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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香客眾多,無論男女老幼一律手擎三柱高香頂禮膜拜,不知他們是為兒女祈福還是希望觀音顯靈給自已一個有錢的老公或是漂亮的老婆。我心裏納悶:這些善男信女們的要求各異,觀世音女士真有那麼大能耐一一記住給她敬香的是誰以及要求的是什麼?如果她真有靈,大家回去了坐家裏等菩薩顯靈就是了,還用得着辛辛苦苦出門謀生活?卻又想起老家的伯母,伯母老兩口一生為善,臨老了伯母對佛痴,每年觀世音女士誕辰之便坐十來個小時的汽車去臨縣一個大山上的觀音廟朝拜,年年朝拜後觀世音給了她什麼好處?

嘿嘿,去年老太太上山時不知是過於動還是怎麼的,一腳踏空便滾往山下,那觀世音也不顯靈救救這虔誠的fans,讓我老伯母直摔到山腳一命嗚呼了。要不是去拜那觀音泥菩薩,伯母她肯定能多活幾年,不知伯母去了陰間會不會質問觀音?更不知觀音又會以什麼謊言去敷衍她?

自我伯母過世後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成為一個虔誠的佛教信徒了,這會兒也就懶得燒香,見幾位女士要去買香,便一個人退了出來,在旁邊卻看到一口直徑兩米左右的大鐵鍋,一個導遊正唾津四濺眉飛舞地介紹那是少林寺廚房燒菜做飯的大鍋,原先它被吊在半空,伙房的和尚倒掛金鐘般用大鐵鍬翻炒菜餚,久而久之和尚們功力大增,功夫也水到渠成。金庸的小説裏似乎也寫過這類傳説,既能炒菜又能練功,倒確實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只是不知道以前的少林寺是不是真有和尚如此練過,若是真的這種事也太難了吧,要不為啥今天的和尚不練了呢?當然現代的和尚不用砍柴不用提水只怕燒菜都用了微波爐呢,他們只消打着招牌讓遊人來掏錢就行,何苦再跟自已的身體過不去?

離了大雄寶殿繼續前行,經過藏經閣,再往後就到了方丈室。聽蔣經理説,現在的少林方丈釋永信才四十來歲,年紀輕輕就有了很高的道行,據説能知一個人的前世今身後事,不過一般人很難得到他的指點,倒是省長書記們常找他算命驅

此刻方丈室的大門緊鎖,我問蔣經理方丈身棲何處,蔣經理笑答如今方丈可不比以前的方丈,他不光是少林寺方丈,還是中國佛教協會副會長、河南省佛教協會會長、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代表、全國青聯委員,社會活動本來就多,每年還有兩個多月在國外與國際友人往呢,真正在這方丈室打坐研究佛學的時間只怕不多,偶爾呆在裏面也只能處理寺裏的雜務了。我心説眼見着寺廟裏人來人往嘈雜喧譁,方丈豈能置若罔聞?只怕這高僧也起了凡心了,畢竟一代高僧也有我們凡夫俗子的一身臭皮囊,也得吃飯拉屎,一得要臉要皮,真正能做到心如止水了無他念,在當今這個喧囂的時代何其難哉。

轉得一陣便到了電影裏見過的少林塔林。塔林是歷代少林高僧安息的墓地,那些有名望有地位的和尚死後,把他們的骨灰或屍骨放入地宮,上面造塔以示功德。塔的高低、大小和層數的多少,據説主要據和尚們生前對佛學造詣的深淺、威望高低、功德大小來決定,因此那些塔便種類繁多,大小高低細各有不同。有幾個妙齡女郎正爬到塔上擺出風情萬千的姿態拍照,其中有女子還穿着裙子,一想到她們是站在老和尚們的墳墓上喧鬧,地下的老和尚若睜開眼睛便能看到女郎們的小褲頭,我一時倒不知是該為和尚們高興還是該為少女們悲哀。

從塔林出來再往回走,少林寺山門對面也是一些廟宇,蔣經理説那就是羅漢堂,裏面有五百尊羅漢像。鄧處長説不用進去了,可幾位女士興致很高想進去看看,鄧處長便讓我陪她們去。

少林寺的羅漢堂與其他寺廟的羅漢堂差不多,都是神態各異的羅漢,至於是不是五百個只怕沒誰去數過。

在羅漢堂轉了一會,前面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白淨和尚端坐在那兒,旁邊放一個箱子,上面寫着“功德箱”三個醒目大字,裏面五十一百的大鈔不少呢。江蘇來的曹玲問那和尚算不算算命,和尚説可以,曹玲便説出生辰八字讓他算,算了一會和尚要小曹跟他到一個布幔後面去給她指點,待曹玲出來便拿出錢包出一張五十的鈔票往“功德箱”裏放,那和尚臉不悦之,説應該捐一百“功德”,曹玲臉紅了一下,只好換了一百。

我們悄聲問小曹算得咋樣,她説算得很準,另一女士便接着算。我見那和尚對五十塊錢都不滿意,心裏有氣,故意在旁邊大聲對李靜説:“少林寺自己讓人一把火燒了都算不出來,還有臉給別人算命?”李靜也看不慣那和尚,附和我説:“是呀,算個命給五十塊都不夠,肯定是騙錢的。”兩人一唱一和説了許久,我發現那和尚臉變得難看,擔心他一怒之下使出少林功夫我們吃不消,趕忙住口不説了。

待三位女士送完三百大洋,我們便走出羅漢堂趕上鄧處長他們,蔣經理把我們帶到一個餐館吃午飯,菜的味道很一般,只有一門叫“猴頭菇”的菜吃起來很口。吃飯時説起幾位女士送錢的事我心裏有點不平,蔣經理卻笑着説現在的少林寺緊跟時代,其主要方向就是發展,要發展就得有錢。少林寺現在有了網站,和尚們大都有手機,還有電腦,和尚們出國也要花錢,和尚們現在滿腦子只怕都是錢了。你沒見少林功夫很少在國內表演而都喜歡去國外演給洋鬼子看?首要的原因就是在國內舉辦這樣的演出沒有經濟效益,而到國外走一趟則能夠有大把大把的美元,沒錢這些和尚們憑啥給你演出?市場經濟嘛,總得有市場經濟的做法,至於弘揚佛法,擴大少林寺的影響應該也算是弘揚的一種做法吧。

對蔣經理的説法我不以為然,我總覺得修持才是和尚們的本業,尤其作為少林寺更不能捨本逐末。按説少林寺這樣的名寺應該不存在經濟上的壓力,和尚們怎麼就和芸芸眾生一般的皆為利來呢?幾十塊一張門票(好象是四十吧)來的只是我們這類觀光之客,要是真正的信徒,僅憑這門票錢他們就只能望門興嘆了。在現在浮燥的中國,佛教應該大有用武之地,可要是按少林寺這種做法,佛教又能為我們提供什麼呢?

離開那“天下第一名剎”牌樓時,我突然有一絲遺憾,因為我沒有體會到“深山古剎”的凝重、“禪院鐘聲”的寂靜,也許,那種覺只會存在於歷史的霧裏,只會存在於書本上一廂情願的想象中吧。

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113麪包車在嵩山轉了不知多久,再停車時就到了“四大書院”之一的嵩陽書院。這書院是一所歷史悠久、規模宏大的官辦書院,據説是中國古代著名高等學府,在歷史上以儒家的理學著稱於世。嵩陽書院與我們那省的書院一樣處在羣山叢林之中,環境清幽,確是個讀書的好地方。印象最深的是院裏兩株高大無比的古柏,據説樹齡已有幾千年,是中國現存最古老的柏樹,那柏樹蒼翠葱鬱,若是在這古柏下詩誦文,倒真是一幅動人的風景呢。只不過現在的嵩陽書院早已無人在裏面窮研苦讀,僅僅是供人觀賞的場所,給人的覺便不那麼神秘也不那麼誘人了。

從嵩陽書院出來後又轉到嵩山南麓的道教宮觀中嶽廟,中嶽廟給人的印象是大,規模大,廟宇大,神像大,氣魄大,建築佈局謹嚴,建築規模宏偉且有點金碧輝煌,據蔣經理説是河南省規模最大最完整的古代建築羣,裏面也有很多造型奇特的古柏,加上這兒的遊人稀少,隱隱有世外桃源的覺,是個修行的好場所,只是裏面道人無幾,更無人修行,可惜了這麼好的地方。????

從中嶽廟出來,嵩山的主要景觀算是游完了,幾個地方一聯想起來,心説這不大的嵩山佛家道家儒家樣樣俱全,倒真是很有包容呢,也不知當初佛家道家打過架沒有?

汽車帶我們繼續前行。由於逛了這麼久人也累了,在車上便都閉眼休息,待將我們叫醒下車時,卻已到了古城洛陽的古墓博物館,洛陽分行的行長與審計部經理已恭侯多時了,這又讓我受到了審計組權力增大的好處。

古墓博物館佔地面積很大,由一組仿古建築羣組成,規模宏大,古樸典雅,從外觀看倒很有氣勢。博物館的地下展廳復原了古代的幾十座古墓,既然是複製品,加上又是死人墓,我便沒了興趣,導遊給我們説了一大通瞎話我都沒印象,倒是女導遊那隨着連珠話語上下翻飛的令我垂涎了很久,當然我知道我畢竟只是個遊客不可能享用那嘴,離開古墓羣時便沒覺得有多大遺憾。

雖然號稱是九朝古都,洛陽卻沒有什麼古式建築,也沒有大都市的覺。車行處,覺洛陽這個城市平淡井然,讓人覺得很親切,可惜此時不是牡丹花開的季節,不然倒能看看那麼多“國天香”擁擠在一塊時的彆扭樣。

晚上自然是盛大的歡晚宴,宴後又一起去歌廳唱了歌。全國各地的歌廳都大同小異,我們有女士相隨,自是少了風花雪月之事,不消細表。

沒想到從不信鬼神的我這個晚上在古都洛陽倒是“見鬼”了。

午夜正睡得香甜,突然覺得有什麼壓在我身上令我不過氣來,睜開眼睛藉着室外照進來的微弱光亮看了看,我身上並無異物,這下倒慌了起來:莫非我陳雨飛樂極生悲要喪生於這古魂瀰漫之地?

掙扎良久(實際上手腳並不能動,只是心裏掙扎而已),那壓在身上的東西突然消失了,趕忙起身開了牀頭燈,大大地了口氣,去廁所看了看,又試了試窗户是否關緊,再把門反鎖了一下,這才躺到牀上,不料我背部剛沾到被子,那異物又壓了上來令我動彈不得呼困難,眼珠四處轉了轉,仍看不到什麼東西,倒看見同睡一房的吳少球翻身將牀頭燈關了倒頭又睡,我有心向吳少球呼救喉嚨卻發不出聲來,無奈之下心裏一橫:媽的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吧,大不了一死。如此一想,身上的束縛卻解了,惶惶中起身打開牀頭燈,吳少球睜開眼驚訝地問道:“小陳,你怎麼又開燈?”我把剛才碰到的場景給他説了一下,他不以為然地告訴我睡覺時別把手放肚皮上,説完這小子翻身又睡了。我知道吳少球不會相信這等怪事,以前若有誰跟我説這種事我也不會相信,只得作罷,所幸我再躺下後便沒了那怪事。第二天早餐時我給李靜説了這事,李靜滿臉驚訝:“你也碰到怪事了?我晚上做了幾次夢,夢裏有很多怪物向我撲來,嚇得要死。”問其他人卻都沒事,覺得奇怪,不過正是白天,加上要去龍門看風景,便淡忘了此事。

龍門石窟沒有想象中的雄偉壯觀,不過龍門的環境很好,一條清清小河從中過,河邊滿山翠柏,鬱鬱葱葱的景很是宜人。龍門石窟的看點就是從北魏到唐朝,隨着時代的不同,佛像的神情、姿態、服飾迥然各異,經過導遊添油加醋的解説,倒確是值得觀賞。石窟景區很多佛像毀壞嚴重,令人痛惜,導遊卻胡説那些缺了胳膊少了腿的石窟反而有維納斯之美,真是可笑:我可從沒看出維納斯到底美在什麼地方,缺胳膊少腿的女人再怎麼美也沒有四肢健全的女人美啊。不過正因為後人並未刻意去修補,這龍門石窟一片原便讓人懷,不像有些粉飾一新的假古蹟那樣讓人看着彆扭。

從龍門石窟出來後又去了關林、白馬寺,這些地方見多了也就那回事,它們的傳説也許比那些現代修建的仿古建築本身更值得關注,可惜我對傳説的東西從無興致,只是無聊地隨他們走馬觀花了一陣。

離開白馬寺,洛陽分行的人便與我們告別了,我們鑽進汽車,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走了很久,再下高速公路時卻到了開封。

出了高速便有開封分行的人接着直接到了一間酒樓,那裏已有開封分行的行長們在座了。鄧處長此行到處都是高規格的接待,自然是很有面子,午餐時也就趁興喝了一些白酒。

中午在酒店午休時又有了昨晚的奇事,而且比昨晚更奇,奇就奇在我剛與吳少球開了玩笑,站在牀頭還沒有上牀便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把我往牀上推去,倒在牀上我就動彈不得了,眼中倒能清楚地看見吳少球去了衞生間再出來衣服睡覺,他的嘴皮對着我動了動,我卻沒聽到他説什麼,掙扎了很久我才擺窒酷,回過神來與吳少球一説,他也大為驚訝,説難怪他和我説話不見我回話,原來碰到了這等奇事。

下午集合後與李靜説起此事,她告訴我中午也夢到怪物了。兩人一合計,心知源就是昨天在少林寺説了怪話,不知是神靈怪罪還是那和尚使了什麼法術,蔣經理便告訴我們去了那些地方儘量少説怪話,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他建議我們下午到包公祠後好好拜一下包公,説不定包公一出面晚上就沒事了。

到了包公祠,我和李靜只顧着持香在蟒袍冠帶正襟端坐一身正氣的包公像前跪拜,其他地方倒沒去觀賞了。所謂病急亂投醫,我們除了虔誠地祈禱包大人能伸手解困,對這銅塑的包公是否真能顯靈倒沒敢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