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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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絨衣,牛仔褲,白跑鞋的李香君。
“小君?”我口而出。
“哼。”小君目光鄙夷,直板矗立在風中,一臉好鬥。
我嚇得心臟砰砰直跳,趕緊道:“明珠,你先回去吧。”驚慌失措的懷明珠朝小君尷尬一笑,轉身飛快跑開了。
大概是被小君的氣勢和兩條羊角辮震懾,我不敢説一句話,心虛得要命,像犯人似的默默朝一公里外的公司走去,小君則跟在身後三五米的距離,慢慢地跟着,我也不敢回頭看,甚至懷疑一回頭,小君會用兩條羊角辮刺瞎我的眼睛。
一公里,整整一公里,小君就這樣默默地押送我回到了公司,這讓我想起小時候讀書放學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去魚塘玩耍,結果被趕來的姨媽押送回家的情景。
“哥不想進公司。”站在公司不遠處,我回頭可憐兮兮地看着小君,因為我要儘快讓郭泳嫺在公司裏樹立權威,有了威望才能領導這家公司,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地進軍官場,踏足政途,如果我三天兩頭出現在公司裏,會極大地架空郭泳嫺的權威,她會變得無足輕重,到頭來受損害的還是我。
小君晃了晃羊角辮,冷冷道:“那就回家。”幸好小君沒有我進公司的念頭,只要我在她視線之內,在什麼地方都無所謂,她能跟蹤我到國投大廈一定有原因,至於是什麼原因,只有等她説出來了,我柔聲道:“哥也不想回家。”
“你是不是要親眼看一看人家內褲的顏才死心?”小君狠狠地瞪着我,十分好鬥,羊角辮風搖曳,如同鋼槍上的紅纓。
我苦笑搖頭,時近中午,估計小君也肚子餓了,我眼珠一轉,打算在“吃”的方面打動小君,民以食為天,吃是最大的誘惑,不過小君正受葛玲玲,秋煙晚這些整天喊減肥的美嬌娘影響,對油膩的食物已不大熱忱。思索了片刻,我嘆息道:“哥走累了,肚子又餓,想坐下來吃點東西,喝點水,最好是喝一杯卡布其諾咖啡,吃大杯的草莓哈達斯,如果再有兩片水果忌廉蛋糕,那就差不多了。”説出的這些東西其實我都不愛吃,但我知道小君愛吃。我不動聲,靜靜地等到小君上鈎,她聽我這麼説,竟然嗤之以鼻:“真凹凸,現在還有誰吃忌廉蛋糕,提拉米蘇,乾酪蛋糕才叫好吃。”我傻眼了,小君説的話,我竟然無法懂,凹凸是什麼?提拉米蘇是什麼?
乾酪蛋糕又是什麼樣子,傻愣了半天,才懂凹凸是指out,是説我閉落伍,我沒好氣,表面上仍可憐兮兮,不恥下問:“提拉米蘇,乾酪蛋糕都沒聽説過,小君同學能不能告訴我,在什麼地方能吃到這些蛋糕?”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小君的鵝蛋臉上略過一絲得,只要我回答不上來,她就有戰勝我的滿足。
我呆呆地仰望天空,喃喃自問:“是啊,為什麼要告訴我呢,其實,本就沒有什麼米老鼠蛋糕。”小君一聽,馬上大聲嚷嚷:“是提拉米蘇,不是米老鼠,對面的百越光頂層就有得吃……”我頓時眉開眼笑,將一下,她李香君就受不了,全部説出來,真要與我過招,她還得很,嘿嘿,隨即調轉方向,朝對面的百越光百貨公司逛去,小君仍舊押後。
百越光百貨公司最頂層的這家格調高雅的咖啡屋不僅有上好的咖啡,還有不錯的冰凌,我曾經光顧過這裏,但我承認自己太凹凸,太孤陋寡聞了,不知道這裏還有諸如提拉米蘇,乾酪蛋糕這些女孩子最喜歡吃的東西。
當殷勤的服務女生將兩杯卡布其諾咖啡,兩杯草莓哈達斯冰凌,一份提拉米蘇,一份乾酪蛋糕,一份天使蛋糕,一份草莓番茄沙拉,一份牛油乾麪包放上餐桌時,小君的眼神變了,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她很想吃,又不好意思動手,漲紅着臉偷偷地嚥口水,怕被我發現口水,她故意看往別的地方,可惜,我仍然發現了,但我沒笑,我不會讓怒火漸熄的小君又惱羞成怒。
於是,我苦着臉嘆息道:“這麼多東西,估計吃不了,看看曹嘉勇,周支農在不在附近,叫他們一起過來……”
“還沒吃,怎麼知道吃不了?”小君朝我吹鼻子瞪眼,她再也忍受不了食慾的煎熬,迅速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哈達斯送進小嘴裏,一邊大快朵頤,一邊嘟噥:“我……我先吃着,吃不了再叫他們來吃口水。”我忍住笑,正道:“小君的口水只有我可以吃。”小君用勺子敲了一杯子,冷冷道:“我也不給你吃口水,這裏的東西一人一半。”我吃驚問:“你吃得了嗎?”小君氣鼓鼓道:“別小看人,最多明天再減肥,我全吃了。”説着,舞動勺子,刀叉,這邊一勺那邊一叉吃起來,不料動作過快,叉起的乾酪即將落入小嘴時搖搖掉,説時遲那時快,小君一伸脖子,張嘴去接,卻判斷失誤,那乾酪正掉在她的小巧鼻上,那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我噴了,笑得合不攏嘴。小君索放下勺子刀叉,用的小手撿起乾酪丟進嘴裏,咬動中咯咯嬌笑,兩隻大眼睛霎時變成彎月狀,美到了極點,可愛到了極點,看得我心大動。
終於將小君哄開心了,我的心情也異常的好,趁着小君愉快,我問起了心中的疑團:“怎麼知道我在國投大廈?”小君下了一小塊蛋糕,説道:“我去醫院找你,嚴笛姐姐説你回公司,我去公司,泳嫺姐姐説你去國投大廈辦事兒,我就去國投大廈……”我推算一下時間,心中微微吃驚:“那你不是等了很久?”小君伸出兩葱般的手指:“兩小時不算久。”我更吃驚了:“你就在國投大廈那裏站着兩個小時?”
“不錯,很多老闆見我漂亮,都過來搭訕,給我名片,兩個小時,我收到了一百多張名片。”小君拿起餐紙擦了擦小嘴,從羽絨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大堆名片放在餐桌上:“你看。”我一看,眼珠子快掉出來了,這號召力和引力絕不輸給大明星,不過,轉念一想,姨媽剛殺了人,早上還劍拔弩張,萬一小君碰到了什麼人……想到這,我不寒而慄,放下勺子,很嚴肅問:“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小君剝下一小塊乾麪包沾了沾黃澄澄的牛油,很優雅地放進小嘴咀嚼,眼裏一副譏誚之:“打電話給你,你還機會問人家內褲的顏麼?”我像吃到一隻蒼蠅般難受,真的糗到了家,趕緊道歉:“哥錯了,只是問問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哼。”小君故意不看我,東張西望,還跟隔我們兩桌的一位男子眉來眼去,那男子長得鼻樑高,劍眉大眼,極為英俊,我怒火上來了,換成別的美嬌娘,我一定發飆,可是,李香君與眾不同,她是妹妹,我的親妹妹,我愛她勝過愛自己,我也知道小君與這個男子眉來眼去不是調情,而是在氣我。
是啊,我該招受這樣的報復,誰叫我風,誰叫我問懷明珠的內褲是什麼顏,我活該。
“到處找我,一定有什麼事情。”我柔聲問。
小君見我沒發飆,沒責怪,她的大眼睛掠過一絲意外,似乎覺得自己過份了,她收斂起來,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瑛瑛和小蘭説……”
“説什麼?”我問道。
小君咽完口中物:“説暫時在山莊裏住一段時間,叫我問問你可以不可以?”我啞然失笑,這麼點小事,小君自己做決定就行,當初留下喬若塵,楊瑛,閔小蘭時,就是小君自己做主張,這會卻問起我的意見,真是好笑。我鄭重道:“她們是你李香君的同學,李香君是碧雲山莊的莊主,地契證明,房產文件上寫得清清楚楚,李香君是碧雲山莊的主人,她想讓誰住就讓誰住,她想讓誰滾蛋,就讓誰滾蛋……”小君笑了,大眼睛更像彎月狀:“那我叫你滾蛋呢。”
“嗯?”我差點被嗆着,狠狠地瞪着小君。
“嗯?”小君不甘示弱,朝我瞪眼示威。
我是大男人,怎麼可能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呢,互瞪了十秒,我首先敗下陣來,滿臉堆笑:“李香君要我滾蛋,我當然必須滾蛋,可是,你至少等我拿行李。”小君不依不饒:“好,等會你回去,拿了行李就滾蛋。”我恨得牙癢癢的,見小君咯咯嬌笑中要吃草莓,頓時心中有氣,伸手一擋,佯怒道:“那你別吃了,又叫我滾蛋,又要吃我買的蛋糕,真是豈有此理。”小君見狀,拿着叉子突然朝我刺來:“不讓開,我叉死你。”我嚇了一跳,急閃,不料小君的叉子上有殘留的蛋糕,她這一作勢要刺我不當真,卻將叉子上的蛋糕屑甩在我臉上,小君一見,頓時哈哈大笑,我直嘆氣,抓來紙巾將臉上的蛋糕擦去,隨口問道:“她們為什麼要留下來,你另外一個好喬若塵呢?”其實,我對喬若塵的恨意正逐漸消失,不是因為她長得美麗,而是她極有可能是我妹妹,一個做哥哥的,又怎能恨自己的妹妹?何況她對我惡毒是受到了李嚴的蠱惑。
小君邊吃邊道:“若若已經回家,玲玲姐要出來開內衣店,就順便送若若回市委大院。瑛瑛和小蘭是突然變卦要留下來的,本來她們還急着回家,我跟瑛瑛和小蘭説,她們想住多長時間就住多長時間,可瑛瑛和小蘭非要我問過你,説只有你同意了,她們才敢住下來。”我腦子一轉,想起昨晚之事,估計兩個小丫頭真的怕了我,加上心虛,所以要我答應了才敢住下來,但這些我都不好告訴小君,她們的情是最純真的,不應該摻雜污點,我要極力維護她們的純真,想到這,我淡淡笑道:“我不可怕,不需要問我,小君的同學,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小君見我答應得快,吃得更愉快:“我記得,若若接了家裏的電話,就急匆匆走了,奇怪的是,瑛瑛和小蘭也都接到了電話,結果她們就説不走了。唉,吃東西,吃東西,不知道她們搞什麼,可我覺出來有古怪。”我暗道,何止古怪,世間險惡,危險都殺到家裏了,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隨口讚道:“小君觀察得仔細,這事有蹊蹺。”小君瞪了我一眼,問:“雞腳?什麼雞腳?”
“不是雞腳,是蹊……蹺,就是有古怪的意思。”小君然大怒:“你這個烏龜王八蛋,既然是跟古怪同一個意思,你説古怪就行,你何必個雞腳出來,故意賣有文化,其實就是高小畢業。”這罵聲很大,幾乎傳遍了整個咖啡屋,已經有食客偷笑,我惱羞成怒,故技重施,用手遮擋小君的叉子:“別吃了,別吃了,都是我買的。”
“你別後悔。”小君握住叉子冷笑。
我也冷笑,揶揄道:“是後悔,後悔現在才知道有米老鼠蛋糕。”
“哼。”小君扔掉叉子站了起來,我以為她要離開,不料她卻走到濃眉大眼男子那桌的位置上,故意看了看我,竟然坐了下去,嘴上嬌滴滴道:“哥哥,你願意請我吃蛋糕嗎?”那男子驚愕之下很有紳士地微笑點頭:“十分願意,只要你想吃,愛吃多少就吃多少,服務員。”他揚手招來服務生,示意道:“給這位小姑娘上最好吃的蛋糕。”服務生恭敬地背書:“你好,我們有很多很多很好吃的蛋糕,比如……”小君打斷服務生説話,朝我一指:“就要那位先生桌上一模一樣的蛋糕。”
“好,我知道了。”服務生機靈,轉身朝我走來,在餐桌上看了幾眼,一一記下我桌上的糕點,我覺很難受,很多食客像看猴子似的看着我們。可恨的是,那位與小君相望而坐的男子,竟然對小君大獻身殷勤,低語説笑,氣得我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又不好發作,只能臉帶微笑,故作瀟灑地招手:“小君,回來,回來。”誰知小君對我的招手視而不見,而是提高聲調,誇讚那男子:“哥哥,你長得真帥。”那男子朝我看來,微笑問:“有他帥麼?”小君笑眯眯道:“他算什麼,跟你比起來,他差遠了,你是我見過最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英明神武,絕世佳人,含苞待放……”我本來很憤怒,可小君這一連串成語,我差點笑出來,那男子臉尷尬,急忙阻止小君説下去:“喂,小姑娘,你這是讚我呢,還是損我?”小君瞪大眼睛:“不對麼?”那男子搖搖頭,解釋道:“最後一句”含苞待放“是專指小姑娘你這樣的女孩子。”小君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那不要了,刪除最後一句。”
“話説出來了還能刪除?”男子愕然,隨即很瀟灑道:“好吧,你説刪除就刪除,不過,倒數第二句”絕世佳人“也是指女人,我可是大老爺。”
“哎呀。”小君霎時臉紅,很靦腆地糾正:“我背錯了,應該……應該是絕世高手。”男子大笑:“這還有點靠譜。”小君受贊,很不負責地咯咯嬌笑,她清麗俗,萌羞皆有,一時間引得不少人對她行注目禮,可小君視無睹,笑完了,用嬌滴滴的聲音恭維那男子:“不好意思,我文化低,才大三畢業,一定比不上哥哥你大六畢業。”我噗一聲,把嘴裏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