿了一二作?”本來謝慄發文章的事情也沒有可以瞞着。沈之川是破了某些壞規矩,免不了背後有人議論。
程光比謝慄還是通達世故些,所以故意和那學生説:“是師弟給了我二作,我這回可是抱了金大腿的。”謝慄壓沒聽出這兩個人話裏的機鋒,還傻不溜秋地不好意思起來:“師兄也做了很多工作啊,沒有師兄的話這個東西不會這麼快做出來,demo大部分都是師兄寫的。”那學生一撇嘴不説話了。
程光只憋着笑什麼都沒説。
回酒店後三個人就分開了。程光跑去在沈之川那裏報備了一下,就和謝慄會酒店去準備會議的發言了。
兩個人一直忙活到晚飯時間,中間在酒店餐廳吃了頓巴西烤。
他們住的酒店提供自助,餐廳裏專門配了廚師現場燒烤。
謝慄從帝都上飛機起就沒正兒八經吃過什麼東西,將近三十個小時裏只在戴高樂機場吃了一碗土豆泥,這會看到眼睛都直了。
他和程光兩個人點了一大堆烤,只撒了鹽的香腸,雞心,火腿,和小排骨,還有澤焦黃的軟肋。還在服務員的熱情推薦,又一人來了一大片厚厚的外焦裏的cupim和幾串piha。
服務員英語極差,謝慄對葡萄牙語一竅不通。人家比劃半天謝慄也沒明白piha和cupim到底是哪,最後就聽懂了一個詞--beef。
下嘴的時候謝慄還有點猶豫,生怕吃了什麼黑暗部位。
結果一口咬下去,他整個人都呆了。
piha質軟,咬穿外層焦脆的皮,裏面的肥的組織幾乎要立刻化在他的舌頭尖上,滿嘴都是香氣濃郁的汁。
cupim是一整片,有兩指頭那麼厚,外頭烤得黑乎乎看不出是什麼東西,謝慄拿餐刀切開,才發現裏頭有肥有瘦。瘦彈牙,肥入口即化。
謝慄和程光吃得誰也不講話,兩個人安靜又快速地進食。
謝慄努力把最後一塊烤酪和一片蒜蓉烤麪包夾在一起進嘴裏,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了。他長長地吁了口氣,攤在椅子裏:“不行了,我吃不動了。”程光還在和盤子裏的烤培卷搏鬥:“不能費糧食,咱們幾天以後就走了。現在你費的每一塊,都是你上飛機上留下的淚。”謝慄擺擺手,表示自己真的不行了,掏出手機來玩,這才看見手機裏的短信。
談恪是掐着點給他發的信息,但是謝慄打從下了飛機就一分鐘都沒消停過,也沒想起來要看看自己的手機。
最後談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