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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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馬背,接着一抖繮繩就往西涼城中趕去。
路以卿回到城中時夜已深,沿途燈火點點萬籟俱寂,軍營中發生的事似沒有影響到城中半分。直到她趕回家中,看到家中燈火明亮,心裏驀地就柔軟起來。
沈望舒果然還沒睡,哪怕路以卿走前就説過,今不讓她等。
也所幸沈望舒還沒睡,否則路以卿今晚怕是還得將她從睡夢中喚醒。
見着路以卿回來,沈望舒臉上頓時浮現笑容,主動了上去:“這麼晚才回來,我還以為軍營那邊事情緊急,你今晚是不回來了呢。”無論路以卿的傳信,還是衞家軍的消息,無疑都是快馬加鞭送過來的。長安城中皇帝駕崩的消息可能瞞不住,但事情既然跟襄王撇不開關係,他便總要遮掩一二。如此便會有一個時間差,至少眼下延康帝駕崩國喪的消息,是不會立刻傳達四方的。
衞家軍需要抓住的就是這個時間差,畢竟他們打着的可是勤王的旗號,如果皇帝都死了,誰還會放他們回長安勤王?屆時莫説沿途城關難過,便是衞家軍的軍心也難保證。
兩人都清楚這一點,所以對於衞家軍眼下的大動作也是早有所料。
路以卿也不廢話,當下簡明扼要將今之事與沈望舒説了,接着便道:“我是空回來與你説一聲,明衞家軍便要發兵,此番我恐怕得跟着去,你留在這裏也別太過擔心。”沈望舒從來是個聰慧又理智的人,可此時聞言還是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路以卿的手腕,眉頭緊蹙:“衞家軍這一路過去,説不得什麼時候就要打仗,最壞的情況被人前後夾擊也不是沒可能。如此兇險,你跟着去做什麼?不如留在西涼,就像當初衞家軍出征秦國一般,坐鎮調度不也好?”路以卿知她擔心,只好拍着她的手背無奈笑了笑:“哪有你説得那般兇險?衞大將軍手中好歹有聖旨,只要衞家軍行軍夠快的話,此去長安也不會有多少阻礙。”然而沈望舒可不是那麼好糊的,她眸光微冷:“阿卿,你相信那聖旨?”路以卿只好沉默——她從不欺騙沈望舒,所以她的沉默也就代表了答案。她不相信衞大將軍手中的聖旨,從心底裏就覺得那聖旨和虎符都是假的。畢竟長安城中發生的一切她就是推手,事情發生的時間節點她清清楚楚,這樣一封聖旨不説有沒有,是本來不及送來西涼的。
至於造假,路以卿也從不小看那些巧手技人的本事。聖旨和虎符這種東西,沒見過的人仿造起來自然困難,可以衞大將軍的身份想要仿造卻本不是什麼難事。
説到底,這又是一場自導自演的戲,不知多少人心知肚明卻也配合着表演。
過了好一會兒,路以卿才説道:“我們信不信有什麼關係,只要有人信了便好。”説着微頓,又道:“皇帝已經駕崩了,死無對證。襄王又把持了朝廷,要説他居心叵測把宮中留底的那份聖旨給毀了,恐怕也是有人信的。所以衞大將軍説這聖旨是真的,咱們且當它是真的就好。”説完這番話,路以卿神也平靜了下來,隨後又道:“阿沈你放心吧,衞大將軍也非庸人,這些早就安排好的,我只是跟去蹭個功勞罷了。”話説到這裏已經很明白了,衞大將軍不是受人控的人,路以卿也不是野心之輩。這些年她沒有靠着手中錢糧將衞家軍謀劃到自己手裏來,要走的便只能是另一條路,而這一條路註定不能是個單純的商人來走。她需要出現在軍中,需要與衞家軍的人生出聯繫,需要鞏固自己這些年供養衞家軍的功勞。如此才能保證自己事成之後不會被一腳踢開,甚至是更糟糕的殺雞取卵。
沈望舒心頭悶悶的,一時間也不知該説什麼才好。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衝動得想要跟路以卿一起去,但衝動到底只是衝動,因為就連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路以卿難得這般鄭重,抬起手來摸了摸她的臉頰:“放心吧阿沈,沒事的。”沈望舒抓住她另一隻手,許久不曾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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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令如山。
不論衞大將軍手中的聖旨是真是假,他身為主帥下令發兵,衞家軍自然不敢懈怠。
路以卿回家一趟也不過是代幾句,甚至連頓飯也沒來得及吃,只在來回的路上啃完了荷包裏的乾,回到軍營之後依然要繼續她的工作。
忙碌到半夜,在分配的軍帳裏休息了一二時辰,清晨便又在一陣號角聲中醒來。
衞家軍要出征了,整個軍營都忙碌了起來。路以卿剛被號角聲吵醒沒多久,衞景榮便又大大咧咧的闖了進來,這回沒有沈望舒在,他表現得相當自然:“阿卿,快起了,過不多會兒就該拔營了。這回你要隨我們一起出徵,我特意幫你尋了件輕甲,你先換來試試。”路以卿被他這冒失的舉動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便將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而後才想起自己在軍營中休息向來是和衣而眠,這才稍稍放鬆了些。
當然,衞景榮這大清早匆匆跑來給自己送盔甲的行為,説到底也是好意。路以卿自然不好苛責什麼,更沒有“男女有別”這樣的正經理由可説,只得安撫下自己受驚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