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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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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受不住自己兒子的死訊,自己隱退了。

唐遠道被墨麒留在了唐家堡,只又砸了一堆口訣心法,不過這一次,墨麒還給了他一本劍訣,和一本機關術。都是他從初入巴蜀時,就開始為唐遠道撰寫的。

妙音城已不再有“骨女”作亂,時隔十一年後,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三天後。

山西,太行山腳。

大雪還趁着最後一個冬月拼命地下着。

已經被大雪覆蓋的山道上,走着一個衣衫狼藉、髒兮兮的男人。清秀的面龐卻着一股呆滯的神,姿勢極為蹩腳地在雪地中跌跌撞撞地跑着。

行路的商隊有本地歸家的,商隊的人看見了那男人的臉,不由地接頭耳地惶恐道:“又痴了一個,媽的,這鬼地方真不能呆下去了。回家我就叫娘子收拾東西,離開這個鬼地方。”

“相公,相公!”男子身後不遠處,一個女子哭花了妝容,悲慼地提裙追着,“你別跑了,我追不上你!”

“相公,小心馬——”女子盯着相公的眼睛睚眥裂地瞪開,淒厲地尖叫了一聲。

那分明是在雪地中,卻還能如履平地地疾馳的大黑馬,在即將撞到男人前猛地一剎腳步,卻依舊止不住往前衝的趨勢。

眾人紛紛驚呼起來,都以為這男子要被撞傷的時候,那大黑馬背上穿着煙灰背繡雙魚符衣裳的男子突然拔空而起,像片雲一樣輕盈地掠過,帶着那痴兒往一旁疾掠了數米,有驚無險地躲開了大黑馬的衝勢。

第63章四齡童案01墨麒曾和展昭説,自己的師門在太行山,並非虛言。

太行山巔,有一處山岩崎嶇之處,自然的鬼斧神工在這裏塑造了一處天然的奇門陣法。這裏的一花,一樹,一草,一石皆是構成陣法的筆劃,非通奇門遁法之人無法察覺,也不可進入,墨麒的師門就坐落在這裏。

墨麒牽着大黑,轉過最後一塊畫着塗鴉的岩石,面前便豁然開朗。空曠的平地上,孤零零地坐落着一座很小的道觀,道觀外的雪地上橫着一個斜卧的雪人。

或者説,身上落滿了雪的人。

墨麒鬆開大黑,走到雪人面前,行禮道:“師兄。”雪人:“——嗝!”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大黑滴溜溜地原地轉了一會,自己銜着自己的繮繩,踱到雪人旁邊,狠狠打了個響鼻。

雪人面上的雪花被噴開了一半兒,出雪中人雪白晶瑩的面頰。一雙薄輕輕抿着,非但沒有因為冰冷的雪而青紫,反倒紅潤又柔軟。

墨麒皺起眉頭,語氣有些無奈又有些嚴厲地道:“……師兄,你又喝醉了。”原本還一動不動,宛如雪雕的男人彷彿被驚醒一般,瞬間跳了起來:“我沒醉!我沒醉!”他飛快甩甩頭,將腦袋上的雪統統甩開,瞪眼一看,面無表情站在他面前的墨麒就撞進了他眼裏,雪雕師兄頓時本能地一聲悽慘的驚叫,“啊——小師弟!我沒醉!”墨麒:“我分明聞到了酒味。”雪雕師兄巧言令:“不,師弟。你聞到的不是酒味,是雪味。”

………

好像每個門派中,都存在着這樣兩種人。

一種天資過人,永遠都是別人家的弟子一般高山仰止的存在;另一種偷雞摸狗,上樹下水,啥做啥,乃是一鍋粥裏的老鼠屎一樣,令每一個想管規矩的師父都無比痛恨的存在。

墨麒的師父收得徒弟很少,只有兩個。一個是墨麒,還有一個是雪雕師兄,這兩個人還如此恰好,各自分擔了這兩類弟子的角

可是到頭來,師父走了,留下枯守這門派道觀的卻是頑劣得令人頭痛的那一個,在這從無人煙的太行山巔一守就是十年。

“師弟,十年不見了。”雪雕師兄撣掉了身上的雪,出烏黑的發,拔的鼻樑,飽滿的額頭來。

他身上的酒味隨着他每一次撣手,便散去一分,最後的一點雪也乾淨的時候,酒味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

用內力搞鬼的師兄死不要臉地給自己説情:“你看,真不是酒味,就是雪味。”墨麒推開打響鼻打個不停的大黑,對師兄十年不見,卻修煉的愈發爐火純青的賴皮技巧無言以對:“…………”師兄推開道觀的門:“我算算時間,你也差不多就這幾天要到了。廂房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老樣子,沒動。”墨麒低聲道:“多謝。”悉的道觀,悉的蒲團,悉的焚香,悉的廂房。

墨麒在廂房的窗邊駐足,窗沿上還刻着兩串字,連在一起,一串是“黯然客”,一串是“離人歌”。

李安然走進廂房,瞧見墨麒杵在窗邊,一言不發地盯着窗沿看的模樣,在心裏微微嘆息了一聲,而後上前拍了拍墨麒的肩膀:“得了,別觸景生情了。都十年前刻下的了,你看看你現在這表情,這樣子,到底咱倆誰是‘黯然客’,誰是‘離人歌’?”他話哧溜一下説出口後,尋摸尋摸,覺不對,“唉,咱這師兄弟不行啊,咱倆這名兒怎麼取得都這麼喪氣?”墨麒沉默地看着窗沿已有些褪的刻痕。

取得如此喪氣,可又都如此貼合。

就在墨麒心中升起一抹悵然的時候,李安然已經手快腳快地幫墨麒把包裹打開了,開始收拾行李。一邊動作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