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歷程 (10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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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9月23106在直屬支行已檢查兩天了,除了些雞蒜皮的事,其他竟一直沒能查到什麼大問題,看來直屬支行真有做假的高手。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週五這天上午核對直屬支行的單位存款帳,發現有一筆兩百八十萬資金有疑問,順着線索往下查,這麼大一筆資金竟被轉往一個儲蓄所!我知道只要錢轉到了儲蓄所,十有八九都是有問題的,只要去那儲蓄所核對一下,與此相關的問題都會暴光,拔出羅卜帶出坑也説不定。
查出這麼大的問題,我一下子興奮不已,就如公共安全專家幹警現場逮住了一個正光着身子趴在小姐身上的嫖客,又如檢察官們發現了某得意忘形老不給檢察院好臉看的官員貪污受賄的鐵證。
我不動聲地記下這個問題,又裝模作樣翻起其他帳本,待直屬支行的陪同人員出了門,我便將問題悄悄向鄧處長彙報,鄧處長聽了也很興奮,將我提供的東西抄下,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陳不錯,眼光很尖,繼續努力。這個問題我下午就找直屬支行落實。”鄧處長的話給了我極大的鼓舞,心説還得查出更多的問題才行,此後的幹勁便更足了。
下午鄧處長去落實那兩百八十萬,由孫處長帶着我們繼續查帳。下午又查出了一些問題,其實這些問題在江都是普遍的做法,在我眼裏本不算什麼問題,可為了説明審計工作有成效,我不得不將這些東西記在審計底稿上。
晚餐仍由直屬支行安排,直屬支行鄭行長於百忙之中出時間親自陪同。酒席上鄧處長談笑風生,鄭行長不時拍手贊同着鄧處長的話,審計部經理則在一旁附和着,於是這頓飯吃得其樂融融。酒席上的場景讓我明白那二百八十萬的問題不用追問了,後來的結果也證明了我的想法,因為直到對直屬支行的審計結束鄧處長都沒再提過這件事,當然我也沒傻到非要尋究底,畢竟鄧處長一句話就能讓我滾出這個檢查組,那多沒面子。
考慮到週末總行檢查組的男女們出門在外有些無聊,晚上直屬支行便在他們行裏的小舞廳舉辦了一場舞會,直屬支行派了些俊男靚女陪同。按理説各個地方的銀行都有不少美女,直屬支行的男員工都一表人才,可派來的這些女員工身材一般,而且都圓滾滾的,在舞廳霓虹燈的照下一個個還滿臉油光,與江都城區支行的女員工相比,二者相差了幾個檔次。想起在夜總會見過的那些小姐,我這才明白由於西寧特殊的氣候和山水,很難養育出江南那細皮的美女。
不過這場舞會我倒沒閒過,畢竟那些女員工都很熱情,而且來了就應玩得開心。開始一接觸她們的手就有種觸電的覺,不過那是真正的觸電,並不是男女接觸後心靈顫抖的那種“觸電”,後來請舞時便慢慢與她們的手接觸。有個女員工見我小心翼翼地去牽她的手,哧地笑了起來:“哎,總行領導,怎麼你們還這麼害羞?”聽她這樣一説我倒好笑起來,把我的擔心説了一下,她告訴我:“西寧這兒可能是太乾燥了吧,帶有靜電,你適應了就好了。”見這女子善談,身子也輕盈,我便與她多跳了幾曲,轉圈時特地在她部受了一番,再摟上去時又故意將手錯摟到她股上摸了一下,燈影下只見她在暗自偷笑,我知道她並未生氣,卻得我心裏癢癢的,有心挑逗她,可礙於我“總行領導”的身份不敢造次,再加上她的長相很一般,只好壓下了那股慾望。
週六這天休息,青海分行安排我們去參觀藏傳佛教勝地塔爾寺,為讓我們真正瞭解這座藏傳佛教古寺,青海分行還特地請了個導遊給我們解説。
據導遊在車上介紹,塔爾寺距今有六百多年曆史,是藏傳佛教黃教創始人宗喀巴的出生地,我對佛教沒什麼興趣便沒用心去聽。
車停在寺外的停車場,一行人正待進去,卻見有一輛黑奔馳駛了出來。導遊告訴我們那是塔爾寺方丈的座駕,據她眉飛舞的介紹,這方丈是個得道高僧,還是政協副主席,很有地位,我卻想一個出家之人咋還有這等權貴思想?佛教總告誡大眾“世上萬物皆空”,可就連這些得道高僧都難以看穿功名利碌,何況是普通的蒼生?既然出家做和尚,就是要通過自己受苦受難來普渡眾生,這方丈整天坐着奔馳他修練個呀,要説是為了出行方便你用台國產車就夠了,何必費善男信女的供奉去坐奔馳?你塔爾寺真有那錢怎麼就不去施捨給那些窮苦的牧民?如此一想,對這塔爾寺不免有點不屑了。
往裏走得一陣,便來到了大金瓦殿,導遊介紹這是塔爾寺最主要最古老的建築,大殿中央的屋頂是用數噸黃金白銀建成的金頂,連檐口的滴水也鍍了金。我看了看,確實顯得金壁輝煌光彩奪目,只是我總覺得作為佛教勝地似乎不必如此費,要是佛祖見了金銀才會顯靈的話,如此貪財的佛祖又能給信徒們帶來什麼福音?不要也罷。
步入大殿,面便是一座大銀塔,塔上纏裹着各方信眾送來的白圍巾,也就是所謂的“哈達”,只可惜要想佛祖如這哈達般純潔那是痴人説夢。塔上一個小小的盒龕裏,那個宗喀巴大師面帶微笑俯瞰着長跪不起的人們,我總覺得那大師笑得有點虛偽,且笑容裏似乎帶有譏諷的意味,好象是在譏笑信眾們竟會如此敬仰他這座什麼也帶不來的泥菩薩。
走出大金瓦殿,我們參觀了小金瓦殿、大經堂以及其他難以記住的殿堂,導遊又特地把我們帶到一個專門拜佛的地方,那兒正好有一個女人在虔誠地叩拜着。那女人穿着藏袍,長長的頭髮結成一細長的小辮子,五官端正,身段纖秀,只是皮膚曬得黑黑的,我心説這女人真是個美人胚子,放在青藏高原上曬雨淋,真是費了上蒼的恩賜。那女人的叩拜方式為我此前所未見過,但見她雙手舉過頭頂,全身直撲下去,觸地後手掌向前一滑,全身便直地伏在地上,如此反覆。我一見之下大為好奇,便按她那方式試了一下,爬起來便覺得不過氣,倒引得那女子笑了起來,她那一笑便出白白的牙齒,更讓我為之遺憾了。
據導遊介紹,這些善男信女大都是牧民,只要農忙一過,便從家裏帶着一年的收成三步一叩五步一拜地趕往塔爾寺還願,有的路上都要走幾個月。很慨這些藏民的誠心與毅力,儘管那毅力用錯了地方,卻又覺得欺騙這一片誠心的那些和尚實在該殺,難怪古人都説禿驢沒一個好東西呢,更為這些藏民的愚昧而悲哀,他們總希望通過他們的虔誠來求得佛祖保佑,其實佛祖都忙於收金拾銀去了,哪有那份閒心去照顧他們?求人都不如求己,何況去求那個誰知道是什麼鳥玩藝的佛祖?看看那個所謂的活佛達賴,咱們中央go-vern-ment不准他回來他就只能乾着急,他還得整天象個乞丐般求那愛管閒事的黴國幫忙,講究實際的黴國見了這等只知道花錢卻總不顯靈的無用的活佛,當然是愛理不理的了。嘿嘿,自身難保,還想保佑信眾?見他孃的鬼了。
出得塔爾寺,看着塔爾寺那費無數錢財壘起來的無用的建築,我心説這鬼地方作為文物保存尚可,但若太把它當回事了,只會愚更多的民眾。但願通過西部大開發,藏民生活好了後思想上也能與時俱進,要是哪天這寺廟斷了香火只靠go-vern-ment撥款維持,那才是藏民真正的福音呢。
107週安排的仍是遊玩,遊玩的地方是黃河上游的龍羊峽水電站。
龍羊峽離西寧大約一百五十公里左右。出西寧不遠,間或還能看見一羣綿羊在已被沙化的薄薄的草地上吃草,再往外走,沿途便荒無人煙了,正無聊間,車兩旁已是一片大沙漠,我們這些人從未到過沙漠,一時間驚喜不已,非要停車看看。赤腳站在沙漠裏一眼望去,除偶爾有隆起的不知名的植物,全是起伏的沙的海洋,四處一片寂靜,我們正要驚歎大自然的力量,司機老李卻説這兒的沙漠本不算回事,他開車去海西州路上幾百里路全是沙漠戈壁沿途見不到人影,那才叫大沙漠呢,至於塔克拉瑪干大沙漠那就更不用説了。
聽了老李的話,想起塔克拉瑪干沙漠的傳説,還有那個彭家木腦子發熱不自量力獨闖沙漠結果屍骨無存,心情不免有些沉重:沙漠確實震撼人心,可要是到處都是震撼人心的沙漠,我們人類只怕就要成為瀕臨滅絕的動物了。
在沙漠裏打鬧了一陣,上車後再往下行,一路上都是差不多的沙地或是灰濛濛的山包,麪包車上上下下也不知經過了多少類似的單調而無聊的景,一個個正昏昏睡,老李告訴我們馬上就要進入龍羊峽電站區了,我們一個個又如冬眠的蟲子來了風般活躍起來。
汽車爬上一個山包,再往下就要駛入龍羊峽了。遠遠望去,一塊寬闊平坦的盆地裏,一片綠茵茵的湖水在灰的羣山腳下格外顯眼,剛剛習慣了黃的眼睛突然見了那片綠,竟還有點難以置信:黃河上游的水竟是綠的?
車子進入庫區,面只見一個高大的石碑,上書三個氣勢恢宏的大字“龍羊峽”,走過石碑就標誌着我們已踏入進入龍羊峽了。
龍羊峽是黃河進入黃河峽谷區的第一峽口,一座雄偉的水庫大壩就在峽口攔鎖住了黃河,於是在青藏高原這一片峽谷上平地而起一座中國最大的人工水庫,看到這高原上的水庫便想起偉人詩中所言的“高峽出平湖”,其實葛洲壩乃至三峽水庫都不能體現高峽平湖的美妙境界,唯有這龍羊峽水庫才能真正道出高峽中平地壘起大湖給人帶來的震撼。
站在大壩上向庫區極目望去,蒼穹之下,黃土之邊(到處灰濛濛的,似乎又不能稱之為黃土),但見水闊連天、碧波映,令人心曠神怡。遠處的湖面還有幾艘漁船,有漁民在那兒忙着捕魚。湖上偶爾竟有鳥類上下翻飛,一會兒盤旋高空,一會兒在水中覓食,據同行的司機老李介紹,那些鳥兒有的是海鷗(似叫河鷗更貼切點),有的是鸕鷀或是赤馬鴨,寂靜的湖水中有了這些鳥類,隱隱有一絲世外仙境之惑。遺憾的是,庫區除了水庫裏這一窪清水和居民區零星的樹木外,其他地方几乎是光禿禿一片,山頂上似有一層稀薄的綠,可展出來的主要還是一片灰濛濛的沙土顏,如此便只有綠水沒有青山,只有蒼穹沒有碧野,較之江南湖邊的綠樹葱瓏盪漾總是差了一層説不出的味道,當然這種景也還能體現一種美,只不過那是一種無奈的殘缺之美,這種美看上去還有點淒涼的覺。真不明白,有這麼一大片湖水,附近光禿禿的山上怎麼就不能種些樹木?怎麼就沒人管這些事?總是處於一片光禿禿的山下,青海的風沙又多,只怕過得幾年便再也難見今的碧波盪漾了。
從峽口的護欄往下看,但見峭壁陡立,兩岸距離僅有二三十米,清清的黃河水從百米下的閘口噴出,猶如繮的野馬奔騰咆哮而下,更象一條束縛已久的綠龍,一旦逃離,便在峯崖陡壁間橫衝直撞,硬生生地在高山中衝撞出一道道峽谷,那綠龍躍進遠處峽谷,融入那一片黃土裏便再也看不見了。當初的龍羊峽只怕全都是這種景觀,在這荒無人煙之處壘起如此雄壯的大壩,我們人類還真是不簡單,由此想起昨天在塔爾寺誠心朝拜的藏民,藏民們對佛可是夠誠心了,可拜佛拜了那麼多年,佛能在黃河上的大峽谷中憑空賜給信眾如此雄偉的大壩嗎?看來別的都不可信,可信的還是人類自已啊。
游完大壩,我們去龍羊鎮吃午飯,一路上到處是空蕩蕩的商店、居民區、廠房,據司機老李介紹,在龍羊峽建設的鼎盛時期,龍羊鎮的人口曾達到十多萬,有段時間這裏還是周圍幾百裏的中心,學校、醫院、商店、餐飲各種設施一應俱全。工程完工後,施工單位撤出了龍羊峽,只留下建設單位的部分管理人員,而這些管理人員的家大都安置在西寧,現在該鎮僅有不足一千的常住人口,大量房屋空置,與幾年前判若兩地。
聽説龍羊峽庫區還有很多農牧民居住在生活極不方便的山頂上,我説反正這些房子也沒用,為什麼不把這些人安置在龍羊鎮?那樣既解決了農牧民的居住問題,也能使龍羊鎮看起來更象個城鎮。老李一聽我的話笑了,他説陳科長(鄧處長給青海分行介紹我們時都冠了科長的稱謂)要是你管這事就好了,現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農牧民住好住壞關他們什麼事?這兒閒置也就閒置了,反正是國家的財產。
儘管有點心痛,不過一想到我現在連自已的事都管不了竟還想管別人的事,倒覺得自已是杞人憂天給自已找不痛快了。
午餐吃的是羊和水庫產的什麼虹鱒魚沼公魚,儘管不太合口味,不過能吃上這裏的特產,心裏倒是很滿足了,還與老李一起喝了瓶青稞酒。
酒後神煥發,待車開到高地,幾個人要下車照個遠景,我趁着酒興與四位女士各來了張合影,與李靜照相時還突然摟住她的,儘管覺不很銷魂,可畢竟聊勝於無。
上車前我最後看了一眼龍羊峽,這時便覺得那一片場景很象是一個魁梧大漢抱着個纖弱女子,卻又想要是打籃球的姚明摟着個女子體運動員,不知會不會有這種美?上車後將這疑惑説與幾位女士聽,結果招致一片“狼”的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