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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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身後的城兵隊伍,騷亂了片刻,被李副將一記嚴厲的瞪視壓了下來。
宮九:“何以見得?”小燕堅定道:“我可以以我身家命做保證!那天老爹喝的本來就不多,隊長收隊的時候,我特地去扶了他,可在他看到馬將軍的屍首後,他是甩掉了我的手,自己跳下去的!”宮九若有所思:“那也不能説,他就是被人着自盡的?”小燕大聲道:“可在他跳下去之前,他説了一句話!”宮九:“他説什麼了?”小燕:“他當時看着夕陽,説,‘終於開始了……西邊的太陽也要落下去了’!”胡鐵花和李副將面面相覷。
這話聽得,倒真像是這馬老爹知道點什麼。
什麼叫做‘終於開始了’?是什麼開始了?‘西邊的太陽也要落下去了’又是什麼意思?
墨麒蹙了蹙眉:“這西邊的太陽,説的是不是馬將軍?”胡鐵花:“當然不是。馬老爹説的是‘要落下去’了,馬將軍這都已經死了,還要什麼要?如果馬老爹説的太陽是馬將軍,那不應該是‘西邊的太陽也落下去了’麼。”宮九少有地贊同胡鐵花:“而且,我不認為馬將軍能用‘西邊的太陽’來形容。玉門關在他手下,去年開始連軍餉物資都供不起了——”
“馬將軍是好將軍的!”小燕瞪大了眼睛,打斷了宮九的話。
宮九冷冷看向小燕,語含嘲諷:“那為什麼去年玉門關內會突然貧窮,物資短缺,軍餉都發不出來?百姓的税賦幾乎翻了幾倍,難道你們心裏就沒有一點怨懟?”小燕的表情依舊堅定:“那也一定是馬將軍有他的苦衷!我們玉門關之人,從小在馬將軍的庇佑下長大,如果不是馬將軍,我們早已不知身死何處了!”小燕認真道:“難道一個人,全心全意地庇佑了我們幾十年,我們卻要因為這短短一年的危機,就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破壞對他的信任,質疑他,甚至在死後污衊他嗎?”説到這裏,年輕城兵憨厚的臉上出了一絲憤慨。
不止小燕,其他將士們的臉上也都帶上了同樣的表情。
這態度太過一致,着一張張含忿的面孔看去,竟顯得有些詭異。
胡鐵花忍不住小聲在墨麒耳邊説:“就跟被洗腦了似的。”小燕着宮九喜怒難辨的眼神,還待再説。
城頭響起了低沉卻嘹亮的號角。
“嗚————”太陽還未落山,金紅的圓盤在沙漠的另一邊只被遮住了一點邊角,遼國的軍隊,就已經在眾人預料的時間之前抵達邊界了。
宮九拂袖起身,站在城牆頭向遠處望去,不遠千米處,一支約一千來人的遼軍秩序井然,整整齊齊地列着陣隊。漫天黃沙中,雪白鑲黃紋的玉字旗,頂着風獵獵作響。
遼軍沒有再往前,而是從隊列中走出了一位騎着玉白高馬的將領,身後跟着兩名士兵,牽着另一匹馬,馬背上似乎馱着什麼東西。
宮九眼神一動:“第五具屍體。”
“什麼?”胡鐵花一下撲到了牆沿上往遼軍的方向看。
那位騎着高馬的將領已經緩步走到城牆前了,在士兵們做好陣準備,將他擊於馬下的時候,他突然取下了身後的長矛,又卸下了間的劍,撲地一下全扔到了地上。
將領張開雙手,表現出一副毫無敵意的友好姿態,目光卻似是挑釁,劍鋒般直直對上城牆之上,被擁簇在人羣最前方的白衣公子。
林七險些失聲:“是他,是耶律儒玉!”遼國的七皇子,生的並不像他的父王一般虎背熊。他身材勻稱修長,肌恰到好處,只是放在遼國,怕是略顯瘦弱了些。可偏偏是這樣的七皇子,卻以自身實力打出了“無往不勝”的玉字旗,在和西夏的屢次戰爭中,都佔盡上風,從未有過敗績,以至於硬是把西夏主打服,這才締結起了如今西夏與遼之間的同盟之約。
若是不看他的身份,耶律儒玉倒真能算是一個美男子。他的俊美同宮九近乎無機質的完美、墨麒的仙逸出塵不同,充斥着一種極富侵略、孤狼一樣的野,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眼角飛挑,眸子黑沉而鋭利,目光鋒鋭而強勢的眼底泛着一絲銀灰。
一顆殷紅的美人痣,不偏不倚,像是洛神的親吻一般落在他的眉心,將他滿身的陰鶩和戾氣化去三分。
耶律儒玉的目光毫不避諱地在宮九的面龐上巡視,片刻後,落到了墨麒身上,化作了一種莫名的審視。
原本無動於衷的宮九頓時警覺地蹙起眉頭:我彷彿嗅到了敵人要挖牆角的狼子野心。
方才還扯着墨麒站在風口的宮九臉頓時難看起來,伸手一拽,將還抱着唐遠道的墨麒拉到了身後:“遼軍未遞國書,無故踏入我大宋邊境,列陣於此,難不成意在引戰?”墨麒默默低頭,看了眼宮九頭頂以無瑕玉冠束得整整齊齊的髮髻。
不知何時,撲面的冬風從宮九的髮髻中出了幾縷碎髮,宮九把墨麒拽到自己身後之後,那幾撮碎髮就一直搔着墨麒的下巴。
墨麒往後讓了讓。
耶律儒玉落在墨麒身上的目光,被宮九的話扯了回來。他扯了扯嘴角,冷硬的聲音中帶着一股莫名的令人不快的意味:“閣下何出此言,我遼一直同大宋結盟友好,當然不會想挑起戰爭。”
“那為何七皇子卻率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