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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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比如鷹呀,馬呀,牛呀,甚至狼來,但他更不想把這一篇歌頌大熊貓的文章修改得多麼優美,於是,故意劃掉了幾段文字,增加了許許多多的話,這些話偏顛三倒四,語法混亂。
寫好了,第二天並未讓孟雲房來取,而直接去郵局寄給了市長。
剛出了郵局,不想就遇着了阮知非,莊之蝶簡直吃了一驚,阮知非沒有戴墨鏡,兩隻眼滴溜溜地閃着黑光,他説:“你眼睛治好了?”阮知非説,"治好了,一出院就説要去看看你的,可市長卻委派我去上海購買一套樂器,我是被到文化節籌委會的呀!這不,才回來三天的,忙得鬼吹火似的,還沒顧得上去你那兒哩!”阮知非就看着莊之蝶,突然一臉狐疑,説:“你怎麼啦,患了什麼病了,你可別再有什麼事。
像希眠那樣讓我心。”莊之蝶説:“希眠怎麼啦?”阮知非説:“你還不知道吧?這事先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希眠又了些假畫,有關部門正追查哩。”莊之蝶説:“要緊不要緊?”阮知非説:“現在説不來,估計不會出大事吧。
之蝶,你得去醫院作作檢查,你一定是有了病的。”莊之蝶説:“沒什麼病的。”阮知非説:“那怎麼一下子這麼矮了!”莊之蝶並沒有縮小,在自己身上看看,笑着説:“你從上海回來,別就張狂得看什麼都不順眼了!”阮知非説:“這也是的,人家上海……"莊之蝶悦:“得了得了,説你腳小,別扶了牆走。
我每一次去上海,一回到西京,也覺得西京街道窄了,髒了,人都是土裏土氣的;過三五天,這覺就沒有了。
沒事吧,到我那兒喝口酒去。”兩人到了莊之蝶家喝起酒,莊之蝶問治療的情況,阮知非説給他換的是狗的眼珠兒,説:“你看不出來吧?”莊之蝶看不出來,卻噗嗤笑了。
阮知非説:“你笑什麼?我原以為換了眼珠要難看了,後來才知道眼珠都是一樣的,那些漂亮的女人眼睛好看吧,可你把她的眼珠取下來,放在桌上,你説是人眼也行,説是豬眼也行,好看與不好看,憑配着一張什麼臉的。”莊之蝶説,"你那臉是一張好臉,配上也好看的,只是你總看我個頭矮了,狗眼怕就是這樣吧?!”氣得阮知非揮拳就打,説:“真的是看你低了,説不定這眼珠倒使我有了常人看不到的功能了!”就突然驚叫起來,説牆上怎麼有這麼一張大的牛皮!哪兒來的,是準備要做一件皮大衣嗎?他説:“能不能賣給我們?這次文化節,我有個想法,除了組織所有民間藝術的演出和展覽外,準備好好裝飾鐘樓和鼓樓,文化節期間每清晨七點鐘樓上要撞鐘,每晚上七點鼓樓上要擊鼓,這就是古書上講的天音和地聲。
並且,東西南北四個城門樓上,也要架設十八面鼓十八口鐘。
到時鐘鼓樓上一敲響,四個城門樓上應聲轟鳴,這是一種什麼氣氛?!你這張牛皮這麼好的,賣給我們去做一面大鼓,就放在最雄偉的北城門樓上,怎麼樣?”莊之蝶沉了半會兒,説:“賣是不賣的,但可以讓你們拿去蒙鼓,只要能保證這面鼓除了文化節,也要在以後還能懸掛在北城門樓上,讓它永遠把聲音留在這個城市,也就行了。”阮知非喜出望外,當下就從牆上要揭了牛皮,莊之蝶去幫忙,牛皮嘩啦掉下來,竟把莊之蝶裹在了牛皮裏,半天不能爬出來。
阮知非把牛皮捲了,要走,莊之蝶卻有些不忍了,説:“你真的就要拿走了?”阮知非説:“可不是真的?!又捨不得了?”莊之蝶説:“那就給我留一條尾巴吧。”阮知非從廚房取了刀,在木墩上剁下了長長的牛尾,把牛皮扛下去,擋了一輛出租車運走了。
莊之蝶沒想到竟讓阮知非拿走了牛皮,心裏總有些不美。
幾天裏山西削麪館的老闆娘再送來削麪,吃起來覺得沒滋味,説:“這削麪怎地沒以前有味了?先前等不及你送來,我就饞出口水來的。”老闆娘只是笑。
莊之蝶説:“是不是我吃五穀想六味了?”老闆娘説:“我實話給你説了,你千萬可不能對外人講,講了就得把飯館封了;封了飯館我受罪你也得餓了肚子。
你覺得先前削麪好吃,你哪裏知道調面的湯裏放着大煙殼子!”莊之蝶叫起來:“有大煙殼子!怪不得那麼香的,你們為了賺錢怎麼敢這樣?”老闆娘説:“我真後悔就對你説了!放大煙殼子是不應該,但那還不是叫人大煙兒,它只是讓人上那麼一點癮,多來飯館吃幾次飯罷了,傷不了多少身子的。
你現在還吃不吃?我就害怕你知道了,這幾天沒給你澆那湯料的。”莊之蝶説:“那就吃吧。”下午,老闆娘真的端來了味道鮮美的削麪來。
如果老闆娘不説削麪湯裏有大煙殼子,莊之蝶吃了只覺得可口也就罷了,知道了裏邊是大煙殼子熬的湯,吃了削麪便覺得自己有了大煙的功效,便躺在牀上,腦子裏恍恍惚惚起來。
這種覺越來越厲害,以致得他常常陷入現實和幻覺無法分清。
這一個晚上,他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着看着便覺得他往電視裏走,電視裏的人竟也走出來牽他進去,他於是沿着那隧道一樣的四方形裏深入,就看見隧道的兩邊有無數的小,有一個小門上,寫着"扶乩"二字,便推門進去,果然裏邊有四個人在沙盤上扶乩。
他就譏笑着扶乩有什麼可信的,開始咒罵西京城裏興起的保健品,説人都人了津了,只想着法兒要保健自己,當然就有那麼多的神功呀魔力呀的頭罩、兜肚、鞋墊。
現在蘿蔔也不是蘿蔔了,是暖胃壯陽的營養保健蘿蔔了;白菜也不是白菜了,是滋陰補氣的營養保健白菜了;菜場的營業員也穿了白大褂,戴上了有紅十字的衞生帽!那四個人見他口出狂言,就訓斥他不要胡説,説扶乩可是靈驗得很的事。
他就説我寫一個字,讓神在沙盤上寫出意思來看看!當下寫一個""字。
不想沙盤上果真出現了一首詩來,直驚得他啊地叫了一聲。
這一聲驚叫,莊之蝶猛地睜開了眼,又分明看見電視裏還在播映着一部槍戰片,知道自己剛才是在做夢的。
但莊之蝶以前做夢醒來從記不清夢境的事,現在竟清清楚楚記得那沙盤上的詩句是:“站是沙彌合掌,坐是蓮花瓣開,小子別再作乖,是你出身所在。”於是疑惑不定,這一個夜裏被這詩句所困,倒思想起往昔與唐宛兒的來往,便又恍恍惚惚是自己去了雙仁府的家裏要見牛月清,牛月清不在,老太太卻在院門口拉住了他説:“你怎麼這麼長子不來看我?你大伯都生氣了!我替你説了謊,騙他説你是去寫東西了。
可你到底忙什麼呢?連過來轉一次的時間都沒有嗎?周的女人回來了嗎,我讓把她的衣服和鞋用繩子繫了吊在井裏,她就會回來的,你是不是這樣做了?”他説:“周的女人,周的女人是誰?”老太太説:“你把她忘了?!我昨天見到她了,她在一個房子裏哭哭啼啼的,走也走不動,兩條腿這麼彎着的,我説你這是怎麼啦?她讓我看,天神,她下身血糊糊的,上面鎖了一把大鐵鎖子。
我説鎖子怎麼鎖在這兒?你不嗎?她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