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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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身體不好嗎?”姜晨抬頭看他,難得顯出些許詫異,搖頭,“不曾。”
“那你……”他的心思明晃晃擺在臉上,姜晨翻過一頁醫書,回了一句,“不過是有備無患。”切實一些來説,他的醫術雖不到活死人白骨之境,但可稱得一句不錯了。即便要他自行撰寫一二診要醫經,也無不可。大多醫藥姜晨都有過接觸。但凡事不過萬一,即便是同叫做千金要方之物,其中記載,也往往不同。能多看便多看一些……誰確定有朝一,這些在他世看似毫無用處的藥方,不會派的上用場呢。
他活的的確很久。可每一世,他也只有一條命而已。
不過是被各個世界都在排斥而不得不寄宿他人屍身的異類。單就自身世世積攢的那些冗雜靈魄,也顯然無法在另外的世界以靈體的形態清醒的久存停駐。
謝琰對此無言。有備無患?瞧瞧這説的理所當然的。文才這究竟有多麼擔心自己……不,擔心他人患上重病不治?
不過學習自是好事,學海無涯,謝琰自然不會置喙。只是他這個年紀,能定心去看那些晦澀醫術,還是令人嘆的。他八歲之時……對了,即就是未若柳絮因風起佳句聞名之時。那時候大伯父身體還健康,三叔父也平安,父親還在會稽山下與王氏那些叔叔遊樂,兼同教養謝家上上下下的孩子。
白雪紛紛。
父親詩興一起,問他們,“白雪紛紛何所似?”堂兄謝朗答:“撒鹽空中差可似。”堂姐謝道韞答案是,“未若柳絮因風起。”又問,“《詩》中何句最佳?”謝道韞答道:“詩經三百篇,莫若《大雅·嵩高篇》雲,吉甫作頌,穆如清風。仲山甫永懷,以其心。”父親因此嘆,道韞不為男兒,世上少一英雄。
父親對堂姐,可謂珍視有加了。不過堂姐聰慧至此,雖非男兒,卻比許多男子更有氣概了。大伯父故後,父親對她,是越發寵愛了。
好到連他幾個兒子都覺得自己是被撿來的……
謝琰嘆了口氣,可惜他更喜歡武學一些。但求大堂兄速速過來,救他離開書院……
坐了一會,無所事事,謝琰卻也未有分毫離去之意。姜晨了額角,幽幽開口,“謝兄,文才方才記起,清晨之時見王子譽捧着一束花朵經過,去的似乎朝着南園門。”南園們是女眷入書院課堂必經之路……
謝琰從蒲團上跳起來,大驚道,“還來!”又憋氣道,“真是不消停!”賊心不死賊心不死賊心不死!可惡可惡可惡!
書齋原本靜寂無聲,此刻他這一喊,眾人不約而同而望。
被眾人盯着,全堂唯一一個站着的謝琰尷尬了一瞬,連聲道失禮失禮,起衣襬,風風火火奔出去。
他三有兩要為謝道韞驅走一些別有用心的爛桃花……
姜晨對此習以為常,點點頭,任他去了人這一走,桓伊從姜晨背後的書櫥站了起來,手中握着卷書,遮了遮臉。觀察了一會,確定他已走遠,才隔着書櫥書籍間隙悄聲問姜晨,“文才……”
“桓兄?”姜晨合上奇經八脈,整理了書桌,換了本地理異志。
桓伊緩了緩,低聲問,“瑗度可走了?”姜晨抬眼看向空無一人的門,“嗯。走了。”反覆問,“真的走了?”
“真。”桓伊便放了隨手拿倒的詩經,換了本樂經出來,鬆了口氣,“可算走了。”
“觀謝兄只是少年意氣了些,桓兄何以如此……退讓?”避之不及。
桓伊嘆道,“若僅是瑗度便罷了。”去年臨放年假,課業緊張。瑗度擔憂樂理課,桓伊不住請求,便幫了一二。結果被謝道韞知道,連同兩人一起狠狠教訓了一通。他這十七歲將要弱冠之齡,結果被她辯到説不出話。如今一見謝道韞,他實在發虛。至於瑗度……為避謝道韞,也只好避着瑗度些了。
着實頭疼。
桓伊挑了張桌子坐下,才想到,“文才,今休沐之期。未曾聽説王子譽要去南園啊。”姜晨哦了一聲,抬頭解釋道,“其實只是晨起洗漱之時,聽聞段誠説要去採花。”
“原來如此。”桓伊意會,低頭去看書了。
雖非王子譽本人,但有段誠在,得此結論,必然不錯。王子譽小人心,段誠趨炎附勢,兩人蛇鼠一窩,凡是王子譽有意拜見謝道韞之時,段誠定然跟隨在側。
還有最嬌縱任目中無人無出其右的王慶之,幸好説是年前患了小病,暫時不能入學。
他倒是不解,同為王氏一脈,相較於琅琊,太原王氏怎的都出些……
出些如此之徒!
另有太原王氏那位三公子,王子譽的胞弟,名喚王藍田的……簡直與他兩位兄長一樣的“盛”名遠播,還未弱冠,便因着失手致使府中下人死亡被查……
幸而他還差了七八歲,不會與王子譽王慶之同時來到書院,否則今年的尼山,一定有史以來最為熱鬧。
若是王參軍依舊在世,相見太原子弟,也不知會不會為此嘆息。
桓伊想着,目光落在書面,無心在意他物。
説來文才,他倒是瞭解一二。據説是杭州太守的兒子……這位太守在任多年,無大賞亦無大過。所以從未上調或貶謫,甚至不曾轉任。