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與真相才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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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凝一怔,抬頭看向她,片刻,輕聲道:“等人。”
“哦…”用鼻子哼出一個音節,這時候才發現這個“哦”字的萬能,這簡單的一個字,看似沒有實質的意義,而事實,它的運用之廣實在令人汗顏。
説,可以表示你明白對方意思了,又譬如説明白對方意思卻無法理解,再譬如説本就一頭霧水…如此,而這個字也非常容易成為話題的終結者。
是的,就像現在一樣。
“哦”了之後兩人非常默契的閉嘴了。
這時候,才發現,這果然不像一個家,頂多能稱之為住所。
平常的家,就算在小也應該有個灶啊什麼,這裏傢俱雖然不算少,細細看來,都是些無用的東西——呃,好吧,都是些裝飾用的東西。
看看上面的兩個房間,再想想方才他説的話,他要等的應該就一個人吧?莫非是他娘子?念頭一出,隨即又被自己否定,記得以前,她還問過水殤,為什麼他們要睡在一起,當時水殤的表情特別無害,他説:因為天氣冷啊,兩人睡一起暖和。好吧,原諒她的無知,她又非常欠的問了一句:那月枚和月雪怎麼不一起睡呢?她們不冷麼?然後,水殤沉默了很久,估計他鬱悶的不得了了,可那表情還是無害的很:因為他們不是夫呀,只有夫才能睡一起。再然後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因為你是我相公,所以我們就要睡一起,對麼?水殤笑而不語。
那現在。居然有兩個房間=兩人不住一起=那人不是他娘子。
想到這裏。心中居然有種如釋重負地覺。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奇怪地反應。人家地娘子關她什麼事?莫非她如此惡。看不得美好地東西…
為自己可惡地想法鬱悶地不行。扁着嘴巴啃着手指。眉頭都快要打結。
估計她地怨念太深了。終於引來了白凝地關注。
杯子在手中打了個旋。穩穩落在桌上。發出脆脆地聲響。白凝抬起頭。漆黑地眸子看不出什麼表情。
其實。第一眼看見他地時候還以為他是瞎子。怎麼説。那眸子地覺實在奇怪。黑地徹底。沒有任何反光點。看什麼東西都是那個樣子。沒有焦距。
“怎麼了?”白凝問道,聲音不冷不熱。
先前太過安靜,雖然這一聲説的很輕,但還是把嚇了一跳,一哆嗦,牙齒磕在一起,還沒來得及拿出的手指就這樣被咬在了中間,本沒有任何預兆。
驚叫一聲,着冷氣取出手指,纖細白的指尖上留下了一圈紅地牙印。
“嘶…”這一口還真咬的毫不留情,完全沒把那當成是自己地來看,看看深深的牙印,估計再深一點就見血了。將手指抬到眼前,淚眼汪汪地看着白凝,都是他的錯,這樣毫無預兆的開口。
白凝愕然,對上那可憐巴巴地眼神,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當機,抖着嘴,半晌才愣愣地開口:“你這是…”他本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眨眼的功夫便聽見她尖叫,再一看就眼睛這般模樣。
怒了,明明就是他地錯居然還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豁”的起身,將手指猛的伸到他的眼前,兩腮高高的鼓起:“你看!你的錯!”白凝被她這忽然那的動作嚇到了,險些條件發的出手,想起對方是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女生,連忙收回氣息,腦袋向後揚去,和那無限放大的手指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模糊的畫面慢慢清晰起來,白凝那漆黑的瞳孔猝然緊縮,彷彿那一排彎彎的牙印是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不可置信的倒了一口冷氣,猛的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握緊。
大驚,他那瘋狂的表情彷彿要把她生活剝一樣,手上傳來的刺痛讓她不住的叫疼,眼角溢滿了眼淚,就要哭出來:“你…你幹什麼…你放手…”白凝不為所動,手上的力度反而更重了幾分,秀氣的眉頭緊緊皺着:“你…”説大這裏,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什麼重物轟然倒地的聲音。
兩人同時愣住,往門口看去。
倒下的原來一個人,手掌撐在門檻之上,斑駁的血跡格外刺眼。
只見那人用裏撐着門檻,滿是鮮血的手不停的顫抖,艱難的抬起頭,右半邊臉傷疤縱橫錯,凹凸不平,頗為嚇人,原本絕美的左半邊臉上也多了幾條新鮮的傷痕,鮮血順這傷口處往外湧,將半邊臉染了殷紅。即使這般狼狽他居然還有心思調笑,勾勾嘴角,似乎想笑,牽扯到傷口又變成了扭曲的表情。
嘶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我説…小白…白…我都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談情説愛啊…”白凝身子明顯一僵,驚訝的看這來人,而後鬆開握住的手,徑直向那人走去。
在看見那張的一瞬間已經徹底呆住了——這不是謝亦竹麼?隨即無數個上心頭,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然後叫這人小白白顯是認識的,這麼説來他們是一夥的咯…也就是説,她又把自己送回了狼窩?想到這裏,嘴角不受控制的**一翻,她也太那個啥了一點吧?然後,他把她送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生了什麼事,讓他狼狽成這模樣?
白凝不緊不慢的走到門口,彷彿謝亦竹是完好無損的站在那一樣,抿着嘴,一直走到他眼前才了冷然開口:“你幹什麼去了?這麼遲?”他要等地人居然就是謝亦竹。
謝亦竹掙扎了半天卻還是無法站起來,索放棄了,趴在地上裝死魚,似乎也不覺得這樣很丟臉,有力無氣的説:“這時候我以為你應該問問我要不要緊,小白,你也忒不厚道了。”白凝無奈的蹲下身子與他平時,將他無力的手臂拉起環在自己的脖頸之上,一個用力站了起來。
估計這動作太大,牽扯到了他的傷口,他齜牙咧嘴一陣慘叫:“你…你輕點好不…很疼哦!”白凝斜了他一眼,看似生氣,動作卻還是輕柔下來:“你這不是還能嚷嚷麼,有什麼好要緊的?”謝亦繡嘴角一陣**,還是敗退了。
果然,能説地不一定能説得贏,而悶葫蘆一句話就能把人噎死。
謝亦竹無力的慌慌腦袋:“好好好,我錯了,你就先幫我打點一下,呆會我死了你哭都哭不回來。”白凝嗤了一聲,沒説話。
攙扶走到靠背椅上讓他坐下,這才忽然想起,轉頭向呆若木雞的她,那樣子陰晴不定,沉默了片刻才説:“你先等一下,我處理些事情。”謝亦竹順這他地聲音抬起頭望過去,頓時如同被雷劈了一樣,那恐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怎一個彩了得。
“你…你…”你了半天卻什麼了説不出來,一驚一乍,本來就不順的氣息越發翻騰洶湧,聲音卡在喉嚨裏怎麼也説不出來,一張臉被憋的通紅,停頓了半晌忽然“噗哧”一聲噴出大口血,濺落在四周,很是駭人,本來就很髒的衣服上再次落上了血跡,簡直不知道如何形容他這番模樣。
白凝聽見聲響,連忙回頭,便看見了他這般狼狽地樣子,連忙上前兩步扶住謝亦竹搖搖墜的身子,冷然地臉上多了一抹擔憂:“你別亂動。”謝亦竹用力息了半響來穩住氣息,輕輕抬起眼皮看着,虛弱得隨時都會暈倒一樣。而後像是無法支撐其重量,又合了起來。
果然是她,第一眼看見以為是幻覺,可自己幫她變幻出來的相貌怎會不認得?看她那樣子估計也被自己嚇到了。只是她怎麼會和小白混到一起了呢?看小白地樣子似乎還不知道她是誰…這下麻煩了…
若被小白知道他曾抓了,又把她扔在荒郊野外,不知道這表面温的男人會如何爆發。想到爆發兩字,心中一顫,方才水殤那陰冷的模樣又浮上腦海,呼不覺重起來。
還是先把傷醫了再説吧,不然小白怒了,連個給他療傷地人都沒有,那時候才悽慘。
冥想了半晌,恢復了些力氣,才悠悠睜開眼睛,白凝握着他的手腕受脈搏地跳動,見他緩過氣來,問:“怎麼成這樣的?”雖然很丟臉,謝亦竹還是決定坦白從寬,否則以後算起總賬來他可承受不氣,輕輕地嘆了口氣,似乎很委屈的説:“是我自己玩火啦,結果火太大,把自己給燒了。”白凝一怔,挑挑眉:“是誰?”謝亦竹死死的咬着下,純泛白,思考着怎麼説才夠婉轉。實話説,他非常非常不願意在小白麪前提起水殤這兩個字,平裏小白雖然話少,但也還算好相處,只要一聽見那兩個字就瘋了一樣,冷得連他都覺得害怕,尋思片刻,才從嘴巴里吐出幾個字:“就你那死對頭,狐狸國那個。”説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臉,果然,即使説的這麼婉轉,他還是發作了,面一緊,不怒而威:“怎麼遇到他去了?”謝亦竹所縮脖子:“是我自己去找他的。”白凝握住他脈門的手忽然加力,聲音拔高了幾分:“你去找他幹什麼?”
“哎喲…輕點輕點…”謝亦竹哇哇大叫“我就覺得好玩麼,想起看看他到底有多厲害。”白凝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後呢。”謝亦竹不安的低下頭:“果然很厲害。”
“就他一個人?”白凝問,聲音有些僵硬。
謝亦竹自然知道他想問何人,如實代:“不是啦,有三個人。”
“是誰?”
“他,大弟子月枚,另外那個好像叫靜陽來着。”白凝忽然放開他的手,驚道:“你説那人叫靜陽?”謝亦竹不明所以的點點頭。
“糟糕。”白凝道,扶起他走,門口忽然傳來一人説話的聲音,那聲音好聽而悉。
“果然是你,那麼一切都説得通了。”水殤依在門口輕笑,如同綻放的蔓珠沙華,芬芳四溢。(,)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