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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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一筆錢,現在又去聯繫把這四麻袋饃運到漿糊廠去的事一一説了,莊之蝶説了句:“她又做善事。”自去向老太太問安。
老太太自然對莊之蝶嘮叨昨夜裏事,莊之蝶來了興趣,詳細過問,又告訴柳月他要寫一組魔幻主義小説呀,柳月並不懂什麼是魔幻主義小説,只去泡了一杯茶送到書房去。
莊之蝶才寫了三頁稿紙,聽見老太太在喊柳月,説誰敲門了,柳月就要去開門,老太太卻説:“不要開的。
昨兒夜裏敲門,我真以為是誰個人來了。
你説開了門沒人,這一定是天上那些魔鬼來了。
這些東西盡敲咱家的門幹什麼?不要開的,死不要開的!”竟自己過去把她卧室的窗子關了,拉上了窗簾!又過來關了牛月清的卧室門,又讓柳月把廚房的窗子也關嚴。
柳月要做飯,關了窗子熱,不去關。
兩人就鬥起口舌。
柳月又拗不過她,跑來書房給莊之蝶説。
莊之蝶説:“娘,大熱天的不透氣,熱死人啦!”老太太悄聲説:“那東西敲不開門,不會隔窗進來?熱,有多熱?”手指蘸了唾沫就點了莊之蝶汗衫下的頭,又要往柳月身上點,柳月壓着自己的衣角,臉先紅了半邊。
莊之蝶説:“大白天的,什麼也不用怕,咱們一塊去,看誰在敲門,若是妖魔鬼怪,我一劍砍了!”摘下牆上一把健身劍來。
三人到大門口,莊之蝶拉開門,門外空空靜靜。
老太太定睛看了看,卻盯住門扇叫道:“你瞧瞧,真的是些牛鬼蛇神!”柳月問:“哪裏是?哪裏是?”老太太説:“這是一頭牛,這是一條蛇,蛇是兩條尾的。
這是什麼?我怎麼從沒見過這樣的怪東西,有兩個犄角,八條腿的。
這是一個人,牙這麼長。
這又是一個人,豬身子人頭的……"莊之蝶什麼也看不見,不覺就想起那次合影照片來,心下也有些發冷。
但老太太説:“這麼顯還看不見嗎?這一定是它們來敲門時把影子印留在門上的。
柳月,你也看不見嗎?看不見這些影印兒,也看不出這門扇比前厚起來了嗎?影印子一層一層的,門扇當然就厚了!”莊之蝶搖着頭,知道老太太在犯病了,也就想那照片八成是照相機或暗房沖洗時哪兒出了病。
柳月一直看着莊之蝶的臉,見他搖頭,心裏也鬆下來,説:“伯母,是門扇厚了!”背過了臉嗤嗤地笑。
莊之蝶也説:“厚了。
娘,你安心去你屋裏吧,有柳月和我在,百無忌!”就重新回書房寫那小説。
這麼一整天,老太太卻總不安心,隔一會兒就到書房對莊之蝶説門又敲響啦;過一會兒又説怎麼敢開窗子?莊之蝶也心煩了,等牛月清回來,説他在家裏什麼也是幹不成的。
牛月清便來數落娘,娘又和她吵,着去寺裏大和尚那兒討一帖符來。
莊之蝶便給孟雲房打電話,孟雲房拿了符貼在門扇上,卻説符不是從孕磺寺智樣大師那兒來的,是慧明畫的,並説:“明清虛庵慧明監院升座,她要我邀一幫文藝界的朋友去熱鬧的,你去不去?”莊之蝶説:“慧明當監院了?”孟雲房説:“這小尼姑説要幹什麼也真能幹什麼,她要不在佛門在政界,説不定會是個副市長的材料。”莊之蝶就看着孟雲房笑:“我倒擔心她有一天要還了俗的。”孟雲房説:“這你從何談起?”莊之蝶還是笑,笑而不答。
卻壓低了聲音説:“那房間的鑰匙給我,我去寫寫東西。”孟雲房説:“那地方真好,誰也不打擾的,鑰匙我還配了一把,這一把你就常拿上好了。”莊之蝶就對柳月説:“我跟你孟老師出去有個事,晚上要回來就回來了,沒回來就在他那兒。
明清虛庵監院升座,我們去應邀參加慶典儀式,你告訴你大姐,這儀式市上領導也去的,我不去不妥。”出了院門,孟雲房問:“你怎麼晚上也不回去?”莊之蝶説:“這你甭管!”孟雲房説:“月清晚上要給我打電話要人怎麼辦?”莊之蝶説:“你就説咱商量一篇文章的,給市長寫的那篇寫好了?”孟雲房説:“寫好了,我送了市長讓他提提意見的。”莊之蝶説:“發表了市長不會不知道的,你倒提前去買好了!”兩人分了手,莊之蝶徑直往唐宛兒家來。
婦人在家正收拾行李,冷丁見莊之蝶大步走進門來,知道腳傷完全好了,拍手叫好,説:“腳一好就到我這兒來的吧?”莊之蝶上去先親了個嘴兒,説:“我不先來你這兒到哪裏去?”婦人忙衝了咖啡讓他喝着,卻探頭往門外街上瞅。
莊之蝶説:“快坐下説説話兒,你瞅什麼?”婦人説:“周上街去買牙膏,怎麼還不回來,好讓他去十字路口燒雞店買了燒雞來你吃。”莊之蝶説:“我不吃燒雞,吃口條哩!”婦人就乜斜了眼兒説:“你壞,就不讓你吃!”卻悄聲道:“今不行的,他快要回來的。
他去買牙膏,説雜誌社要他連夜去咸陽推銷這期雜誌。
上邊指示要銷燬,雜誌社早已批發了百分之八十,還剩了些,分頭讓人帶到外地,要不雜誌社就賠錢了。”莊之蝶説:“那幾時回來?”婦人説:“明中午就回來的。”柳月説你怎不趁機在咸陽多玩一玩,他説這是鍾主編叮嚀的,呆得時間多了,廳里人知道了不好。”莊之蝶説:“這真是天意,你晚上到清虛庵前左邊的那座樓上來,五層十三號房間,我在那兒等你。”婦人説:“哪是誰的家?”莊之蝶説:“咱去了就是咱的家。”站起來就走。
婦人看他走了,忙也沖洗了咖啡杯,胡亂地收拾了大提兜,就在櫃子裏翻尋她的新裙子了。
這天晚間,我一邊吃飯,一邊對夫人説:“大姐,莊老師真的又不回來了?”夫人説:“讓他這幾天跑着去,孟雲房是大諞,哪一次只要去他家,你莊老師都不得回來。”柳月説:“晚上睡人家那兒,孟老師的房子寬展嗎?”夫人説:“不管他。”就嘆了嘆氣,再説道:“今年咱家是倒了黴了,什麼煩心的事都來。
再過一星期,下個星期三就是你莊老師的生,原本這個家只給老太太過生,從沒給他過過,今年我倒有心給他過。
以好子衝一衝,説不定黴氣就會去的。”柳月見夫人已拿定了主意,就順了話説:“事情也是怪,雜誌社一個心思要給莊老師宣傳,周也是為了知恩報恩,一篇文章偏就惹出個景雪蔭鬧事!這事未了,他竟平地裏傷了腳,騎摩托車都沒出過事的,好好地走平路卻就傷了?傷了腳旁人一大兩天就好的,他卻瘸跛了這許多。
又剛剛是好些,秘書長也來欺負人,這不都是些怪事嗎,老太太犯病那是老病兒,可莊老師脾氣也變了,全沒了我初來時的和藹勁兒了。”夫人説:“他脾氣不好也是心煩,這你要理解他。
他是作家,情兒起伏大,又,四十來歲的人了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