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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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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熬煎、害怕,苦得她背過人處哭了幾場。

柳月自然是在這邊做了飯,一兩次又得過雙仁府那邊給老太太做飯。

老太太的舊病又犯了,不斷地啥叨着説門越來越厚,印在門上的那些影子,每晚每晚都在活着,她要莊之蝶過來幫她燒掉這些東西。

柳月推説莊老師太忙,不開身,她就和柳月吵,説莊之蝶是她的女婿,柳月你倒管住了他,你是他的老婆嗎?氣得柳月飯也做得不好,恨她老而不死,幾次想哄她服安眠片安靜睡一天兩天,但又怕服出亂子來。

老太太竟親自拄了枴杖去了文聯大院,硬把莊之蝶叫了過來。

兩人從街上往雙仁府這邊走。

當時街上人並不多的,老太太卻説人擠得走不動,指點着説那三人太瘦了,睡在那裏肋骨一條一條看得清楚。

莊之蝶朝她手指的地方看,那地方什麼也沒有。

就説:“娘是看見鬼了!”老太太説:“我也分不來是人是鬼,可能是鬼吧。”又邊説邊用枴杖撥動,真好像在人窩裏擠着似的。

莊之蝶就想,老太太説的或許有可能,人如果死了都變成鬼,那從古到今,世上的鬼不是最多的嗎?回到雙仁府家裏,老太太就讓莊之蝶拿刀剝門上的影痕。

莊之蝶沒辦法剝,老太太就説:“你站在這兒,你是名人,火氣大的,誰都怕你的,你給我壯膽了我剝!”拿刀就在門上刻,刻一會,説揭下一頁,刻一會説又揭下了一頁,一共揭了十二次,手作了抱狀到廚房,劃了火柴來燒,問聽見了嗎,燒得嗶嗶叭叭油皮爆地響哩。

忽然驚叫有一雙人腳跑了,這腳是她用刀從一條牛腿上砍下的,牛是長了人腳的,砍下來卻跑了,便在房子裏攆着趕,終於攆出了房門,方一頭大汗,上牀安然入睡。

這天夜裏,莊之蝶怎麼也睡不着,恍惚間似乎覺得滿屋裏有人腳在走,走着各種花步,那腳印就密密麻麻在地板上、四壁上、天花板上,組合一幅圖案。

又似乎他是順了這圖案從外層往裏層走,腳印兒竟變化莫測,走到裏層了無論如何卻再走不出來。

不覺驚醒,已出得一身大汗。

拉燈看地上牆上,並沒有什麼腳印。

想:是自己聽老太太的話而作夢吧?卻再不能睡去,拉燈守坐在老太太卧室門口煙,看着老太太懷抱了那一雙小腳鞋睡得正香。

而幽幽的壎聲卻傳來,如鬼哭狼嚎。

莊之蝶在雙仁府那邊住過幾天,牛月清不敢過來叫他,和孟雲房商量。

孟雲房的意思是讓他陪老太太就住在那兒吧,至於那兩篇文章由他來寫,由他找報紙發表了事。

等莊之蝶緩過氣來,還指望去找龔小乙書畫的。

牛月清就每在家等待周,瞭解隨時發生的情況,又得招呼一來一次的趙京五和洪江。

更令人頭痛的是周把白玉珠叫來過一次,白玉珠此後常常吃飯時間或夜裏十點了來問聊天,甚至領了一大幫愛讀書的和崇拜作家的男女來聊。

牛月清則一一笑臉相陪,沏茶敬煙。

等人一走,就張嘴打哈欠,累得一絲力氣也沒有了。

柳月一邊打掃地板,説這些人煙頭不往煙灰缸裏扔,偏要扔到屋角;説他們吐痰,吐了痰又要用鞋底蹭蹭;説來個人沏杯新茶,往往喝一口兩口,又來了人又得重沏,茶葉都費了;説廁所馬桶沿上有撒的

明顯地人瘦了許多,鬍子也數不刮,白淨的臉面像了個刺蝟,不斷地訴苦説白玉珠問了幾遍關於字畫的事了,牛月清也就催孟雲房和趙京五勸説莊之蝶快去找龔小乙。

莊之蝶沒了辦法,一個夜裏和趙京五去了麥莧街二十九號,幸好龔小乙在家。

龔靖元就這麼一個兒子,父子關係卻不好,龔靖元掏錢買了一個單元樓房讓龔小乙單獨住在麥莧街,為的是眼不見心不煩的。

莊之蝶和趙京五進了門,小乙自然不敢慢怠,取煙沏茶,説叔你怎麼來找柳月了,柳月屋裏髒亂,你尋乾淨地方坐吧。

説着拿一張報紙蓋在了牀下一個便盆上。

屋裏確實亂如狗窩,散發着臊味,莊之蝶就過去把窗子打開,在牀沿上落身坐下。

小乙先是坐在藤椅上與他們説話,歪腳倒頭的,幾次想坐得端正。

不覺一分鐘就又蜷一堆窩在那裏,又是張嘴眼淚,説:“叔你喝茶,我上廁所去。”上了廁所老半天不出來。

莊之蝶和趙京五就聞到一股香氣,見花架上那盆蔫了葉子的花草也神了起來。

兩人對視了一下,沒有言傳。

小乙從廁所出來,判若了兩人,眼睛裏幽幽有光。

莊之蝶説:“小乙,你又大煙了?你拿些大煙來讓叔瞧瞧,叔還沒見過這玩意兒。”小乙説:“叔也知道了?叔也不是外人,我拿了你看。”拿出來的是一小疙瘩黑泥一樣的東西,説這煙膏他是放一丸在香煙裏的,他這兒沒有白麪兒了,白麪兒好。

便讓莊之蝶和趙京五,兩人説不的,留給你吧。

小乙就説:“叔你是寫文章的人,你能不能給什麼部門反映反映。”莊之蝶説:“什麼事?或許我能説上話的。”小乙説:“現在社會上假冒商品太多,坑害消費者利益,這白麪兒做假的就多啦,許多人了渾身起皰疔,頭髮都落光了。”莊之蝶説:“你寫個東西,我送公安局讓他們查去。”小乙就笑了,説:“叔還給我開玩笑的。”莊之蝶説:“小乙,叔給你説一句話,這話或許你也聽得多了,你什麼吃不得喝不得,偏要這玩意兒?你爹給我説過你,他為你頭疼,周圍人另眼看你,這又花錢又傷身子,主要是傷身子,你年輕輕的,還要找媳婦不?”小乙説:“叔你説我不生氣,我知道叔是為我好的。

可叔你哪裏知道煙的妙處?過了,你想啥就有啥,想啥就來啥。

説實活,我恨我爹,我爹那麼多錢,他可以一夜打麻將輸二千三千,他就是不給我多餘的子兒。

我恨殷小麗,殷小麗是和我談了五年的戀愛,她都和我睡過了,説走她就走了?!我恨我單位那領導,他到處散佈我的壞話,為了那份工作,他得過我爹十幅字的,他竟能把我就開除了?!我知道越越戒不了煙癮,可我那些抱負,那些理想,也只能在了煙後才能實現啊。

叔你不要勸我了,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

你怕是和我爹一樣的,説起來聲名在外,天搖地動的,可你們倒還沒我活得自在的。

有一點叔你相信,我不會成為社會害蟲的,我不去街上偷人,我不去真的搶劫,真的強姦婦女,也不去真的殺人,我不妨礙任何人,我是我爹的兒子,他再煩我,但我畢竟是他兒子,我爹的字畫夠我今輩子的。”趙京五就説:“這是當然的,小乙有福就福在這裏。

小乙,我知道你手裏有你爹的字畫作品,也聽説漢中有人還給了你一件澤東的書法長卷,有這事嗎?”小乙説:“趙哥你行,我什麼事你都知道,你對我爹説過了?”趙京五説:“咱哥兒們,我幾時出賣過你,給你提供大煙的小柳葉和王胖子人家老早就不想給你供煙了,怕你爹知道了告他們,是不是我去勸説的?”小乙説:“趙哥是堅鋼朋友。

澤東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