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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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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室。他提前找主辦要了鑰匙,當下直接打開門進去。

穆玄英跟在後面,進門後注意到這是間會客室。一張長桌,三張轉椅,桌上放了兩束包紮好的新鮮花朵。屋子三面牆壁,第四面是用磨砂玻璃做了隔斷,不知道玻璃的另一邊做什麼用途。

李無衣拉過把轉椅坐下休息:“隔壁是電影主創的休息室,現在他們還沒來。”説到電影主創,少不了莫雨了。

穆玄英看着那面磨砂玻璃,小聲道:“我們在這邊説話,他們會聽到嗎?”李無衣一愣,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沒試過。你要是擔心,等他們在的時候,就別出聲了。”穆玄英點了點頭,走到桌前問:“哪一把是我的?”他問的是花,李無衣撿過其中一把,嘴朝剩下那把努了努。

穆玄英小心地抱起那束花,香檳玫瑰中夾着美人櫻作點綴,花朵近身,香氣襲人。他探頭去看李無衣那把,是香水百合裏藏了兩朵紫睡蓮,看着極清雅。

“什麼時候去送?”

“等會我助理先替你拿着,等到該你了再遞給你。電影放完,燈一亮,他們人一上台就去送。送完花握個手就能下來了,任務非常簡單。”聽着是簡單,總結他此次行程,就是悄沒聲息地看個電影,再上台給莫雨送個花走人,應該不會出問題。

穆玄英想着,無意識地臉湊近了懷裏花束。一簇美人櫻搔過鼻端,讓他打了個噴嚏,花一時沒拿穩,向下摔落。

他忙彎去搶救,趕在花落地之前撈了回來,卻沒注意到他今天穿的不是自己衣服。外套兜淺,這一彎身,讓手機從兜裏頭滑出來,掉到桌子底下。

眼看着時間差不多,李無衣叫上他離開休息室,前往放映廳。

他找到李無衣告訴他的排次座位,位置靠後,正好可遠離前方的媒體和觀眾。

此時已有人陸續進場,空出來的座位逐個有人填充。忽而一陣騷動,媒體紛紛湧上前去,照相機閃光燈咔嚓不停,原來是《無定河》的導演曹雪陽和男主角莫雨來了。

穆玄英隔得太遠,只能辨得清人羣中的哪個腦袋是他。連莫雨穿什麼衣服都看不分明,遑論探究他的神情。

沒多久,主創們在預留的位置坐下,媒體記者拍完照也散回各自位置。

穆玄英只能看見莫雨的後腦勺。偶爾莫雨轉過頭去和曹雪陽説話,能瞄見點側臉。

他手臂趴在前面的椅背上,拿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莫雨的頭看起來那麼小,隔着遠遠的距離去看莫雨,這種覺有點新奇。

莫雨都不知道他偷偷過來了呢,不曉得等下去送花,會不會認出他來。

怕是不會吧,他目下扮成這副模樣,自己猛一看都陌生得很,莫雨能認出才怪。

等他送完花,順利走下台,一出門就給莫雨發條消息,説已經看過他的電影了,再附上些觀後,保準能讓莫雨大吃一驚。

嘿嘿,想不到吧,他也有能瞞過他的時候呢。

穆玄英浮想聯翩,不知不覺,已到了電影放映的時間。

台上的幕布向兩邊拉開,即將播放電影的大銀幕顯出來。會場燈光陡然關閉,一片昏暗,竊竊私語倏地全部消失。

銀幕點亮,白的背景裏,像是湧出了大團大團的霧氣。霧氣漸漸稀薄,看清了,是大山裏的晨霧籠罩了河和山野。廣角鏡頭下的鄉野有種靜謐安詳的美。

卒然間,一聲雞鳴,屋頂的煙囱裏升起炊煙。

田畝間的條條渠水夾着稻花從四方彙集而來,綠悠悠的入飄帶似的長河。河水嘩嘩,隔開兩岸,鏡頭緩緩推進,聚焦到近岸的一塊石頭上,片名就在這時於石面上凸現——《無定河》?

莫雨在這部電影裏,飾演了一個他此前未曾演過的角,許家村的青年農民許長生。

許長生原本是個很快活的年輕人,他身體強健,英俊秀,是家中的頂樑柱,全村的姑娘都喜歡他。

直到一場意外的火難。

許長生為了救人,自己被燒得失去意識。河水將他衝到下游,為一個老掘墓人所救。

醒來後的許長生忘了一切。他容顏盡毀,一隻腳跛了,一隻手只剩下三手指。臉和脖子上連成片的燒傷,比鬼怪還駭人。

他嗓子也傷了,雖還能説話,卻為了不嚇到別人,從此斗笠遮頭,布巾蒙面。平裏他沉默寡言,隨着老掘墓人走遍四里八鄉。

除了老掘墓人,他再沒有其他能説話的人,時間長了,人們都以為他是個啞巴,説什麼話都不避他。

年復一年,他無數次地在這條穿過村落的河上來回,生者哀思,送死者往生,耳聞目睹許多匪夷所思的秘聞。

老人死後,他繼續做這份營生。忽有一,他經過許家村,走得累了,坐在一户人家門邊歇息。門裏出來個俏生生的小姑娘,十來歲的模樣,嘴裏叫着去、去,要趕他走,可又隔着些距離,不敢靠近他。

他心裏明白,自己這模樣是招人厭讓人怕,便拄着起身,走到別處的牆下。

沒過會兒,那小姑娘忽然過來了,端着個盛了水的碗,在他旁邊放下就跑。

許長生喝了那碗水,放了個一元硬幣在碗底,慢慢地走開了。

他不知道那小姑娘是他弟弟的女兒,也不知道那扇門裏原來是他的家。

家人早以為他被燒死了,母親太思念他,沒多久就去了。母親死的第二年,父親染了急病,沒來得及治,也過去了。他的妹妹送去了親戚家,長到十七歲時被安排遠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