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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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赤腳嗓子登時就啞了,盯着淚如雨下的丁香,小赤腳還想再説些什麼,嘴巴嘎悠一陣,一個字都説不出,便只能紅着眼睛拿走一隻黑魚似的布鞋,強撐着站在丁香面前。
「妹子,回去晚了,爹的病要不要緊?」小赤腳緊咬嘴,什麼話都不繼續説了。
「嗯……」丁香留着眼淚點了點頭。
「你聽俺的,去抓藥去吧……沒了病,往後就都是好子了……」
「那俺下山了,赤腳哥,你一定留下……」丁香哭着讓開小赤腳,頭也不回地往山下跑去。
「哦……」小赤腳哈氣似的擠出一句冒火的輕,四肢都沒了勁,咕咚癱坐在地上。
「你就真是個東洋姑娘,難道就能逃過那幫畜牲了?」小赤腳的嘴一張一合,任那殘酷的轟鳴不住在體內迴響。
3藍墨似的天空,月亮明晃晃的,深山裏的狼捱了凍,哭號着呼朋引伴,一排排一對對的幽綠眼眸,鬼火般在將夜的密林中閃爍着,小赤腳不怕狼,狼也不怕小赤腳,只是默默相對,狼羣讓北風凍得發了,打頭的嗷嗚一聲,剩下的便沿着頭狼鬼魅似的腳步,化了般隱沒在無邊的黑夜裏,小赤腳坐在風裏,彷佛他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人。
小赤腳覺那風吹得自己有些癢癢,便拄着煙槍緩緩起身,了腿肚子,便向山下大步走去,從這裏起,往東是槐下村,往西是葦塘村,小赤腳看看天上灑銀潑玉似的星星,還是決定先下山找個熱乎地方熬一晚上再説,記得那次小赤腳只是上山挖了半天藥給村裏的大娘治病,下山就只剩一堆廢墟,從那次起小赤腳就不敢再往村子裏走,生怕遇見那不期而遇的殘酷。
不過小赤腳大可以放心葦塘村和槐下村,葦塘村的馮家和子府的「大管家」私甚篤,而這個「大管家」,就連本人都要依仗,似乎是個很有能量的掮客,馮家能在奉天城裏開幾十家買賣都沒人找茬,一多半也都是靠大管家的幫襯,馮善保長袖善舞,在奉天也是個左右逢源的人物,因此也能保得葦塘村這一畝三分地平安,按理説馮善保又是地主,和本人走得又那麼近,肯定早就讓鄉親們的唾沫星子淹死了,可馮老夫人自出閨閣便有善名,馮家最窮的佃户過得都比槐下村最富的農民強,馮家多年的所作所為鄉親們都看在眼裏,心知肚明,沒有馮家的保護,葦塘村早就不知道毀了幾次了。
至於槐下村,那便是純純的驢打滾滿身髒了,槐下村連保長帶村長都是披着狗皮的,而實際上在槐下村真正説了算的,卻又不是這倆王八蛋東西。
槐下村有座傍山的大宅子,槐下村的村民暗地裏都叫那地方「婊子宮」,一來那宅子幾進幾齣的十分氣派,二來裏頭的人不乾淨,就算是座體面的大宅,也是浸透了鄙夷骯髒的髒宅子,「婊子宮」的女主人哈娜,才是槐下村説了算的人。
哈娜會説漢語,也會説語,滿語也懂一點,説寫都很利,一提起她,就連保長村長倆沒良心的蠢東西都咬牙切齒的不服,這倆貨倒確有自知之明,明知道自己也不是啥東西,可一想到要屈在騷娘們的褲襠下低三下四,二人多少還是要心裏暗自冒火的。
尤其是當這樣一個騷娘們兒親自把送到保長和村長下,兩人一起上都降不服的時候,積壓在兩人心中的彆扭和惱怒便更深了。
知道底細的人都説哈娜今年近了四十,可在外人看來,這騷婦人頂多也就是三十出頭不到三十五的樣子,哈娜原是清人,據説還是某個王爺的小格格,打小便被王爺送到宮裏,幾經輾轉,又被送到了東洋一户姓「原尻」的富貴人家裏做了養女,有了個叫作「花子」的東洋名,花子從小便被養父盯上,成人禮那天就叫養父捅沒了貞潔,從那天起,家裏的養父,爺爺,叔叔,伯伯,便拿花子當做私家奴一樣沒沒夜地「使喚」,後來家裏弟弟們長大,也向這個長相妖豔氣質風騷的姐姐索取,兩個弟弟一個堂弟的第一泡也都打在了花子青的口,直到稍微長大些,才能勉強在哈娜的更深處留下一點點印記。
或許是遺傳的緣故,原尻家男人的能力無一例外地差,養父雖然垂涎花子,平裏卻是個連自已老婆都滿足不了的糠男人,叔叔偷媽,管不住嬸子和爺爺搞上;爺爺撒了歡,卻老往劍道館,工地,混浴澡堂子這類男人多的地方跑,洗過身子,裏頭卻帶着白濁;弟弟想要娘,拇指大的小玩意兒剛整進去,米粥似的濁就扯着黏涎,滴滴答答地從媽裏淌出來……原尻一家無一例外地管束不住自已的女人,卻又要垂涎別人的女人,別人家的女人降不住就偷自已家的,原尻家的家規比清廷裏的規矩還多還嚴,,原尻家的男人無一例外地總要把無能帶來的憤怒發在原尻家的女人身上。
可隨着花子的發育,那在本罕見的高大豐腴卻漸漸讓原尻家的男人望而卻步,花子的養母和都是身材玲瓏苗條的瘦女人,可花子畢竟是原尻家的養女,加上原尻家豐富的物質條件的滋養,待到花子發育完全時,原尻家每個男人看花子的眼神裏,都飽含無奈與恐懼。
在瘦小的原尻家次子,花子的弟弟眼裏,花子的身體站直,腦袋就能頂到屋樑,站在院子裏一伸手就能夠到屋檐上的裝飾,那張在和自已時無數次被自已親吻的,無比美豔風騷動人的臉離自已已經太高太遠,以至於自已已經要看不清了,花子姐姐的一對子大得就像碼頭的麻袋,垂下來時就像兩個滿含汁水的水氣球,肥白的大腿就像柱子,股比家裏磨面的磨盤還要大上三圈,那兩瓣磨盤間簡直就像夾着充滿汁水和温熱的地獄,自已的小兵只是往裏探進去一個小腦袋,就止不住地往裏噴,那蓋着野獸一樣濃密髮的,長着粉紅蝴蝶的,只能給自已本就不長的初體驗帶來重重的挫敗,他幾乎是從和花子的那一天起就開始厭惡花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全家的男人不約而同地嫌棄起花子,即便花子憑藉着強大的生育能力為原尻家懷了個孩子,一家人仍決定要拋棄她,可一來原尻家培養了花子,一番付出不能白白空耗,二來花子畢竟是個妖豔無雙的美人,就這樣白白驅逐,似乎過於可惜,狡黠的原尻家主屈了屈眼睛,心裏便有了主意。
最^.^新^.^地^.^址;www.91ks.online最終花子還是被原尻家送回了故鄉,「花子」也改成了「哈娜」,嫁給了奉天一個清廷舊貴的兒子,天下烏鴉一般黑,公子哥不是大煙就是逛窯子,身子早就空了,和哈娜房後沒幾天就瞪着眼睛死在婚牀上,沒老用的雞雞兒腫的像讓牛踩過似的,大家夥兒盯着哈娜垂到肚臍眼的飽脹子和坐不下椅子的翹腚子,公子哥咋死的,大家夥兒心裏也都有了答案,家裏的老太爺就這一個孩子,就算明知哈娜肚子裏的指定不是兒子的孩子,為了傳宗接代,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後來老太爺不知怎的也死了,偌大的家業就都是哈娜的了,哈娜公家那座氣派的大宅子最開始叫「哈府」,老太爺死後就被叫做「寡婦廟」,「寡婦廟」夜裏也曾鬼鬼祟祟地進出過幾個「香」的男香客,慢慢的連男人都繞着「寡婦廟」走,逢人問起,便管「寡婦廟」叫「婊子宮」來。
原尻家自然要從沒落貴族家取一份利,這當然還要多虧哈娜的運作,夫死守家的女人就已經算是忠貞,這點上馮老夫人倒還算名副其實,吃絕户吃到原尻家和哈娜這份上的,古往今來倒也不少見,哈府的親朋故舊益凋零,原尻家倒藉着舊貴族的遺產吃得腦滿腸肥,至於後來東洋鬼侵佔了東北,哈娜憑着原尻家的關係混得如何風生水起,那就是後話了,有了原尻家這層靠山,槐下村自然就是哈娜的囊中之物,除了盤剝鄉里,槐下村的村民過的子,總算也比離失所,無家可歸,凍斃荒野強。
4將夜的朦朧中,小赤腳不知不覺地竟走到槐下村地界,槐下村雖不及葦塘村大,炊煙升起時,飯香卻也能傳出很遠,小赤腳讓飯菜香勾引得腹中飢餓,卻也只想着再挨一陣,等到家家户户吃完飯,自已再到村裏還過得去的人家看看能不能混口剩飯吃,到時候白留下幾副藥做酬勞也就是了,寒風刺骨,縱然小赤腳有抗凍的功夫在身,卻也不得不走動走動熱乎熱乎,幾陣風吹過,手裏的煙槍杆子不覺也有些凍手,小赤腳只好把煙槍別在間,趿拉着第三條腿似的緊一步慢一步地滿村走了起來。
「赤腳老弟!」油膩的中年嗓音裏帶着長期煙的嘶啞,小赤腳下意識地回頭,見到背後矮墩墩胖乎乎,土撥鼠一樣的男人,心裏暗道不妙,可一來自已應了喚,赤腳醫生的規矩,無論有什麼恩怨過節,一應了喚,都要為對方行醫開藥;二來眼前的男人不招人待見,槐下村的村長雖然不比一般漢混蛋,但也是個十足的氓地痞,惹了事小赤腳大可以撒腿就跑,可就怕因為自已連累了槐下村和自已要好的人家,尤其是那給了自已半雙鞋的人家,小赤腳的心裏暗暗生了,便絕不可能再像以前那麼瀟灑。
「楊老爺!」小赤腳一拱手,只是站在原地,等着男人一步三地走進,小赤腳才擠出笑臉,硬燒出半分熱情來。
「喲!老弟,你怎麼大駕光臨俺們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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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俺正想差人找你呢……呵呵呵……你也好你也好,哎呀這天可夠冷的了,老弟沒吃呢吧?沒吃呢,行,跟俺回家,俺叫俺婆娘燙壺酒,再整倆菜吃,來來來……別客氣別客氣……」男人絮絮叨叨地寒暄,彷佛兩人是舊識似的,四周的街坊鄰居眼見小赤腳被男人纏上,心裏不覺都繃緊了,男人見四周鄉親都盯着這邊,耀武揚威地把三角眼瞪得滴熘圓,鄉親們便都急忙回過頭,跑進屋把門牢牢地閂上了。
「媽了個巴子的這幫泥腿子,要是擱以前俺和大帥混那陣,非得給他們揪出來挨個打靶,可現在世道不同了,大帥死了俺就跟了東洋兵,照樣吃香喝辣,老弟,你以後別走了,跟俺混,別的地方不説,俺保你在槐下村俺老大,你就是他媽的老二……哈哈哈哈……」男人説得高興,伸手一把叼住小赤腳的腕子,邊走邊扯到:「走,跟俺回家……」
「成成成……楊叔,你先把俺鬆開,俺和你走就是了……」小赤腳心虛地看了看四周盯着自己的鄉親們,輕輕地掙開了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